寧穗的娘家一團。

有個為了讓表姐高嫁，不惜下藥毀掉親生兒清白，把親生兒未婚夫讓給表姐的母親。

還有個在外面養了小三小四小五，私生子多到連寧穗的名字都會錯的父親。

不過，的哥哥姐姐都對不錯。

長姐從商，掌管著寧家產業；二哥從政，年紀輕輕晉升副級；至于寧穗，剛大學畢業，但也有自己的事業和就。

寧家三兄妹，不靠父母，靠自己。

可如果離婚還要征得娘家人同意的話……

“不征得娘家人的同意，自己決定離婚的話，還會有什麼風險嗎？”

“這不是風險的問題，沒有娘家人的幫助，單槍匹馬離婚，凈出戶還算好的，大概率就離不掉。”

“那如果男方也同意離婚呢？”

“離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家人的事，財產清算就不說了，戶口本得拿吧？”

“唔，如果這些問題都不存在呢？還會有其他風險嗎？”

喬映霜飛快扭頭看了寧穗一眼，察覺到不對勁，反問道：“你問這個干什麼？”

寧穗視線閃躲，想了想，小聲解釋說：“我昨天跟季晏辭提離婚了。”

喬映霜：“……”

“為什麼？”

“就……想離了。”

這算個什麼理由？

喬映霜換了個坐姿，往寧穗邊靠了靠：“他做對不起你的事了？”

正好說到這里。

路上堵車的姜書禾姍姍來遲。

“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姜書禾繞進卡座，到寧穗和喬映霜中間，急道，“你們聊到哪兒了？”

喬映霜直勾勾地盯著寧穗：“聊到要離婚。”

姜書禾也看向寧穗，恍然道：“是因為我發你的照片嗎？”

喬映霜瞪大眼睛：“什麼照片？”

姜書禾問寧穗：“可以說嗎？”

寧穗點點頭。

姜書禾從手機里翻出照片遞給喬映霜。

照片是拍的角度，背景是酒店正門口，畫面中，沈凌枝笑如花，跟在季晏辭的邊，兩人并肩往酒店里走。

寧穗、喬映霜和姜書禾都是從小一起在大院里長大的發小，們都知道沈凌枝是季晏辭的白月。

一時間，空氣陷安靜。

“沈凌枝不是出國留學了嗎？回來了？”喬映霜臉上的表一言難盡，“所以現在是白月回國劇？”

又問寧穗：“你和季晏辭吵過了？”

“沒有。”寧穗輕輕搖頭，“我直接跟他提的離婚。”

“他怎麼說？”

“他說他要再看看離婚協議。”

姜書禾忍不住：“其實那個照片也不是實質的證據，你要不要先跟他聊聊？”

寧穗陷短暫沉默。

提離婚的本原因也不是為了一張照片。

寧穗和季晏辭的婚姻本存在問題。

只不過，沈凌枝回國，恰好給了兩人一個分開的理由。

當年季晏辭救寧穗，保住了的名聲，擋住了家人對的傷害，寧穗也幫季晏辭一次，主讓位，讓季晏辭和沈凌枝有人終眷屬。

這是應該做的。

“我知道這不是實質的證據，我也相信他沒有出軌，他不是這樣的人。”

寧穗語氣溫和地說：“只是，真正喜歡的人回國了，我不想讓他為難，由我提離婚，對我們兩個人都好。”

喬映霜和姜書禾都知道寧穗和季晏辭結婚的。

“穗穗。”喬映霜皺著眉開口，“你不用把自己擺在這麼低的位置，無論以前發生過什麼事，你和季晏辭才是領過證的夫妻，他是救過你，可說要娶你的人也是他，現在他要重新追求白月，該由他來跟你解釋，用不著你來無私奉獻。”

姜書禾附和：“對呀對呀。”

寧穗無比認真地說：“我害怕要面對他出軌的那一天。”

這話沒法接。

對可能引發重大危機的因素進行前瞻的判斷和評估，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布局和選擇，無論是在商場上，還是在日常生活中，能做到這一點的人，都是清醒且獨立的。

喬映霜理解寧穗的想法。

正因為理解，又覺得心疼。

喬映霜嘆了口氣：“你舍得嗎？”

寧穗回答：“舍得。”

喬映霜沒再問。

喜歡才會害怕。

寧穗喜歡季晏辭。

喜歡了很多年。

當年在大院，季晏辭是他們這個圈子里的大哥，他最年長，格又沉穩，擔任著“小家長”職位。

而寧穗，年紀最小，在家里不寵，爹不疼娘不，的哥哥姐姐比年長十來歲，都外出工作去了，留一個人在家，天表姐欺負。

季晏辭幫過寧穗幾次。

因為小時候的幾次出手相助，寧穗把一顆真心都給了季晏辭。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

即便差錯走到一起。

也難走到最后。

話題被揭過。

喬映霜又重新給姜書禾講了一遍的故事。

三人開了一下午的茶話會。

傍晚又一起去附近吃汽鍋魚。

吃到一半，秦越主給喬映霜打電話，提出要過來接。

喬映霜下了這個臺階。

既然決定不離婚，那就不能一直爭吵下去，遲早要緩和關系。

姜書禾依依不舍地拉著喬映霜：“一定要這樣嗎？我覺得你回去了會不開心的。”

“當你開始不在乎一個男人，你就不會為了他喜怒哀樂。”喬映霜笑著說，“以后我的眼里只有錢，喬家的錢和秦家的錢，我都要。”

姜書禾呆呆地看著喬映霜，呢喃道：“結婚好可怕。”

“你想清楚自己要什麼，你就不會覺得可怕了。”

“……我有點不想結婚了。”

們三個人里，姜書禾是唯一一個還未婚的。

巧就巧在正好下個月訂婚。

喬映霜連忙安：“你和你男朋友不是很好嗎？”

姜書禾：“可你和秦越在結婚前的也很好。”

喬映霜：“……”

姜書禾苦著臉：“我沒你厲害，我以后要離婚怎麼辦？”

“沒事，人不一樣，況也不一樣，你看我。”寧穗指了指自己，“我離婚就很好離。”

聊到這里，秦越又給喬映霜打電話，說他已經到門口了。

寧穗和姜書禾一左一右陪著喬映霜往門口走去。

傍晚的路燈下，秦越穿著一筆的西裝，姿態慵懶地倚靠在車門邊，他抬眸看了喬映霜一眼，語氣略帶生地說：“回家吧。”

他這一打扮，跟他當年和喬映霜求婚時穿得一模一樣。

喬映霜一時恍惚。

點了點頭，沒說什麼，松開寧穗和姜書禾的手，緩緩走向秦越。

就在正要繞過車頭去坐副駕駛時，秦越突然開口住喬映霜：“霜霜。”

喬映霜腳步一頓，還未等做出反應，副駕駛的門“咔噠”一聲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沈凌枝從里面探出腦袋，著一襲黃的子，臉上掛著溫的微笑，似乎毫不覺得自己出現在這里有什麼問題，笑瞇瞇地打招呼道：“霜霜姐，好久不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