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好看的。

話音落下，唐苒腦袋一懵。

原本放在心里的后半句，竟被張得口而出。

男人偏過頭，表藏在另一側，清了清嗓：“你滿意就好。”

唐苒暗吸一口氣，忍住咬舌自盡的沖：“沒事的話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語速比平時都快了幾分，像落荒而逃的前奏。

宋泊嶠前傾，胳膊搭在上輕握住手指，目如緩慢燃燒的火焰，安靜攫住。

“第一天，就要分房睡？”

唐苒被堵得猝不及防。

“知道你沒準備好，我也沒別的意思。”宋泊嶠拿起茶幾上的礦泉水，擰開，遞給，“我睡沙發。”

唐苒心一：“不用……”

“那可以一起睡床。”他笑著瞥了眼前方，潔凈平整的白被褥，“如果你相信我的話。”

婚都結了，相不相信的，純屬多余。

唐苒喝了口礦泉水，稍微冷靜一些，點點頭：“好。”

今早出門時，就備了換洗品在包里，這種況不是沒考慮過。

洗了澡，兩人一人牽一角被子，躺在兩米大床上。

這是第一次和男人同床睡覺。

極致的黑暗中閉著眼，視覺限，其余更敏銳了些。

側氣息被無限放大，同樣的沐浴香味，偏偏就能辨認出，哪一縷不是自己的。

不知是他的溫還是酒店的暖氣，熨得被窩里燥熱，整個人靜不下來。

唐苒背對他躺著，想竭力忽略另一個人的存在，直到第六次拿過枕頭邊的手表看時間。

快一點半了。

失眠的焦躁讓沒忍住，深深地嘆了口氣。

“睡不著？”后傳來一道低啞嗓音，融著幾分困意，在夜里毫不突兀。

唐苒噤聲裝睡。

宋泊嶠稍稍側過，被褥牽：“不然我去沙發？”

沒等阻止，已經起。

失去男人的重力，席夢思墊抬起來一些，輕微的震很快平復。

呼吸遠了，從沙發那頭傳過來，逐漸不到任何靜，屋里好像只剩一人。

唐苒緩慢而小心地轉過頭。

森白月流瀉在沙發上，把男人略顯局促的照亮一些，他太高了，沙發顯得太小。

“……宋泊嶠。”有點想他回來。

可他的臉在暗，看不清，也沒。

唐苒攏了攏被子，轉過嘟噥：“睡這麼快。”

閉上眼，很快意識昏沉。

第二天沒人起床，唐苒睡到自然醒，薅來手表看了眼，已經十點一刻。

雖然昨晚失眠，但還是睡夠了八小時。

“醒了？”沙發上人反手枕著脖子，嗓音低啞懶散，“是下午去看，還是中午去？”

想起和這個男人同房一夜，唐苒竟然沒覺得尷尬，好像過了昨天，悉不。

認知到對方是丈夫的念頭也越來越平靜自然，不像剛開始那麼別扭。

“中午吧。”唐苒坐起來，“先買點菜，去給做個午飯。”

頓了頓，想到什麼，“還要買點禮。”

“禮我買好了。”宋泊嶠單手回著微信消息，“附近有個菜市場，買點兒菜就行。”

唐苒錯愕：“你什麼時候買的？”

昨天從領證到睡覺，他們除了上廁所洗澡都沒有分開，也沒見他手上拎東西。

“早上。”他云淡風輕地說，“我出去鍛煉了會兒，回來的時候超市正開門。”

唐苒對他的生活有點好奇：“你們在部隊，每天都要求晨練嗎？”

“那倒沒有。”

“哦。”唐苒應了聲，沒再繼續。

以為話題中止，不料那人漫不經心的嗓音飄過來：“這不是保持材麼，腹這東西，懈怠一陣兒你就看不見了。”

“……”昨晚男出浴的畫面又一次涌上眼前，和腦子發昏口而出的虎狼之詞。

以及他那句——你滿意就好。

也不知道他是真直率，還是故意想逗。暖氣仿佛高了幾度，烘得人燥熱。

唐苒滿腦子天馬行空，初醒的遲鈍讓看起來很呆。

宋泊嶠側過頭，一只紅的耳垂眼，人莫名想一。

他定下心神，見好就收：“快去洗漱吧，要不晚了。”

“嗯。”

唐苒起床洗漱，準備化個淡妝，見時氣要好些。

待化完妝出來收拾，宋泊嶠在沙發上打游戲。

“玩的什麼？”順口問。

“《仙劍》單機。”

“哦，我還以為是王者。”

