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柏怎麼會來提親呢?
福娘越想越覺得疑,若說他喜歡自己,可每回見面,他也不曾表現得有多歡喜,孫家也只是普通人家,圖財更不能了,且他也不會是那種人……
想到這兒,福娘忽然一驚,有些不自在起來。
又不了解他,怎麼就那麼篤定他不是那等貪財好之人?
但對他真沒有一點其他的心思,若是非要說,不過是欣賞他端方君子,年穩重罷了。
這也是因為他是爹最喜的弟子呀?
福娘想起之前閑聊時,爹說過,張柏家里想要為他娶個知書達禮的娘子,后來就沒音訊了,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看上的吧?
定是如此了。
福娘想來想去,都覺得最有可能是這個原因。
明白爹的意思,再拖下去,便過了適婚之齡了,很難找到好的人家。與其嫁作商人婦或者給別人作妾,倒不如嫁給張柏。
“娘,你告訴福娘,該怎麼辦呢?”福娘心中糾結,看向墻上掛著的子畫像,悄悄詢問,但沒人能給答案。
從來都很堅決,當初秦家來退親,爹還有些猶豫,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可這回……連也想不明白了。
想問問張柏,到底他又是怎麼想的?
第10章 表心意 只是那人不能擁有你的好。
福娘有心想找張柏談一談,但張柏在府學讀書,難得回來一次,若是給他寫信,又覺得不太合適。
等下回他再來孫家,一定要和他說清楚了。
福娘不再多想,孫進見這樣,也不再多說。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勉強不來,福娘若是不愿,他這個當爹的,還能把綁上花轎不?
只是有些憾罷了,張柏只能當他的徒弟,當不他的婿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寒冬降臨。
福娘起床時才發現外面下了一夜的雪,屋頂和地面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潔白,小昭起來后樂壞了,嚷著要出去堆雪人。
孫進從正房出來,恰好撞見他穿著薄薄的夾就往外跑,把他拎了回去。
書院里過不了幾天也要放假,孫進和福娘商量過了,蘇州暖和些,等過完年,福娘姐弟倆就去舅舅家玩兒個兩月。
父子倆一人喝完一碗粥,牽著手去書院了,福娘收拾了家里,想趁著現在沒下雪,去街上買點米。
年節時糧鋪要關門,因此今日來買米的人還多,福娘排了小半個時辰才到,伙計給稱好了米裝在麻袋里,見胳膊兒細瘦得很,便喊道:“老張,來給這位小娘子送米!”
“好嘞!”只見一個穿著短褐的瘦大叔跑過來,笑呵呵道:“小娘子在前面帶路吧!”
這位大叔正是張得貴。
福娘給他行個禮,誠心道:“麻煩大叔了。”
張得貴擺了擺手,一把甩起裝米的麻袋扛在肩上,福娘放慢腳步為他引著路,下了小橋,看見了松南書院的牌匾,張得貴笑了。
以前他送張柏讀書時來過這兒。
“原來是這兒,我兒子就在這個書院讀書哩!”提起張柏,他的言語中滿是驕傲。
福娘也笑了笑,請他把米放在孫家門口,進屋給他端了碗水遞給他,客氣道:“大叔辛苦了,喝口水吧,店里事多,我這兒就不耽擱您了。”
張得貴了臉上的汗水,不好意思地接過碗,“不礙事不礙事,下回再來買米,我就行了,我還給你送上門!”
這小姑娘人倒是好,張得貴以往給別人家送米,不知遭了多嫌棄,哪有人像這樣客氣的。
“謝謝大叔,路上,您慢些走。”
福娘又從荷包里掏了五個銅板給他,張得貴不肯收,一溜煙兒跑了。
這天回去他才覺得不對,那小姑娘的家就住在松南書院后頭,不會就是老婆子之前說的孫家姑娘吧?
他把這事兒和楊氏說了,楊氏問道:“家是不是門前有棵棗樹?”
“是有顆樹,不過看不出是不是棗樹。”
那樹上都掛著雪呢?葉子都看不清,怎麼認得出來是什麼樹?
楊氏白他一眼,接著問:“那姑娘是不是臉圓圓的,眼睛大得很,笑起來有兩個梨渦?”
這下全對上了,張得貴一拍大,“是沒錯了!”
“怎麼樣?我眼不錯吧?”楊氏得意道。
張得貴朝比個大拇指,點點頭,“這姑娘人好,又講禮,你要早告訴我長啥樣,我今兒就在面前給大郎說幾句好話了!”
楊氏嫌棄地看他一眼,“就你這笨說得出啥好話?咱大郎還用得著你?”
兩人都指著張柏快點把福娘娶進家門,半月后,張柏從府學放假回來,楊氏便催著他往孫家去。
張柏心的很,被催著換了新服,推出了家門。
天有些沉,行至半路已經下起了小雪,張柏出門匆忙,并未帶傘,走到孫家時,烏黑的發間已經蓋了一層薄雪。
他其實還沒想好該怎麼辦,對于先生的答案,他又期待又害怕。
若是先生不答應該怎麼辦呢?難道真的就這樣放棄了?
敲了幾聲門,噠噠的腳步聲傳來,門后探出小昭白團子似的臉,一見是他,立馬把他拉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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