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煦突然低笑出聲，他不得不承認，當從包里拿出花的那一刻，他被狠狠拿住了。

他從手里接過來，白花瓣的邊緣已經有些枯萎，但依舊清麗人。

天邊的月和地灑下來，晚風輕拂，四周是獨屬于夜晚的靜謐。

司南煦忽然不糾結了。

既然那些刻意保持距離的日子并不能澆滅他的，那他不如隨心而行。

有些事，當下不愿意沒關系，好在他們還有很長時間可以相。

至在他對有好的時候，他該盡興爭取。

皎潔月描繪出年廓分明的五，黑曜深眸混著影明明暗暗，音人。

“柚子，快考試了，明天繼續給我補課吧。”

姜恩柚當下懵了一瞬，反應過來后，趕點頭：“……哦，好。”

說完又咬，氣得在心里責罵自己——

姜恩柚啊姜恩柚，你怎麼這麼沒出息，憑什麼他說取消就取消，他說繼續就繼續，你就不能矜持點，慢兩秒再答應會死嗎！

司南煦準捕捉到眼中的懊惱：“想什麼呢？你不愿意？”

“啊？沒有啊，我，我還行。”

司南煦懷疑地皺皺眉，迅速想了個對策：“我給你加錢。”

姜恩柚想到自己手里僅剩的三塊錢，徹底倒戈：“我愿意！”

司南煦心中暗喜，角不自覺上揚，抬腳轉，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在前面：“回家吧。”

第二天，姜恩柚八點準時上樓去司南煦房間。

他房間的門虛掩著，鋼琴曲從里面徐徐傳出。

不同于一般的典雅風格，這首曲子激昂帶勁，有名的，姜恩柚巧知道，是《搖滾紅與黑》中的《榮耀向我俯首》。

司南煦經常練琴，清晨，下午，傍晚，甚至深夜，都有過，這不是第一次聽。

姜恩柚輕手輕腳推門進去坐到地毯上，那枝劍蘭被他在桌上的花瓶中。

司南煦抬眸看一眼，手下音鍵了一拍，但很快調整過來，繼續沉浸音樂。

他一黑的衛長譜彈奏，軀干拔持穩，長指游刃有余地在黑白琴鍵上跳，周散發著冷傲強大的魅力。

他在彈鋼琴時，最吸引。

也在彈鋼琴時，最讓有距離。

一曲結束后，司南煦起按下電窗簾的開關，那層薄紗窗簾緩緩拉開，出披著晨的窗欞和窗外湛藍的天空。

步十一月后，秋意更濃。

姜恩柚：“你今天起這麼早啊。”

他看起來神不錯，那張帥臉狀態絕佳。

司南煦盤坐旁邊，似笑非笑地答：“好不容易把姜老師請回來，我哪敢賴床。”

這是實話。

可姜恩柚本不信，“你最好是。”

雖然有幾周沒一起補習，但好在兩個人記業務流程，于是和從前一樣，姜恩柚給他布置任務做題，自己則趁著他做題的時候寫作業。

姜恩柚盡職盡責，一邊寫作業，一邊留意旁邊人的狀態。

他正歪著頭做題，從他散漫的樣子看得出，沒有用一半心。

“司南煦，”

“你好好做。”

小聲提醒。

司南煦眉宇微微皺起來：“我在好好做。”

“我是說，你認真點。”

快期中考試了，不想辜負梅湘的期，給他補習這麼多次，總要讓梅湘看出效。

那樣才有理由繼續來給他補習。

“你要加油，這次考好點。”

“你想我考多好？”他擱下筆問。

姜恩柚想了想，“總要跟你自己之前相比有進步才行。”

司南煦顯然很嫌棄這個要求：“姜老師，要求這麼低，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你自己啊？”

姜恩柚只是提了一個相對保守的要求，其實司南煦只要認真答，有進步是肯定的。

把本子翻過來，簡單算了一下，他們班一共四十一個人，司南煦上次的考試績在班級后五名。

“最起碼要離開班里后五名，最好能沖到前二十五名。”

司南煦看著沉默片刻，姜恩柚還以為是提的要求太苛刻了，剛想收回，沒想到司南煦不僅答應了，還自己提高了名次。

“前二十名，怎麼樣？”

“我考進前二十，你給我獎勵。”

姜恩柚背后一涼，忽然有種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的預。

“你想要什麼獎勵？”

姜恩柚問得坦然，倒是無所謂，反正羊出在羊上，那點錢都是他家給的。

他像是早就想好了，慢悠悠開口——

“以后來我房間，要穿子。”

犯蠢了，司南煦的意圖怎麼可能是質獎勵。

“你流氓！”姜恩柚瞪圓了眼罵他。

司南煦意料之中挨了罵，也不在乎，反倒開始之以。

“我就是覺得你穿子好看。既然是獎勵，當然要能激勵我的才好。”

他還記得第一天來，穿了一件淺藍連，腰細長的材，卻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純臉。

姜恩柚手指摳著筆蓋，咬咬牙抬高條件：“前十五，如果你能進，我就答應。”

“但如果你沒進，以后補課你都不能再要獎勵。”

司南煦挑挑眉，對上孩堅定的雙眼，心笑，小狐貍果然不愿意做虧本的買賣。

“就按你說的來。”

姜恩柚本以為對方會討價還價，然后兩個人你來我往，誰都不肯讓步，最后思路作廢……

怎麼劇沒按照預想的發展呢？

他就這麼痛快答應了？

不會真要幫人數錢了吧……

手邊的手機忽然振起來，姜恩柚看了眼來電直皺眉，怎麼剛在腦袋里想數錢的事，“討債”的就來了。

掛斷。

三秒后，又開始振。

繼續掛斷，并且拉黑。

三十秒后，對方換了另一個號碼打了過來。

姜恩柚忍無可忍，有些為難地問司南煦，“可不可以借用一下你的臺？”

看到司南煦點頭后，才拿上手機去臺。

站到臺圍欄，背對著司南煦的方向，語氣冰冷地接起電話：“什麼事？”

手里那端的男聲狠厲刺耳，“姜恩柚你長本事了啊，敢掛我電話了？”

“你到底有什麼事？”

姜恩柚不確定臺玻璃門的隔音效果，只好低聲音怒問。

“告訴你一聲，我下周就要去京市實習了。”

“那又怎樣？”

“當然是讓你“關照”我咯！”

“我只是一個高三生，沒那麼大能耐。”

“去你媽的！到時候來給哥哥收拾行李，敢不來，就別怪我直接去你學校弄你——”

姜恩柚懶得聽，直接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