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說上天不公平呢。

張柏這人，除了出不好，才學和子都是頂頂好，最可氣的是，他連臉都比別人好看。

雖說讀書人憑的是真本事，可殿試時還看臉選探花郎呢，同樣是秀才，秦啟仁出去就像個殺豬的，沒有張柏那份溫潤如玉的氣質。

秦啟仁嫉妒得直冒酸水，轉頭就去纏著張柏給他開小灶。

兩人不打不相識，秦啟仁是個不知臉為何的，一來二去的，他和張柏已然了朋友。

秦啟仁問張柏是否有什麼讀書的竅門，怎麼大家一樣聽課，張柏就甩他十萬八千里？

張柏不慌不忙地抄著書，頭也不抬，“要說竅門，還真有一個。”

秦啟仁眼睛一亮。

“這樣，明日卯時，你來靜室找我，我再告訴你。”張柏淺淺一笑。

秦啟仁答應下來，等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趕去靜室。

還未到學子們起床的點，府學里靜悄悄的。

秦啟仁呵欠連天地進了靜室，發現只有張柏一人點著燈在看書，不知已經看了多久了。

張柏遙遙朝他看來，似笑非笑的模樣。

好嘛，秦啟仁知道他的竅門是啥了，又聰明，還比所有人都勤，他不考第一誰考第一？

秦啟仁真是對張柏這種人佩服的五投地。

轉眼又到了快放旬假的日子，張柏想提前回縣里，便找訓導求了一天假。

若是其他人來，訓導未必肯放，但張柏就不同了，他這人哪怕回家也不會懈怠，訓導并不擔心。

趙訓導帶了十幾屆學生，其中不乏有天資聰穎的，但像張柏這樣行事端方謙遜的并不多。許多人年紀輕輕便了一等秀才，傲氣收都收不住。

何況張柏旬考月考次次位居榜首，換做他人，尾早翹到天上去了。

不過自上回重假期回來，張柏好像有些浮躁了。

倒不是說不用心，他還是如平常一樣刻苦，但是吧，他總一個人地笑。

看書也笑，寫字也笑，連有回走路都在笑。

就連現在，站在他面前，張柏看著腳下的落葉都在微笑。

趙訓導忍了忍，還是好奇問道：“張柏，你家中可是有喜事？”

張柏出一點驚訝的神，似乎不明白怎麼被人看出來了，窘迫道：“沒有，學生家中是有些事，不過還算不上喜事。”

八字還沒一撇呢，他不敢胡說。

瞧你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還說沒喜事？趙訓導心想這年輕人就是不懂偽裝，面！

張柏匆匆離開府學，一點沒耽擱往家中趕。

孫家小院里，孫進和一雙兒正坐在桂花樹下賞月，福娘拿了把蝶戲牡丹的團扇，輕輕地為小昭扇著風。

孫進嘆氣道：“你舅母又送信來了，說是讓你再去蘇州看看，最近有許多外地來的商人，個個家里都殷實。”

福娘沉默了一會兒，也沒說答應不答應，只笑道：“勞得舅母總為兒擔心。”

孫進家里親戚都沒怎麼往來了，這麼多年，只亡妻林氏的娘家還保持著聯系，年節時多有走，林氏還在時，常帶著福娘回蘇州探親，待林氏走了，的哥哥也沒忘了留下的這雙兒，常常寫信送禮。

福娘的舅母是蘇州最大的糧商的兒，溫和善良，林氏剛走的那幾個月，孫進傷心不理事，從蘇州趕來長興縣，幫著福娘打理家事。

自福娘退親后，舅母擔心沒個歸宿，一直在給好人家。

商人重利輕別離，且又在外地，不是萬不得已，舅母也不會考慮他們。

福娘雖沒拒絕，可孫進知道心里不太樂意。他能看出來，福娘有自己獨一份的傲氣，這份傲氣，既讓比尋常小娘子堅強，但也讓比常人更難說到好的親事。

他原本覺得秦家那小子子憨厚老實，福娘進門后能把他抓得的，兩人也算般配，誰知那人竟是裝出來的老實，背地里做些骯臟事。

“福娘啊，爹問你，你心里到底中意哪樣的？”孫進愁得胡子都白了。

福娘紅了臉，低頭不語。

中意哪樣的呢？想，那人不一定要貌比潘安、富可敵國，但一定要是個品端正之人。

想嫁一個，如風霽月般的男子。

第8章 蒸雪梨 他其實，喜歡到快要發瘋了呢。……

秋意正濃，一大早起來頗有些寒冷，福娘梳洗完推開窗，便瞧見外頭草木上凝了一層薄薄的霜，一只喜鵲站在枯枝上，嘰嘰喳喳個不停。

喜鵲登枝，難得的好兆頭，福娘一大早便有些高興，去抓了一把小米，撒在樹下給這只不怕冷的小喜鵲吃。

做好了早飯，孫進也起來了，今日書院放假，孫進打算在家里好好管教一下懶惰的子，一大早就把小昭從床上拖起來。

小昭在床上耍賴不肯穿服，拿被子把自己裹得的，父子兩個在屋里斗法，好不容易，孫進把小昭抱到了飯桌前。

福娘擺好了碗筷，小昭圓乎乎的腦袋，對孫進說：“小昭最近有些上火咳嗽，兒待會兒去街上買幾只梨，蒸雪梨治咳嗽最好了。”

孫進點點頭，從荷包里掏了一吊錢給，買幾只梨子哪需要這麼多，福娘詫異地看著他。

孫進聲說：“剩下的錢你拿去攢著，買些你們兒家喜歡的胭脂水，我也不懂這些，你喜歡什麼就買，錢不夠再來找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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