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林書晚睡了很長的一覺，也是很踏實的一覺。

夢見了自己小時候，那個時候父母都在世，是被人捧著的林家千金。父親的工作很忙，但還是會出時間陪自己上鋼琴課。

會在放學時，買柳記的糖葫蘆；校門口王阿婆攤的蛋餅最好吃，林書晚經常不在家里吃早飯，纏著父母給自己買蛋餅。

在那個夢里，沒有工作，沒有應酬，沒有七八糟的人世故，只是一個穿著公主的小孩。

會為不公平的事打抱不平，會為被欺負的人張正義。那個時候的林書晚，了些明哲保的大道理，多了些善良熱的純粹。

那個夢，過于好，也過于短暫，承載著林書晚過去人生最多的甜。

下午兩點，林書晚從夢里醒過來，上酸痛，小腹脹痛，像一把鈍刀砍在肚子上。

睜眼只能看見房間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慢慢侵鼻腔，心下了然，這是在醫院。

猛然回想起昨晚的事，了自己的肚子。

毫沒有注意到旁邊還坐著的男人，“醒了？”

“還有哪里不舒服嗎？”周詮和聲細語的，好像在生怕音量高一點就嚇著。

林書晚沒有到驚訝，昨晚的事鬧大了，方和一個人肯定搞定不了，周詮是自己在法律上唯一的家屬。

林書晚想坐起來，周詮輕輕按住了的肩膀，調節床一側的按鈕，病床一側緩慢升起，周詮又拿了個枕頭墊在林書晚腰下。

“我想喝水。”林書晚嗓子有點沙啞。

周詮走到飲水機那里接了一杯水，又試了一下水溫，遞給林書晚。

林書晚喝水，男人的眼神就沒離開過林書晚上，仿佛在等待著自己開口。

聰明人之間，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心思。

林書晚喝完水，試探的開口，“你知道了？”

周詮接過已經空了的水杯，放到床頭柜上，“你指哪件事？”

林書晚想解釋，周詮沒給機會，他走到客廳，提了保溫桶進來。

“知道你懷孕，特意吩咐傭人燉了燕窩，兌了紅糖。剛送過來，你嘗嘗。”周詮用勺子攪拌了下，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

林書晚沒反應，充滿疑和警惕的眼睛看向周詮。

“怎麼知道的？”林書晚開口詢問。

周詮用勺子攪拌著碗里的燕窩，看不出什麼表。

“今天早晨給我打電話，說老宅里周安然太鬧騰，讓我送回療養院，我告訴現在在醫院，送不了，便就知道了。”周詮說時角含笑。

“老宅有司機，怎麼會讓你送？”林書晚不留面的拆穿了他。

周詮也不惱，耐心解釋，“老太太年紀大了，可能是想念孫兒。”周詮的笑已經藏不住了。

林書晚：“……”

周詮又了一勺燕窩，“醫生說你營養不良，要多吃點。”燕窩被送到邊，林書晚張。

一勺又一勺的喂下去，林書晚喝了半碗，實在是吃不下去了，周詮也沒再喂。

林書晚看向周詮，下已經冒出胡茬，服也皺的，一點周家長子的面都沒有。

“孩子…”林書晚想看看周詮的意見，作為孩子的父親，他是否想留下這個孩子。

“快兩個月了，應該是…上個月我在老宅醉酒那次。”周詮的眼里飽含歉意和自責。

周詮不知道林書晚對這個孩子的態度，但是周詮明白林書晚對這段婚姻的態度。

林書晚知道懷孕卻沒有告訴自己，應該是想流掉這個孩子，而周詮不會讓這種況發生。

房間里很久沒有聲音。

周詮握住林書晚的手，目哀求的向，“可以留下他嗎？”

語氣非常討好，甚至，還帶了些哭腔。

“給我們的孩子一次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機會，也給我們的婚姻一次機會，或者給我一次好好你的機會，好嗎？”

周詮將姿態放的很低。

在生意場上，周詮是頂級的談判高手，對待不同的人，周詮有各式各樣的談判技巧。但對待林書晚，周詮所知道的所有技巧通通失效，他只有一個籌碼，就是他的心。

林書晚也抬頭看向周詮，愣了半晌。

將手緩緩的從周詮的手掌中出，“我累了，想自己待一會。”

這麼多的變數，這麼多的事，林書晚確實應該自己想想。

周詮將病床調至水平，又給林書晚掖了掖被子，就出去了。

*

周詮給宋鳴打了電話，“都辦好了嗎？”

宋鳴在別墅拍了幾張照片發給周詮。

周詮安排宋鳴給別墅重新布置，樓梯鋪了地毯，有棱角的地方包了防撞條，浴室鋪了防墊。還應聘了很多別墅的工作人員。

周詮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他賭的就是林書晚會生下這個孩子。

不為倆人的，而是因為自從林書晚母親去世之后，在眼里，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

將自己偽裝好，事事堅強，也許這個孩子可以喚醒心中最的一部分。

周詮關上手機，起走到客廳的窗前，站在奢華套房診療室的落地窗往外看，京城市盡收眼底。

周詮跑到洗澡間沖了個澡，換上了早晨宋鳴送來的新服。

傍晚醫生來查房。

給林書晚做了些簡單的檢查，沒有什麼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醫生走后，空的病房里只剩下林書晚和周詮兩個人。

林書晚坐在病床上，看向眼前的男人，“這個孩子，我會生下他的。”

周詮的眼里閃過雀躍，就像一潭死水中被扔進了幾個小石子。

“我只有一個條件。”

周詮坐在病床邊，“你說。”

周詮心想，只要可以生下這個孩子，別說一個條件，就是將周氏集團改姓林氏集團，他也樂意。

“我要工作。”林書晚和周詮挨得很近，周詮可以看到林書晚堅定的眼神。

周詮不加思索，“當然可以，但是這個月不行，你要養胎，從下個月開始正常工作。”

“昨天晚上飯局上的事我會理，你不用擔心。”周詮了林書晚的手，讓安心。

周詮彎曲手臂，林書晚的頭被按在周詮的膛，可以聽見里面有力的心跳。

已經好久，兩人沒有過這樣親的接了。

世界安靜，時間靜止。

周詮多想，多想能夠多抱抱懷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