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瞪口呆,就連溫老爺子都愣在原地,只有盛胭笑容清淺,如春日暖。
“謝謝四哥。”
“嗯。”
盛胭規規矩矩地向秦時夜鞠躬,嗓音細:“那我就不打擾您了,先回了。”
秦時夜微微頷首,而溫景言如夢初醒,一個箭步擋在盛胭前,咬著牙:“你不能走。”
盛胭面變冷,不想糾纏:“溫景言,你不讓我走,是在質疑四哥?”
“我……”溫景言雖然是溫家長孫,但也不敢忤逆秦時夜,他深吸一口氣,朝秦時夜微微俯,十分恭敬。
“小叔,小胭剛才說的話您別放在心上,只是我和鬧矛盾,氣大才說話氣我,勞得您費心,我是萬不敢質疑您的。”
“嗯。”
秦時夜頷首,神態淡如遠山,溫景言正要松口氣,卻聽男人波瀾不驚地發問:“什麼矛盾。”
男人倒真像是長輩關心小輩般,聲音低沉儒雅,但又因上清貴氣極重,不怒自威。
溫景言沒想到向來高高在上的秦時夜會關心這種小事,臉青一陣白一陣。
如果是別人,他還能隨便編個理由搪塞過去,但面對秦時夜,他本不敢撒謊。
畢竟像他們這種家庭,玩人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如果敢欺瞞秦時夜,他就是刻意欺瞞,說不定連繼承人的位置都會到威脅。
在秦時夜沉靜的注視下,溫景言好半天才出一句話。
“都是商場上的逢場作戲,事后我已和那些人斷了往來,也和小胭道過歉,但不原諒我。”
“嗯,你婚前,其不正,反而指責未婚妻不夠大度,溫景言,這就是你作為溫家繼承人的德行?”
秦時夜向來寡言,就連盛胭也是第一次聽他說這麼長的話。
而這話音雖然平靜,卻也聽出諷意,在場眾人下意識看向溫老爺子,只見老爺子的臉也很不好看。
溫景言額頭全是冷汗,只能著頭皮開口:“小叔教訓的是,是我做錯了,以后一定謹言慎行,絕不再犯。”
“嗯。”
秦時夜淡淡點頭:“知錯便好。”
他的視線落在臉黑沉的溫老爺子臉上,嗓音冷沉:“既然盛小姐不愿意繼續婚約,想來溫家也不會強姻緣,對嗎舅舅?”
溫老爺子面皮一抖。
想當年溫家四小姐,也就是秦時夜的母親溫凌薇就差點被溫家強行送嫁,后來溫凌薇逃婚過程中遇上了秦家失散在外的大公子秦云逸,兩人談起自由,秦云逸差點被溫家理掉,要不是后來秦云逸被認回秦家,也不會有秦時夜。
秦時夜這是在點他呢。
可他偏偏沒有辦法反駁,誰讓現在秦家如日中天,而溫家不過吃著老本,僅僅憑借和溫凌薇那點單薄的緣關系才能勉強在北城繼續做老牌世家。
溫老爺子心惱怒,可面上還要裝作深以為然的樣子,點頭贊同。
“時夜說的在理。”
話說到這兒,盛胭提起的心終于是放下了。
知道今天這事已經板上釘釘,在這麼多人面前走了明面,算是徹底擺溫景言未婚妻這個份了。
盛胭清楚今天如果不是秦時夜在這兒,這婚是無論如何也退不了的。
看向秦時夜,眼中是顯而易見的激。
四目相對,秦時夜那雙眼黑的清,但卻讓盛胭的心徹底靜下來。
兩人的視線錯而過,但在外人眼中,對于從未和人有過集的秦時夜而言,這一眼已經是與眾不同。
同樣將這一幕看在心中的還有溫景言,他心中卻如同火燒,名為嫉妒的火焰一點一點地灼燒掉他的理智。
什麼不接他的背叛,不過就是攀上更高的高枝而已。
否則以秦時夜這樣高不可及的份,又怎麼會紆尊降貴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戲子出頭。
溫景言角苦地笑了笑:“小胭,你真的是因為我和別人發生了什麼才要和我退婚的嗎?”
盛胭皺眉,直覺他不會說出什麼好話,果然下一句就聽溫景言補充道。
“你敢保證你進娛樂圈三年,你的每一個角,每一個代言,每一場商務活都來的干干凈凈?”
“你是公認的娛樂圈尤,在溫氏博公布你和我的訂婚消息之前,沒有任何人知道溫盛兩家的聯姻關系,你一個演了三年花瓶角的小明星,是怎麼被秦昭選中做他新電影的主角的?”
“你生日那天,天大樓上的生日快樂是誰送的?”
“別跟我說是盛家,盛家捧在手心上的是盛玉瑤,不是你。”
“那樣大的手筆,難道不是覬覦你的老男人嗎?”
溫景言清晰地傳進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盛胭垂在側的拳頭收,掌心傳來的痛讓保持著僅存的冷靜。
以為自己已經百煉鋼了,可在這麼多人面前,在秦時夜的面前,被溫景言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即便臉皮再厚,水汽也依舊模糊了的眼眶。
溫景言還真是厲害,字字不帶臟,卻是字字扎心。
三年來熬過的大夜,應酬喝出的胃出,被人扇過的一個個耳,在溫景言的暗示之下只剩下四個字。
張開雙。
盛胭腦子里嗡嗡的,知道解釋沒有用。
因為溫景言說的沒錯,在這個圈子里,沒人會在意你怎麼說,唯有權勢才是倚仗。
耳邊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不用刻意去聽,都能猜到他們說的是什麼。
盛胭閉了閉眼睛,安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
至婚退了,目的達到了,今天也不算白來。至于別人怎麼說,讓他們說去,反正習慣了,也不了一塊。
盛胭不想再糾纏,低頭垂眸向秦時夜微微鞠躬告別,便聽頭頂傳來男人低醇好聽的聲音。
“是我送的。”
淡漠的嗓音聽的所有人腦子一空,而秦時夜寡淡又冷銳的視線落在溫景言臉上,坐姿有幾分慵懶,周卻是氣低沉。
“你說的老男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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