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向祁夏璟，眨兩下大眼睛，邁著小短走過來，在男人面前停下。

“哥哥。”

祁夏璟腳步微頓，看小男孩抓住他發皺的袖子，蹲下與其平視。

“迷路了嗎。”

“不是哦，南南在這里等媽媽，”小男孩指了指對面護士站的人，看著祁夏璟的白大褂，費勁地念著銘牌上的字，“請問你認識嗯冬、冬嗎？”

祁夏璟不語。

“這是姐姐剛才掉的，”小男孩將小胖手攤開，把手里的銘牌給祁夏璟，咧笑著，“但是我找不到，醫生哥哥你認識的話，可以幫我給嗎？”

祁夏璟垂眸，看著靜靜躺在掌心的銘牌。

白底公式照上的孩素面朝天，五立舒展，眉眼深邃，鼻梁高翹，邊漾著淡淡的笑，沖淡了五本的凌厲。

小男孩上銘牌后糯糯地道謝，然后小跑到護士站旁，乖乖牽住媽媽的手。

一旁的劉主任看是黎冬的銘牌，主道：“銘牌給我吧，等會我下樓，正好經過辦公室——”

“不麻煩您，”祁夏璟將銘牌放進口袋，無所謂地笑笑，

“我來給。”

-

黎冬整理完手記錄，已經是傍晚五點半。

窗邊霧蒙蒙的遮擋視線，黎冬活著發僵的脖子，將打印出來的紙張訂好，準備找人簽字，手上作微頓。

.......手記錄，一般都是由主刀醫生簽字。

而這場手的主刀，是祁夏璟。

太又開始作痛，黎冬看向楊麗，嘗試做最后的掙扎：“楊麗，今天上午的手報告，可以直接給主任麼。”

“為什麼給主任？當然是給主刀簽字啊，”楊麗收拾東西要下班，被問的莫名其妙，

“你干嘛要越級報告，這樣祁副高對你印象多不好啊。”

說起祁夏璟，楊麗熊熊八卦之火立刻被點燃，湊過來興地小聲道：“我和你說，今天六樓的護士打聽到了，祁副高還是單呢，隔壁幾個都高興瘋了。”

“單”兩個字讓黎冬眼皮輕跳，從座位上起，凳發出尖銳的拖拉聲，把楊麗嚇了一跳。

“......病人份特殊，還是讓主任確認一次更加保險。”

黎冬將報告放進挎包，拿出手機要給主任發消息。

“別打電話啦，主任在住院部一樓查房，”楊麗敲了下手機屏幕，“群里兩分鐘前說的，你現在快點過去，估計人還沒走。”

“好，謝謝。”

住院和門診部分屬兩棟大樓，中間只有一條很長的天石地走廊，兩旁種滿綠植，頭頂沒有遮蔽。

整個下午忙到沒喝口水，黎冬站在門診部后門時，才發現室外已經傾盆大雨。

寒風卷席而來，出門走的急，沒穿外套更沒帶傘，現在單穿一件薄站在門前，每次呼吸都是冷風灌進肺腔。

五點半的天幕漆黑，黎冬稍作猶豫，將挎包護在/前，在雨幕中快速跑過長廊。

雨勢不小，跑進住院部，發現上了不地方，半浸的在上，稍顯狼狽。

主任還在一樓大廳總結工作，邊圍著幾名醫生，代完才發現黎冬在一旁，詫異道：

“黎冬？你怎麼這個樣子跑過來了？”

“送手記錄，”黎冬將報告遞過去，握了下冷到發白的左手，“您看過如果沒問題，我明早上去。”

主任又看了一眼，似乎搞不懂怎麼弄的這樣狼狽；他隨手翻閱兩頁報告，滿意地嗯了一聲：“可以，你給祁副高吧，都是主刀簽字。”

“你稍等，他剛走沒多久，”不等黎冬出聲阻止，主任電話已經打通，

“祁醫生，你是不是還在醫院，黎冬把手記錄送來了，你簽個字。”

半分鐘時間，一道修長的影出現。

祁夏璟換下白大褂，上是最簡單的黑黑，領袖口的紐扣顆顆系，邁著長走過來時，慵懶的十足。

手時沒注意，當男人離只有幾步距離時，黎冬聞到了一烏木沉香。

不同于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是很清淡的氣味。

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垂眸，抗拒的態度十分明顯。

祁夏璟面無表地看一眼，單手從主任手中接過記錄表，骨節分明的手著一角，似乎十分嫌棄。

主任看黎冬發梢還掛著水，皺眉問祁夏璟：“你今天開車來的？順路的話送下黎冬吧，下雨不好打車。”

“不用。”

“好。”

黎冬不解地向祁夏璟，發現對方本沒看自己一眼，堅持將話說完：“不用麻煩祁醫生，我自己可以回去。”

“外面這麼大雨，你打算淋雨回去？”主任不悅，沉聲訓斥道，“明天要是生病了，你是打算請假、還是傳染給病人？”

醫院門前不能打車，最近也要再過一條街，黎冬沒帶傘，必然會淋。

知道自己理虧，黎冬閉不再說話。

主任見不再無理取鬧，轉朝辦公室離開，留下兩人在略顯空曠的大廳。

祁夏璟垂眸，視線掃過黎冬因為寒冷而戰栗的細瘦肩膀，以及凸起泛白的指骨，毫不猶豫地轉就走。

頭頂燈冷白，將男人決絕的倒影打落地面，是虛無縹緲的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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