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連連應是。

宋知意隨慶嬤嬤去了太子的庫房，那才真是開了眼界。

閃閃發的珠寶一大箱一大箱跟石頭似地堆在一起，還有什麼夜明珠，南珠，東珠，仔細看都要放落灰了！更別提傳世的古董字畫，著那一眼看不到頭的庫房，心里已經“哇”了好幾聲，但是面上還要裝作“不過爾爾”的淡定，邊詢問慶嬤嬤送些什麼才合適。

最后也只挑了要送的禮，其余多一樣都沒私拿，把鑰匙給慶嬤嬤還給太子，便乘坐轎輦往長樂宮去了。

長樂宮距離清暉堂可不近，好在連日放晴，宮道積雪化了，宮人們清掃得平坦寬闊。

知意到時，天將黑。

才下轎，迎面便有一對年紀約莫二十上下的年輕夫婦走來。男子量威武拔，黝黑面容與皇帝有六七分相似。

宋知意不知這位是外封的齊王還是越王，好在特意帶了王嬤嬤。

王嬤嬤附耳低聲道：“這便是德妃長子長媳，齊王和齊王妃。”

話音落，齊王夫婦已行至知意面前，雙雙行禮道：“見過太子妃。”說著再看知意空的側，齊王不由得問道：“太子怎麼沒有一起來？”

宋知意故作為難地笑了笑，波瀾不驚的語氣夾雜嘆息：“殿下想為母后祈福，期盼母后在那邊也能過個安心的小年，遂只本宮前來赴宴，也不算失禮。”

提及先皇后，齊王面哀傷，果然不再問什麼，寒暄一二便先行離去，留下齊王妃挽住知意胳膊，寬道：“母后生前最是仁慈寬厚，有太子在佛前祈福，必能遠離災禍，早日投胎轉世。明珠可有下落了嗎？”

宋知意搖搖頭，其實才嫁來多久，不過只知道明珠公主是先皇后的，也就是太子的同胞親妹，四年前走丟了，至今有沒有下落，尚未聽誰提起。

二人敘話相伴拾級而上，來到長樂宮主殿，殿皇上與妤貴妃未到，嬪妃們卻是差不多滿座了。

齊王實際上比太子要年長三歲，若不論君臣，齊王妃自覺也算是太子妃的嫂嫂，因此向各宮娘娘問安時對知意多有照拂，知無不言。

悉一圈下來，宋知意心中只有一個想法——皇帝的妃嬪真是又多又貌！快看花眼了，眼下除了能準確認出四妃，還有肚子高高隆起的荔嬪，其余隨便再指一個出來，或許都辨不出。

妃嬪多，皇子公主也多。

略數數大概都有一二十個，嬉戲玩鬧起來仿佛在鬧市一般，帶來的禮幾乎快送完了。

可齊王妃還小聲地對說：“父皇尚是壯年，子嗣不算多。”

對此宋知意只能笑笑。

因越王妃懷著孕，與越王來得稍晚些，幾人相互見過禮落座，皇帝與妤貴妃也一前一后地到了。

平公主珠翠滿頭，著華，小孔雀似地高傲挽著妤貴妃的手。

宋知意禮貌地向妤貴妃問了安，至于平公主瞪過來的眼神，權當沒看見。

隨著皇帝在上首主位坐下，眾人起見禮。皇帝看妃兒們都到齊了，個個面含笑容，心里高興，溫和道：“今日家宴，都坐下吧，不必多禮。”

大家這才依次坐下。

這尊卑有別的皇室，坐次亦是極其講究。宋知意落座的席位也是太子的席位，幾乎就在主位左下方，距離皇帝最近。這是第二次見到皇帝，也不知是不是張，總覺得方才皇帝掃視過來時，眼神似有若無地在腕間停留了幾次。

低頭看看那出來的白玉鐲，再抬眸時察覺了一道來自右側的目。

是妤貴妃。

妤貴妃也坐在下面，而皇帝側那屬于皇后的寶座仍是空的。

宋知意后知后覺明白過來什麼，但面上還是若無其事的模樣，皇帝宣布開宴后，各佳肴酒流水一般呈上來，心思一下子轉移到好吃的，舉止才自然下來。

雖是家宴，但皇帝還是會問兩位年外封的皇子近況如何，封地可還安寧平靜，又有其他貌年輕的嬪妃向皇帝撒，殿觥籌錯，熱鬧不已。

宋知意默默聽旁人說，自己卻不怎麼開口，太子如今這況，多說多錯，而皇帝問過一皇子們卻唯獨沒有問太子，似乎也正印證這點。

不如只管吃，吃到合心意地便悄悄留下兩個。

倒是齊王妃熱心，誤以為初次赴宴拘謹，常湊過來和說話。

宋知意腮幫子微鼓，回以激的笑。

平公主昨日就看不慣，今兒再也忍不住地拉住齊王妃說道：“嫂嫂，你別管，嶺南那窮酸地方哪里見過宮廷里的珍饈饌。”

齊王妃表為難，但知如今妤貴妃圣寵，估著年后便要立為繼后，因而不敢得罪平公主，只好眼神示意宋知意別放在心上。

宋知意原本也沒放在心上，咽下里鮮細膩的蝦，才應道：“平妹妹說的是。”

接著有宮婢依次呈上剛蒸出鍋的水晶糯米圓子，宋知意遠遠地聞到香氣，眼神也不自地跟著飄了過去。

可誰知，順著平公主的話也不，平公主反倒更惱怒了，撒開齊王妃的手便過來挽住宋知意。

宋知意看眼宮婢剛放在桌前的糯米圓子，再看眼壞笑的平公主，眼皮跳了跳。

“父皇，昨日兒臣去找太子妃說話，看見太子妃特地給您準備了禮呢！”平公主脆聲開口，而后換了副表看向知意，“嫂嫂，你不是準備了親筆所書的字畫嗎？本公主瞧著比陳太傅的字還要好，快給父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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