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話里帶著慣常的冷淡語氣,陸澤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霍應瓷幽幽瞥他一眼:“可是什麼?”
幽深眼底閃過寒意。
陸澤舟悶哼:“算了,你說得也有道理。”
琥珀隨著手腕轉在杯子里畫出螺旋,冰塊撞擊玻璃的聲音清脆刺耳。
霍應瓷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在旁邊喝威士忌,結隨著吞咽的作滾。
“你什麼時候變酒鬼了?”陸澤舟余一瞥,不慣著他,直接從他手里把酒杯搶走。
最近這人跟發了神經似的,不一個人悶頭喝酒。
漆黑的眸底裝著讀不懂的緒,霍應瓷抬眼看向陸澤舟。
“看我干什麼?我是好心,怕你不小心停職停飛中年危機了,以后養不起我妹妹!”
陸澤舟邊說邊撇過頭,心里也清楚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他母親的溫氏家族是港城著名的紅頂商人,靠企業每年的份分紅就已經足夠他揮霍一輩子。
被逗笑了,霍應瓷沒再繼續喝,重新靠回沙發上。
過了一會兒,包間大門被侍應生推開,郁綏青從影界走了進來。
為了給秦思存撐場子,來參加這個接風宴的人多且雜,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也沒怎麼接過郁綏青。
所有人的目都不約而同地聚集在了上。
“這人誰啊?怎麼穿這樣就過來了?”
“喏,那位的老婆。”這人知道的多,揚起下指了指霍應瓷。
“郁家那位?這看著也不像啊……”
“不像?穿得樸素了點而已,人照樣漂亮。”
郁綏青從醫院直接過來,穿得有點隨便,上甚至帶著一班味兒,奈何卻長了一張被老天偏的臉,走到哪里都很難被忽視。
從門外一路走過,沿途聽見不清晰的“低語”。
倒也懶得理會,徑直走到霍應瓷邊坐下。
像是調侃,又像是諷刺,霍應瓷掀起眼皮看:“終于舍得過來了?”
郁綏青沉著臉把包一甩,金屬包帶撞到他的肩膀上。
他吃痛地了,然后聽見郁綏青低低地說:“小人之心。”
秦思存就在旁邊和人敘舊,從郁綏青進來之后就一直觀察著。
見他們兩個似乎又吵起來了,隨手從托盤里端起一杯酒,緩步走過來。
“綏青姐,好久不見。”秦思存開口,溫婉的聲線一如既往。
秦思存比要矮一點,郁綏青視線微微下移,把這張悉的臉掃視了一遍。
依舊是記憶中那樣的甜長相,只不過在國外這幾年似乎消瘦了不,臉頰褪去了嬰兒,顯得五更加深邃。
穿著一條深吊帶禮服,肩背薄削得像張紙片,莫名沉淀出一滄桑的氣質。
確實變了。
“歡迎回來。”郁綏青朝舉起酒杯,“我來晚了,不會怪我吧?”
作為一個外科醫生,郁綏青的敬酒禮儀被工作磨礪得到位的。話音剛落,杯中的香檳就被一飲而盡。
酒杯空了,和秦思存對視幾秒,對方沒完全直視,視線在空氣中躲閃。
“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秦思存笑了笑,然后把酒拉到邊。
還沒喝下去,就被人打斷。
霍應瓷從沙發上站起來,行云流水地奪過秦思存手里的酒杯。
陸澤舟站在旁邊,新買的襯衫莫名其妙被潑了一酒。
霍應瓷臉冷下來:“別讓喝酒。”
郁綏青視線掠過他扣在秦思存腕間的手,眼神淡了淡。
開口,聲音像浸過冰水的翡翠:“喝口酒而已,又死不了。就這麼護著?”
從小到大,郁綏青是被所有人捧在掌心里的公主,一直以來都心直口快無所畏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但秦思存不是。
這話有點尖銳,霍應瓷徹底沒了耐心:“我護著我妹妹,有問題嗎?”
誰都知道這妹妹不是親妹妹,在場的人仿佛看了一出大戲,表顯而易見的興。
氣氛劍拔弩張,秦思存夾在中間不想讓霍應瓷為難,直接喝了酒:“哥,喝杯酒而已,我沒事的。”
眾目睽睽之下,這下倒顯得郁綏青不是什麼好人了。
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
老公帶著喜歡的人在正宮面前耀武揚威,要不是看在郁家千金的份上,恐怕早就已經被人嘲笑八百遍了吧。
郁綏青脾氣上來了,吵起架來非得爭個輸贏:“既然是你妹妹,那你不會替喝?你這張會說話了沒法兒喝酒?”
包間里的聲浪詭異地低下去,又裝作若無其事地重新翻涌。
原本陸澤舟正在服,見況不對,馬上騰出一只手把郁綏青拉走:“青青過來,哥陪你喝。”
又不是沒吵過架,霍應瓷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看上去不太服氣。
裴宿不滿地瞥了他一眼,就事論事:“過分了啊。再怎麼樣你們也是合法夫妻,大庭廣眾之下,你一點面子也沒給青青留。”
秦思存點了點頭,附和道:“哥,你真的不該這樣。”
甜膩酒過管時泛起苦,想到這段“婚姻”,霍應瓷苦笑:“都是生意而已。”
兩年前,那場飛行事故發生后不久,霍應瓷便收到一份協議,協議容簡明扼要地寫著,霍郁兩家要進行聯姻。
與其說是協議,實際上更像是演員的劇本。按照協議,他們只需要結婚,然后在外人面前合格地扮演一對夫妻,不需要多恩,不需要有。
起初他對這份協議嗤之以鼻。
郁綏青那樣的小公主,從小到大都看他不順眼,怎麼可能會放下段和討厭的人結這樣屈辱的婚?
沒想到的是,幾天后他忽然收到一份傳真郵件,郁綏青已經在協議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在“父母之命,妁之言”的命令下,在揮之不去的影里,他最終同意聯姻,郁綏青就這樣了他妻子。
裴宿的話打斷了他的回憶:“小瓷,我沒有偏向任何人。”
“但是這段婚姻就是個笑話。”霍應瓷眼眸微,神暗了幾分,說,“二哥,我不可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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