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在王府安靜地待了兩天。

早上更洗漱之后，在院子里扎馬步半個時辰，然后吃飯。

早飯過后去后花園逛一會兒，攝政王府很大，想要完全悉這里的地形，至需要數日。

偶爾閑庭信步逛到西北校場，會駐足觀看校場上練。

上午的時間用來訓練力，下午則小憩片刻，醒來之后坐著喝茶，看看兵書。

還給自己制定一份力訓練的計劃，所以連續兩日，習慣了簡便利索的穿著打扮，頭發都是扎高高的一束，便于練武。

轉眼到了回門這日。

侍琴和侍棋一大早給梳妝打扮，換上一襲華貴紅裳，滿頭珠釵致尊貴，襯得這張容越發明艷麗。

沈凝著鏡子里，恍惚看到了自己上戰場之前的那些日子，為皇族公主，也曾如此尊貴明艷。

只是后來七年多戰場生涯，讓褪去了公主的貴致，刀槍火海中，了個冷凌厲的武將，再不復小兒家的溫。

唯一不變的是從未看清口口聲聲喜歡的那個人，溫深的面下，藏著怎樣的惡毒心思……

“世人都說娶妻娶賢，本王卻覺得一張傾城容更會讓人心愉悅。”姬蒼不知何時進了屋，倚在屏風前看著沈凝，角噙著一點笑意，“華裳配人，此話果然不假。”

沈凝轉頭朝他看去。

姬蒼靠在屏風旁，一玄黑王袍襯得姿拔，亦彰顯著尊貴的份，周威濃烈，那張俊容更是讓雍國多子趨之若鶩，卻連近的機會都沒有。

外面一直傳言姬蒼殘暴無，可他對自己這個妻子卻很尊重，完全沒有外面傳言的那麼冷酷。

“三日回門，非去不可嗎？”沈凝平靜一問，并無多緒波，仿佛只是想得到一個二選一的答案，“沈家應該并不歡迎我回去。”

“鎮國公府那樣對你，你不打算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姬蒼眼神微，“在家閑著也是閑著。”

沈凝一怔，給自己討公道沒什麼必要，然而想到如今用著沈凝的，替沈凝討個公道卻是非常有必要的。

記憶中沈凝一直是個獨立自強的子，生淡漠，沒有失去清白之前，在國公府里還算有點地位，爹娘對并不苛待。

畢竟是個國公府嫡，以后要嫁人也會嫁王府或者侯府，甚至是宮為妃也有可能。

沒有哪個父母會公然苛待自己的兒。

但手心手背都是，也有厚有薄。

沈凝心堅定獨立，不如沈嫣會撒哄人，所以在沈夫人這個母親心里，沒有沈嫣寵，在老夫人心里，長孫更是沒有次孫心可。

只是那些到底可以忍。

沒想到沈凝出門替自己的祖母祈福，一朝遭遇劫難，換來的卻不是家人心疼庇護，不是他們為報調查兇手，而是一家人的厭惡和冷落。

仿佛這個害人才是滿罪孽的兇手，該一死以全剛烈之名，保護國公府的名聲，不該茍且生，任人非議。

甚至直到現在，沈家都沒有一個人提出要去調查那些山賊的份來歷，查清他們是誰指使。

沈凝一時竟無法分清他們是自私薄，還是欺怕。

但國公府的人不查，卻應該為沈凝討一個真相。

沈凝回過神，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緩緩點頭：“嗯。”

什麼份該做什麼事，沒必要過于抗拒，何況眼下算是恩于姬蒼，總不好違背他的意志。

梳妝打扮結束，沈凝起跟姬蒼一起往外走去。

王府大門外，寬大奢華的馬車已備好，馬車前后各八名侍候命，三十二名銳侍衛負責保護主子的安危。

沈凝沒空去研究這個陣仗是不是太大，徑自踩著凳子走上馬車，進車廂里坐了下來。

以為姬蒼這個攝政王應該會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凜凜地跟一起回沈家，沒想到車簾一掀，卻見他從容自若地躬而，并在對面坐了下來。

原本寬敞的車廂里，因為多了一個氣勢強烈的男子而顯得狹小一些，沈凝眉眼微，細細打量著他。

姬蒼不僅僅是個份尊貴的男人，他更是一個本領強大、迫極強的上位者，年紀看著也不算大，真不知哪來這麼強的威。

大概是在戰場上待得久了，經歷的生死多了，心變得冷無，氣勢也跟著強大了。

沈凝回想自己當初，不也是如此過來的嗎？

“在想什麼？”姬蒼斜倚著車廂，饒有興味地打量著面上難得的神變化，“看你休息兩日，氣好了許多。”

沈凝淡淡嗯了一聲：“多練練武，出出汗，晚間早點休息，早上早點起床，神氣會逐漸改善。”

“有件事本王想跟你商量一下。”姬蒼平靜地開口，“若本王想娶個側妃，你會同意嗎？”

沈凝一愣：“娶側妃？”

“嗯。”

沈凝不解：“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何況王爺位高權重，我能阻攔得了嗎？”

“本王還是想征得你的同意。”姬蒼語氣淡淡，“畢竟你是正妃，跟側妃和睦相，才能讓本王無后顧之憂。”

沈凝沉默片刻，總覺得他這句話有些古怪。

攝政王這麼多年沒娶妻，剛娶了正妃又想要側妃？

“你想娶誰？”沈凝猜測，“那位嫣然表妹？”

“不是。”姬蒼聲音悅耳，“最近南昭社稷不穩，邊關戰頻頻，他們的皇帝想尋求大雍的幫助，打算把公主嫁過來，跟雍國達聯姻。”

“哪位公主？”沈凝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反應不正常，定了定神，“這位公主不知如何？”

“如何還不得而知。”姬蒼神平淡，“不過南昭如今國勢不行，自從那位戰神長公主崩了之后，周邊國家開始不斷挑釁，他們兵力不足，武將能力不行，已經打了幾次敗仗。”

頓了頓，“所以就算刁蠻跋扈，來到雍國也得乖乖聽話。”

沈凝沉默地倚著車廂，心里忍不住懷疑，姬蒼想跟南昭聯姻是什麼意思？

正常來說，就算聯姻，南昭公主也應該皇帝后宮，為皇上的嬪妃。

若皇上不想要，指婚給別的親王貴胄做個王妃也不是不行，但攝政王娶進府做側妃……

“南昭公主若來雍國，本王不會對他們另眼相看，進王府做個側妃，地位在你之下，生死榮辱掌握在你的手里。”姬蒼聲音低沉，“本王可以讓住在王府最偏僻的院落，任自生自滅。”

沈凝眉眼微，心頭生出一點古怪的念頭，倒不是不高興或者吃醋，只是有些不理解姬蒼的想法。

雖然在看來，做攝政王側妃或許比進宮為妃更好，但這樣一來……

沈凝定定看著他，眼底劃過一抹探究：“既然如此，為奴為婢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