“我這人比較懷舊。”宋泊嶠勾著，手指練輕快地在屏幕上點著，“我媽說我搞特殊，別人都玩兒的我偏不喜歡。”

唐苒把化妝包塞進去，眼：“是以前看的電視劇嗎？劉亦菲和胡歌那個。”

“嗯。”頓了頓，“不過我更喜歡95版游戲，電視劇麼，一般。”

“你不喜歡劉亦菲？”唐苒靠在電視柜邊觀察他。

很有男人打游戲的模樣沒讓覺得頹，反而帶著游刃有余的魅力。手指如飛，表卻淡定從容，整個人像在發。

不打游戲，也能想象如果被他帶著玩，應該會很有安全。

宋泊嶠手指停下來，視線稍抬，越過空氣接住探索的眼神。

唐苒反被他瞧得心慌：“怎麼，我問得不對嗎？”

“不是。”宋泊嶠眼神直白，坦，“是我在想，怎麼回答能不得罪你。”

“……”看起來脾氣很差？

“說喜歡，你未必高興，說不喜歡，你可能也會失。”他語氣誠懇地解釋，“看得出來你很喜歡。”

唐苒怔了怔，失笑：“我隨口問問，你不用太認真。”

不說部隊里都是直腸子嗎？他怎麼彎彎繞那麼多？

收好東西準備離開，唐苒摘了房卡，宋泊嶠也關掉游戲。

回過頭，男人起的作正僵住，扶著沙發背趔趄一下。

唐苒下意識抬手，卻見他已經站起來，昂首，步履周正地走向。

剛才那一幕仿佛是錯覺。

走出房間時，唐苒忍不住關心一句：“你……腰沒事吧？”

“姿勢不對，著筋了。”男人接過手里的包，投下的目意味深長，“放心，腰好得很。”

第4章 能不能靠近點兒？

如果說之前的曖昧都是腦補和錯覺，那這句“腰好得

很“，算不折不扣的暗示了。都是年人，都懂。

宋泊嶠對解釋這個，似乎也在理之中，只是掰正的胡思想：你老公那方面沒問題，不要擔心。

然而唐苒在上空有理論經驗，也就看了些糾紛的卷宗，還大多是離婚案殺案，對于這種撲面而來的曖昧氛圍，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無端紅了一雙耳朵，加快腳步閃進電梯。

宋泊嶠從善如流地站到后，垂眼向后腦勺發中央的漩渦，角愜意地勾著。眸底浸了暖意，比電梯頂燈還亮一些。

這人玩世不恭地笑起來時，荷爾蒙帶著鋪天蓋地的侵略，像從熱帶雨林誤到文明世界，一棵野蠻生長的大樹。

樓下進來的小姑娘不經意瞥了一眼，宋泊嶠甚至沒看，只始終盯著自己跟前的人，弄得小姑娘都不好意思，悄悄挪到電梯角落。

直到一樓，等小姑娘出去后，兩人不急不緩地去前臺退房。

工作人員態度謙遜溫和，請求他們在APP上寫個評價，送一袋伴手禮。

唐苒向來樂于做這些，答應得爽快。

宋泊嶠一只手揣在兜里，懶洋洋地，單手敲著屏幕套用別人的模板，還在末尾加了一句——

沙發不錯。

然后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

唐苒接過那袋伴手禮，在工作人員同樣曖昧的注視中，扭頭跑了。

宋泊嶠跟在后，唐苒不理他，只顧著悶頭買菜。后來他乖乖拎滿手，還有條青魚在袋子里活蹦跳。

出租屋離得不遠，唐苒平時有空也來這兒買菜，相的大嬸笑呵呵道：“小唐，男朋友不錯啊。”

“謝謝阿姨。”某人甜得很，煞有介事地糾正：“是老公。”

“噢喲，什麼時候結婚的？恭喜恭喜。”大嬸往袋子里多塞了兩顆西紅柿，“百年好合，事事如意。”

“多謝，也祝您生意興隆。”唐苒笑了笑，拿手機付錢。

唐苒沒吃早餐，路上搜索給做午飯的菜譜，網上照片越看越。

酒店送的伴手禮正好是餅干和巧克力。

椰香滿溢在出租車狹窄的空間，啃了好幾口，才想起來問邊的人：“你……吃過早餐嗎？”

唐苒只有工作日會按時吃早餐，去單位路上有幾家風雨無阻的路邊攤，許多周邊上班的人都在那兒買，路過也會順手帶點兒。但只要放假，早起一杯牛應付肚子，然后看書，刷題，本不記得吃飯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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