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簽完最后一筆，啪地合上文件夾，抬頭看向周時凜。

“合約簽好了，視頻可以刪了吧？”語氣干脆，眼神直直盯著他。

周時凜單手兜，另一只手把玩著桌上的金屬打火機，聞言輕笑一聲：“不刪。”

溫晚眉頭瞬間擰：“為什麼？”

“留著，也沒什麼。”周時凜漫不經心地把打火機拋起又接住，“怎麼，你怕我泄出去？”

“周時凜！”溫晚猛地站起來，雙手撐在桌面上，“我們剛才說好的！”

“我們說好什麼了？”

周時凜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著。

“我只說讓你簽合約，可沒答應要刪視頻。”

溫晚氣得指尖發抖，口劇烈起伏：

“你——”

“我什麼？”周時凜忽然傾向前，兩人距離瞬間拉近，近到能看清他睫投下的影，“溫晚，你在怕什麼？”

他的氣息撲面而來，溫晚下意識后退半步，卻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放開！”掙扎，卻被他握得更。

“視頻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周時凜拇指在腕骨上輕輕挲，語氣危險又曖昧，“還是說……你其實很在意自己那晚的樣子？”

溫晚耳發燙，那晚模糊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閃回——

意識不清地往他上蹭，無意識地過他的結……

“周時凜，你卑鄙！”猛地回手，“留著這種視頻，不就是想威脅我嗎？”

周時凜低笑，慢條斯理地直起：“我需要威脅你？”他指了指桌上的合約，“你現在已經是周氏的人了。”

“那為什麼不刪？”

“因為……”周時凜忽然俯，薄幾乎上的耳垂，“我喜歡。”

溫晚渾一僵。

他的呼吸燙得驚人，帶著淡淡的煙草味，灼燒著的耳廓。死死咬住下，才忍住沒抖。

“變態。”咬牙切齒。

周時凜不以為然地直起，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隨你怎麼說。”

溫晚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知道再糾纏下去也沒用，周時凜這種人，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

“算了。”轉拿起包，“你怎樣怎樣。”

周時凜看著故作鎮定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笑意。

明明氣得要命，卻偏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連肩膀都繃得的，像只炸的貓。

莫名的，他覺得這樣的……

有點可。

“程誠。”他按下線電話，“送溫小姐回去。”

溫晚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不用，我自己能走。”

“溫晚。”

周時凜忽然住。

腳步一頓，沒回頭。

“我們慢慢來。”

他嗓音低沉，像大提琴般在背后緩緩響起，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

溫晚指尖微微蜷，沒回答，徑直推門離開。

辦公室門關上的瞬間，周時凜拿起剛才用過的鋼筆，在修長的指間輕輕轉。

筆上還殘留著指尖的溫度，他挲著那個位置，眸漸深。

落地窗外，維港的夜景璀璨如星河，而他的目卻落在鋼筆上，久久未。

*

電梯里，溫晚死死攥著包帶，盯著不斷跳的樓層數字。

程誠站在側，過電梯鏡面悄悄打量。

“溫小姐，”他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周總其實……”

“程助理。”溫晚打斷他，聲音冷得像冰，“如果你是要替周時凜說好話，大可不必。”

程誠推了推眼鏡，識相地閉。

電梯到達一樓，溫晚大步走出周氏集團大樓。夜風拂過發燙的臉頰，終于讓稍稍冷靜下來。

站在路邊等車，腦海中不斷回放剛才的畫面——

周時凜說“我們慢慢來”時的眼神，深沉得像是要把吞噬。

還有那支鋼筆……

簽完字時，余瞥見他盯著的手指看，目灼熱得幾乎要在皮上燒出一個。

一輛黑邁赫緩緩停在面前。

車窗降下，出程誠的臉：“溫小姐，周總吩咐送您回家。”

溫晚皺眉：“我說了不用。”

“這是工作安排。”程誠語氣平靜，“您現在已經是周氏珠寶的特聘設計師，公司有義務保障您的人安全。”

溫晚想拒絕，但深夜的街頭確實不好打車。咬了咬牙，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廂彌漫著淡淡的龍舌蘭香，和周時凜上的氣息如出一轍。

溫晚下意識往窗邊靠了靠，試圖遠離這種無形的侵略。

“溫小姐住哪里？”程誠問。

“西環公寓。”報了個地址，轉頭看向窗外。

霓虹燈在車窗上投下斑駁的影，溫晚看著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忽然想起周時凜辦公室里那個視頻……

當時意識模糊，本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如果視頻里的真的……

溫晚猛地閉上眼，不敢再想。

“到了。”

程誠的聲音將拉回現實。

車停在公寓樓下，溫晚道了聲謝就要下車，程誠卻突然遞過來一個文件夾。

“這是'荊棘玫瑰'項目的詳細資料，周總讓您今晚先看看。”

溫晚接過文件夾，指尖不小心到程誠的，對方立刻像電般回手，仿佛是什麼洪水猛。

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

程誠是怕周時凜。

連他的助理都這麼忌憚，可見那個男人平時有多可怕。

“謝謝。”低聲道，轉走進公寓大樓。

*

回到家，溫晚把文件夾扔在茶幾上，整個人陷進沙發里。

今天發生的一切像場荒誕的夢——被潑咖啡、簽合約、還有那段該死的視頻……

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最終還是拿起文件夾翻開。

第一頁是“荊棘玫瑰”的項目企劃，第二頁是設計方向，第三頁……

溫晚的手指突然僵住。

第三頁夾著一張便簽紙，上面龍飛舞地寫著一行字：

「視頻我會留著，但不會外傳。——Z」

筆跡凌厲如刀，和周時凜這個人一樣強勢。

溫晚盯著那張便簽，口莫名發。

應該生氣的，可奇怪的是，看到這行字的瞬間，竟然有種……安心的覺？

瘋了。

一定是瘋了。

把便簽一團扔進垃圾桶，溫晚強迫自己專注于企劃案。

可那些麻麻的文字在眼前跳，最后全都變了周時凜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他說的“我們慢慢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溫晚不敢深想，也不敢承認——當他說出那句話時，的心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