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梧街人流量大，9999朵玫瑰擺在花店門口又十分惹眼，不一會兒就聚集了大量看熱鬧的人群。

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很多人開始起哄。

“在一起！！在一起！！”

“這個男生好浪漫好認真啊！答應他！！答應他！！”

“沈珠楹，我是真的喜歡你，我之前這麼多人，只有你是最特別的一個，做我朋友吧，我會對你好的。”富二代聽了周邊的起哄聲，更加自信，自以為深款款地說。

沈珠楹冷著一張臉：“我結婚了。”

“什麼？”他臉僵了僵，“沈珠楹，你拒絕我也要找一個靠譜點的理由吧？”

“信不信。”沈珠楹擰眉，轉就走。

“不是，沈珠楹，你這麼不給面子啊。”他臉掛不住了，作勢要拽住。

小春和小桃擋在前，叉著腰，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眼見沈珠楹要走，富二代扔了花，用力將小春和小桃推開：“滾開！你們兩個聾啞人擋什麼路呢？”

他又看了一眼沈珠楹空落落的手指，像是找到了什麼證據似地大聲道：“你連個戒指都沒有，跟我說結婚？搞笑呢？”

“你有病吧？”沈珠楹看小春和小桃被推了，火氣一下就上來了，“有沒有戒指都不關你的事，在這里自我些什麼？”

沈珠楹越想越氣，叉著腰指著富二代的鼻子罵：“這些花也是我跟我的店員，還有我老公連夜弄的，你做什麼了就裝這麼深？”

“真這麼深，這9999朵玫瑰花你怎麼不自己弄，你讓我弄了兩個晚上，臉上都熬出了兩顆痘，現在還想讓我答應你的追求？”

“我看你長得像個球！”

“你……”富二代臉上的表有些崩塌，“你怎麼這麼兇？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你笑起來那麼好看，那麼溫，還那麼輕聲細語地跟我講話，難道不是在勾引我嗎？”

“勾引你？你全上下哪點值得我勾引？”

“你長得可以領低保，高像武大郎轉世，腦袋像被驢踢了，我腦子進水了才勾引你，對你笑是因為我關智障兒！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

沈珠楹一口氣說完，在小春和小桃崇拜的眼神下，頭也不回地往店里走去。

沈珠楹這番話不知道有沒有點醒富二代，但圍觀的人群總算是知曉了來龍去脈。

一時間起哄聲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對富二代的噓聲。

于此同時，祁舟混在人群里，形極優越。

他手里牽著一個姑娘，懶洋洋笑著給傅斯灼發了個視頻，又發了條語音。

“嘖，英雄救的時機沒了。”

“阿灼，你老婆戰斗力強。”

——

傅斯灼大概在二十分鐘前收到了祁舟給他發的一個購鏈接。

大概是知道他不會點進去，祁舟直接截了圖發給他，并配文：兄弟，我覺得這頂帽子適合你的。

傅斯灼空瞥了一眼，是一頂綠帽子。

“……”

他懶得理。

直到祁舟又給他發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沈珠楹站在一朵巨大的心形玫瑰中間，發凌，形狼狽。

在面前跪了一個男人。

一個顯而易見的，求婚的場面。

傅斯灼神冷了下來，很快就猜到了事的來龍去脈。

他給祁舟發：你看顧著，別讓糾纏，我馬上到。

傅斯灼到的時候，富二代已經因為不了圍觀群眾的指指點點而離開了。

圍觀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堆殘的玫瑰積在門口。

祁舟點了兩杯咖啡坐在花店里，一看傅斯灼冷著臉趕過來，看戲似地一挑眉：“喲，大忙人這會兒不忙了？”

傅斯灼沒空理他，徑自沖進了里間。

祁舟看向坐在他對面的人，幽幽道：“寶貝兒，他好沒禮貌。”

人聲音清冷如潺潺流水：“你犯賤就好。”

“……”

——

傅斯灼進來時，沈珠楹手里捧了杯茶，上蓋了毯，正優哉游哉地數著窗外新開的月季。

一看見他，神驚訝：“你怎麼過來了？”

傅斯灼走過來，半蹲在面前，仔細打量了兩圈，這才問：“沒被嚇到嗎？”

“沒有啊。”沈珠楹搖了搖頭，安靜幾秒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罵他罵得可兇了。”

“兇嗎？”傅斯灼想起祁舟給他發的那段視頻，終于忍不住笑。

“當然兇啊。我罵他……”

沈珠楹想起罵的那些詞，不知為何在傅斯灼面前又不好意思說了。

抿了抿，只好強調道：“反正可兇了。”

“不兇。”傅斯灼說，“再有類似的事發生，可以更兇一點。”

“傅斯灼，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此時傅斯灼半蹲在面前，沈珠楹頭一次以一個俯視的角度看他，覺得有趣，于是眼也不眨地端詳著，隨意找了個問題問他。

“祁舟正好路過，給我發的。”

傅斯灼角彎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翻涌的緒讓看不懂。

他聲音也低，幾分調笑幾分認真地道：“傅太太很歡迎啊。”

“那是……”沈珠楹心虛地移開眼，“畢竟我年輕又貌，有幾個追求者再正常不過了。”

“傅太太當然年輕又貌，只是……”傅斯灼這樣仰頭看，結又利落地滾，突然笑了，“不管什麼追求者，都得靠邊站了。”

他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個紅絨盒，絨盒打開，兩枚戒指擺在那兒，熠熠生輝。

“傅太太，你覺得呢？”

沈珠楹當場呆住，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

傅斯灼回憶了一下：“大概是……兩家人一起吃飯的那天？”

“哦，這麼早呀。”

沈珠楹垂下眼瞼，笑得很開心。

索過去，握住男人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那天嗎？

那天是他們第一次牽手。

傅斯灼記住了的尺寸，只是這對戒指是極為繁復且獨一無二的定制款，制作周期較長，他也是在一個星期前才拿到手的。

原本他打算挑一個更合適的日子。

只是今天……

傅斯灼想起他看到的那張照片。

他斂著眉，緩慢地著沈珠楹空落落的左手無名指。

落地窗外，太懸掛在天上，紅了，曼妙的樹影婆娑，還有映在暖黃地毯上的影子，織錯落，仿佛他們在接吻。

傅斯灼把絨盒里的士戒指取出來，鉆石發出璀璨華。

而今天立冬，當然也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