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尷尬地從地上爬起來,想擺出婆母的架子,可到底沒了底氣,只能彎腰著自己的膝蓋,疼得齜牙咧:“說姜淑有了孕,姜家已無權置,只要公主答應讓進門,姜淑就不用死。”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
因為姜淑有了孕,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方家的,所以姜家無權置。
若郁棠不答應讓進門,那麼姜家就視裴家放棄這個孩子,可能會姜淑以死謝罪,到時候姜淑一尸兩命,罪責都會被推到郁棠上。
一尸兩命,這個責任可不小。
郁棠冷冷一笑:“既然如此,是否將姜淑納為妾室,就由你們母子自己做主,本公主不過問。”
裴家這個火坑,姜淑跳進來就跳進來,到時候正好跟裴修竹做個同命鴛鴦。
一家三口整整齊齊。
“九公主。”裴夫人看著郁棠安心用膳的姿態,眼神略有不滿,“昨晚的事是修竹做得太沖,但你既然已嫁給他,夫妻沒有隔夜仇,你……你至于把他打那樣?”
郁棠吃飽喝足,推開面前的碗筷,站起,一襲長曳地,滿頭珠釵,明艷華貴。
走到窗邊榻前坐下,聲音平靜冷淡:“本公主是他的君,他是本公主的臣,本公主想對他做什麼,需要你來過問?”
裴夫人一噎,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憋了滿肚子火想發泄,想告訴郁棠別太狂妄,婆母也是母親,是的長輩,這是忤逆不孝,傳出去敗壞的是自己的名聲。
可想到裴家有把柄在郁棠手里,這火只能生生憋回去。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昨天郁棠拖著修竹進宮去告狀一事,皇上并未作出置,因為至今宮中未有旨意下來,皇上顯然并不打算懲罰修竹……
“夫人!”一個婆子慌里慌張而來,“圣旨到了!說……說是請九公主去接旨。”
裴夫人心頭一個咯噔,轉頭看向說話的婆子:“什麼旨意?”
“不……不知道……”
郁棠放下茶盞,起往外走去。
裴夫人不敢耽擱,連忙跟了上去。
裴修竹剛回來自己的院子里睡下,就被小廝醒,說是外面有太監來傳圣旨,他只得忍著痛背痛渾劇痛,起穿好服,帶著下人匆匆趕往前院。
傳旨太監站在前院等候,看到郁棠時,眼神有片刻鄙夷,但他很快掩飾了這點緒波,恭恭敬敬地朝行禮:“奴才參見九公主。皇上昨晚知您了委屈,擔心得徹夜未眠,一早就擬了圣旨命奴才過來傳達,還請九公主接旨。”
擔心得徹夜未眠?
郁棠淡哂,心煩得徹夜未眠吧?
“這份旨意是給九公主的?”裴修竹一怔,“皇上有沒有另外的旨意?”
傳旨太監搖頭,見他臉白得不太正常,關心道:“駙馬爺,您的傷勢不要吧?”
裴修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郁棠,勉強笑了笑:“暫時還死不了。”
傳旨太監點了點頭,很快展開圣旨,揚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九公主去東瀾為質三年,于異國他鄉飽寄人籬下之苦,為殷朝爭取三年和平,功勛卓著,特賜街衛國公主府一座,黃金一千兩,欽此!”
話音落地,裴夫人臉一變,驚道:“九公主不是裴家的媳婦嗎?怎麼還會有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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