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夫人這麼說,張媽媽便知道這是不怪罪了,心中頓喜,恭敬地應了聲,退了出去。
屋里終于徹底安靜了下來,老夫人慢慢閉上眼,聲音難掩疲累。
“素秋,我累了,扶我進去歇一會兒。”
素秋也是老夫人邊的老人了,知道老夫人的煩心事,一手扶著老夫人往里間走,輕聲勸道:“老夫人莫要憂心,二爺不過是懂事的晚些罷了,遲早他會明白您的心意的。”
老夫人輕嘆口氣,“這孩子,都是我慣壞了他,但愿他這次能吃些教訓。否則以后再闖出什麼禍事來,我也救不了他。你說同樣是我生的,怎麼他就不能和他大哥學學……”
說到這兒,老夫人忽地又卡住了,想起了過往的一些事,眸子閃了閃,沒再往下說,而是低聲咳嗽了起來。
素秋了老夫人的后背順氣,心思一轉,道:“奴婢倒有一個想法。”
老夫人撐著扶手躺上榻,閉上眼,輕舒了口氣,“什麼法子,說來聽聽。”
素秋道:“如今二爺也大了,放在尋常人家也是該議親的年紀了,都說家立業,先家,后立業,也許您給二爺尋上一門好親事,二爺上有了擔子,便能還好了呢?”
聞言,老夫人眼睛都沒抬,“主意是個好主意,只是太不切實際了些,他大哥都還沒著落呢,哪還得到他。”
說到這兒,倒又牽出了一樁讓頭疼的事。
老夫人看向素秋,問道:“上次我讓你安排進祁兒院里的那個兒的丫頭,如今如何了?”
素秋搖搖頭,“還是老樣子,沒過幾天,就找了個由頭,又回后院下人房了。”
老夫人輕嘖了一聲,一臉無奈。
陸祁的婚事早幾年就想張羅了,奈何陸祁從來不上心。后來沒辦法,只好先退一步,想著先在他房里放幾個稱心的人也好,沒想到人是換了好幾撥,可卻不是被直接打發了出去,就是沒過幾天又回了之前的地方。
老夫人也知道這是陸祁在故意做給看,讓別再浪費時間,雖著急,卻也無可奈何。
素秋寬道:“老夫人莫要多心,大爺眼高的很,指不定是這幾個丫頭沒福氣,沒讓大爺看上呢。老夫人您再挑挑,難保沒有的了大爺眼的。或者是大爺有主見,不喜歡您直接做主往他屋里送的做法,您換個法子,直接問大爺喜歡什麼樣的,讓他自己挑,沒準就有戲了呢?”
聽著前半段,老夫人還無于衷的閉目養神,但是到了后半段時,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睜開了眼睛。
這法子,或許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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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媽媽理好了事回到下人房時,柳兒已經換上了與嵐兒同樣的綠裳,頭發梳了統一的雙環髻,雙手袖子卷至手肘,和嵐兒一起從井里打水上來。
水桶剛剛從井口放下去,柳兒便看到張媽媽走了進來,滿是認真的臉頓時揚起了笑意,輕快地小跑過來。
快到張媽媽跟前了,柳兒忽地想起了張媽媽千叮萬囑的規矩,忙慢下步子,雙手疊置于右邊腰間,屈了屈膝。
許是嵐兒好心糾正過,這會兒這禮已經行的像模像樣了。
張媽媽滿意的點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柳兒。雖說人靠裝,可模樣底子好的人,究竟還是不一樣的。而且綠本就極襯,這普通的布穿在柳兒上,竟然也頗有靈氣。
張媽媽正要開口夸一句,忽地看到了柳兒手肘上一片還滲著紅的傷,疑道:“你這胳膊是怎麼回事?”
第4章 你是不是從未干過活兒?……
沒有記憶的柳兒極其沒有安全,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讓張媽媽生了厭煩之心。
所以從回來之后,就一直擔心,怕張媽媽知道了今日與晚秋起了沖突的事,連換服時,發現自己胳膊了傷,都沒敢張。
本想著過幾天自己就好了,沒想到方才想幫嵐兒心切,一時竟忘了,將袖子挽到了手肘,還是讓張媽媽瞧著了。
聽張媽媽問,柳兒心里一慌,忙將胳膊往后藏了藏,“沒什麼,不小心傷了而已。”
嵐兒正好也走了過來,聞言看向柳兒往后藏的胳膊,正好看到了傷,哎喲了一聲:“我的天,這傷怎麼來的?”
話落,嵐兒忽地想起當時柳兒摔到地上時,胳膊似乎似乎磕到了地上,頓時恍然,“瞧著,真是心,定是當時摔到地上磕到了,你怎的不與我說,這可得上些藥才行。”
柳兒有些慌的看著嵐兒,想阻止又不知如何開口。不過開口也晚了,張媽媽已經從們的對話中聽出了些端倪,道:“怎麼了,你們可是遇著了什麼事?”
嵐兒正要開口,袖子卻被柳兒輕輕拽了下。
嵐兒畢竟也在這府里待了些日子,看著大大咧咧,實則心也細的很,看出嵐兒眼中的不安。不過這事看似有驚無險,背地里有沒有后患還不知道,還是和張媽媽說一聲,萬一晚秋還來找麻煩,張媽媽還能有個應對。
想了想,嵐兒還是開口道:“張媽媽,我們在進府時遇上了晚秋姐姐,柳兒不小心撞到了,挨了幾句罵,不過還好大爺剛好回府撞見,就讓我們先下去了,這傷估計也是那時不小心剮蹭上的。”
張媽媽聽了,果然微皺了皺眉,卻并未責怪,看著有些張的柳兒,猜到在怕什麼,溫聲道:“原來是這樣,下次可得小心些才是。嵐兒,你待會去我屋里,在我床邊的矮柜屜里取些傷藥來,這傷口不小,還是得盡快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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