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晚上沒有太多行程，大家早早回到酒店休息。

在相冊里挑挑揀揀選出九張圖片，程悠悠帶著坐標發了條朋友圈。

很快就有朋友在下面留言，問去哪里玩了。

秦子君更是直接打了視頻電話過來，問程悠悠為什麼旅行不一起。

不知道該怎麼說，程悠悠翻轉過攝像頭，對著電腦前的鄔言江。

恍然“哦”了一聲，秦子君賊兮兮地笑起來。

“原來是跟老大二人世界去了，不打擾你們。”

鄔言江聽了直皺眉。

這哪里是什麼二人世界。

拿起手機看到程悠悠的朋友圈，他更是心口堵得慌。

照片里什麼都有了，甚至連路邊的小狗都有一張單獨的寫真照，就是沒有他。

盡管知道自己的確不應該出現，鄔言江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

忽然不明白他放下繁重的工作跑到這里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以為鄔言江累了，程悠悠道。

“早點睡吧，張姨還約了咱們明天去海邊看日出呢。”

鄔言江沉悶地應了聲。

兩人都躺到床上后，程悠悠又和秦子君聊了會兒。

合上手機翻了個靠到男人肩膀上，程悠悠看著鄔言江，水汪汪的大眼睛宛如澄清的湖水，賣弄似的笑著開口道。

“Te amo.”

頭一陣發，先前的懷疑驟然統統化為泡影。

鄔言江的眸暗下去，長臂一將人抱進了懷里。

隔天程悠悠沒有看到日出，甚至差點錯過早上的行程。

吃飯的時候，張姨沒問程悠悠為什麼沒來，只是意味深長地看著，笑瞇瞇地說了句。

“年輕人力就是好。”

程悠悠哭無淚，臉上雖是笑著，心里卻苦連天。

也想早點休息。

但男人啞著嗓子在耳朵邊，低聲問可不可以的時候，僅剩不多的理智一下子就被燒毀了，本說不出拒絕的話。

最可惡的是醒來腰酸背痛，鄔言江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甚至還有力去健房跑了個五公里。

吃過早餐，導游帶著他們去了本地的市場。

熱鬧非凡的集市上，程悠悠什麼都覺得新奇。

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道從哪里端了杯飲料過來。

“嘗嘗，人家這里的特飲品。”

看著杯中分不清楚是什麼的綠，鄔言江直接拒絕道。

“不用了。”

從小養尊優，鄔言江幾乎很吃路邊攤的食。

更何況這個看著就很不衛生。

程悠悠把杯子遞到鄔言江邊，“你嘗嘗，真的還蠻好喝。”

被纏得不行，鄔言江強忍著不適抿了一小口。

程悠悠立刻湊過來。

“怎麼樣。”

“難喝。”

又辣又苦，還有奇怪的香料味，就像是喝了口后廚房洗抹布的水一樣。

程悠悠哈哈大笑起來。

“出來玩嘛，什麼都要驗下。”

看小人開懷的模樣，鄔言江直覺得是故意的。

繼續往集市里面走，拐角出現一個巨大的花墻。

程悠悠想去拍照，正巧鄔言江有電話進來。

讓對方拍完照就在原地等著自己，鄔言江走到一邊安靜些的地方接了電話。

不到五分鐘的功夫，再回來的時候鄔言江就看到一個洋鬼子湊在程悠悠邊。

兩個人看著同一部手機，臉得極近，有說有笑的。

鄔言江的異國友人很多，對外國人沒有任何偏見。

但很奇怪他第一眼看到那個人，腦子里就蹦出這樣一個不太尊重詞。

大步走過去，鄔言江像一陣風似的來到了程悠悠邊。

程悠悠先是嚇了一跳，接著輕聲問。

“打完了？”

鄔言江點了下頭，拉著程悠悠離得那男人遠了些。

沒注意到對方的小作，程悠悠熱地給鄔言江介紹。

“這是kevin，他是個背包客，去過好多地方呢。”

還kevin。

在一起這麼久，鄔言江很懷疑程悠悠知不知道自己的英文名是什麼。

面無表地斜了那人一眼，他線如刀般抿著，只輕輕“嗯”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接收到鄔言江極其不友好的目，男人明顯愣了下。

他從口袋里掏出個本子，寫寫畫畫后撕下一頁紙遞給程悠悠，用極其不流利的中文緩慢說道。

“就在前面，你看著這張圖就可以過去。”

程悠悠連連說了好幾聲謝謝。

男人走后，鄔言江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這是什麼。”

研究著紙條上的路線，程悠悠頭也不抬地說道。

“kevin說這前面有個面包店特別出名，讓我一定要嘗嘗，還有……”

聽到這個名字就煩，鄔言江一把奪過那張紙片，隨手扔進了附近的垃圾桶里。

“想吃什麼，我帶你去。”

看了鄔言江一眼，程悠悠從口袋里拿出自己剛剛買的紀念品，故意道。

“kevin還給了我這個。”

果不其然，紀念品也被鄔言江以老氣為由，送給了同行的大媽。

程悠悠表面上一臉可惜，暗地里卻忍不住笑起來。

夜里，酒店旁的海灘上舉辦了一場篝火晚會。

熱門旅游城市，人什麼時候都不會。

無數陌生的臉孔之中，他們毫不避諱地牽著手。

在國的時候，兩人出去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別提像現在這樣。

晚風帶來深海的涼意，依稀有著自由的味道。

熱鬧的歌舞結束，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沿著海岸線走了一段回來，將要燃盡的篝火旁，很多人在放許愿燈。

燈盞混漫天的星辰里，璀璨連一幕，分不清彼此。

本以為程悠悠也會要放一個，鄔言江都準備去付錢了，就覺到對方了下他的手心。

“走吧。”

側過頭看著程悠悠，鄔言江輕聲問，

“不想許個愿嗎？”

旅行開始便興致的程悠悠，這次卻淡漠地搖了搖頭。

不信任何虛無縹緲的東西。

如果愿力真的有用，早就該有人打開那個陳舊的柜子，將從深不見底的黑暗中拉出來。

可惜沒有人。

獨自在黑暗中行走，一點點長如今的模樣。

倘若真要說還有什麼愿。

程悠悠抬起頭，烏黑的眸子映出海面上碎銀般的月，照亮了鄔言江。

睫微，輕描淡寫地說了句。

“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