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趕你走,你可以一直留到假期結束。”
周皓茵稱贊他善解人意的同時,發現去餐廳的路有點不太對勁。
沒記錯的話,那家西餐廳在城東,也就是他們回家的方向,可現在車子卻朝著城西前進。
“小叔,我們是不是走反了?”滿臉疑。
前方路口再悉不過,佑禾大廈就在左手邊,那是每次練琴上課的地方。
“沒走反,拐個彎可以上高架。”
周皓茵還是不理解:“那不就繞路了?”
這會兒,前排司機也把注意力放到了后排兩人的對話上,其實他也不太理解,老板只要在這個點下班,都會要求他從這條路走,這樣做明明就是繞了遠路。
周容曄沒有回答,而是將視線放到了前方那座天的人行天橋上。
從佑禾大廈出來,離得最近的地鐵站就在馬路對面,這座天橋是必經之路。
信號燈變紅,司機平穩地踩下剎車,天橋近在眼前。
“欸?Miss溫!”周皓茵驚訝地指著天橋上一道纖細影,“那是我的中提琴老師!”
人穿著一襲白的亞麻連長,左肩挎著一個棕琴盒,腳步不快不慢。
晚風輕著那張沉靜面容,帶著幾縷烏黑順的發不斷過高的鼻梁,但也只是偶爾抬手拂去,好像這燥熱的天氣本招惹不到半分。
除了周容曄,另外兩人也因為周皓茵這聲驚呼抬起了頭。
Michael幾乎是瞬間就認出了溫靜語,那把果斷的all in他到現在都印象深刻。
他轉移目,過后視鏡悄悄打量著周容曄。
本以為跟了老板這麼多年,他的任何心思和舉都能猜出個一二來,但Michael此刻卻開始深深懷疑自己。
周容曄眼底醞釀的深意,他確實看不懂。
……
星期日的上午,溫靜語睡了個滿足的懶覺。
今天沒有排課,可以在家休息一整天,于是清醒后也不著急起床,只想躺著玩會兒手機。
時間接近十點半,樓下院子里突然傳來一陣悉的犬吠聲,溫靜語一愣,立刻從床上彈了起來,還沒來得及換掉上皺的睡就迫不及待地奔下樓。
崔瑾早已守在門口,院子里牽著狗的人正是溫靜語的表姐,后頭還跟著那位湊熱鬧的親姑姑。
“圈圈!”
溫靜語高興地朝著那只大金張開雙臂,狗狗見到了主人立刻興地撲上來。
嚴格來說這其實是梁肖寒的狗。
高二那年他因為看了《忠犬八公》這部電影一時興起買下這只金,但萬萬沒想到肖蕓對狗嚴重過敏,說什麼也不肯讓他養,無奈之下梁肖寒只能把狗托付給溫靜語。
原本說好只是寄養一個暑假,結果一拖再拖,在溫家一養就是十多年,溫靜語也就順理章地變了圈圈另外一位主人。
圈圈這個名字還是他們一起取的,因為它小時候老咬著自己的尾轉圈。
上個月表姐八歲的兒子來家里玩,一見到圈圈就喜歡得不行,于是表姐將狗借回去養了幾個星期,直到今天才送回來。
看著和狗鬧一團的溫靜語,崔瑾忍不住出聲提醒:“見到長輩先打招呼,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不像話。”
作為航天航空大學的二級教授,崔瑾說話自帶威嚴,就算溫靜語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但只要崔老師一開口,立刻夢回學生時代。
“姑姑好,表姐好。”訕訕地起問好。
“誒呀靜語,怎麼覺又瘦了?”溫裕芬上前拉住的手,臉上笑一朵花,“最近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到男朋友啊。”
溫靜語在心里暗嘆,姑這見面臺詞還真是百年不變。
果不其然,到了茶桌上溫裕芬也沒停下這個話題。
“我跟你說啊,這回的小伙子是真不錯,是我鄰居老戴的親戚,在電力局上班的,有房有車有編制,人長得也周正。”
崔瑾笑著點點頭,勸先喝了面前那杯茶。
溫裕芬痛快地將茶水一飲而盡,轉頭看向溫靜語:“你看看你表姐,一畢業就結婚了,轉眼孩子都那麼大了,自己還這麼年輕。”
“表姐運氣好。”溫靜語中肯地評價。
“運氣分肯定也是有的。”溫裕芬笑完又苦口婆心地勸,“有時候眼也不要太高了,過日子嘛,細水長流安安穩穩最重要,我知道你邊都是有錢朋友,但你看看那幫人,哪個是定得下心的……”
這番說教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溫靜語秉持著左耳進右耳出,絕不生氣紅臉的原則,愣是安安靜靜地從頭聽到了尾,也不發表任何意見。
臨走前表姐把拉到一旁,愧疚道:“不好意思啊小妹,你別聽我媽瞎扯。”
“沒事,姑姑也是為我好。”
溫靜語劃著微信界面,列表里多了一個人,就是剛剛溫裕芬介紹給的小伙子。
“去見見也好,如果不了,那就當多個朋友多條路。”
溫靜語彎了彎角:“行。”
送完客后突然有種打完一仗的解放,整個人陷在松的沙發里,隨手刷新著微信聊天群里的態。
那是個三人組的群,里面有和張允菲,以及梁肖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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