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屏息凝神。
現在不是看戲不看戲,是來真的。
江曦瑤這時候哭了出來,聲音不大,委屈啜泣著。
靳穆紙巾給江曦瑤,出來打圓場:“好了,就是一篇論文,都消消氣。”
不止是一篇論文。
不僅僅是一篇論文。
溫苒一眨不眨盯著周聿桁,倔強要一個答案。
啜泣聲在靜默的包廂越來越清晰。
周聿桁倏地松了繃的那勁,別開視線:“論文已經發了,改不了,后續補償我會做好。”
溫苒笑了,笑得蒼白。
好,知道了。
起,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直沒出聲的傅則桉有些來火:“本來別人論文就不對,哭哭哭有什麼好哭的。”
周聿桁盯著早就沒有人影的門口,蹙的眉頭一直沒松開:“傅則桉,可以了!”
“不吃了,你們吃吧!”傅則桉推開椅子也走了。
周聿桁沒住傅則桉,也沒再看江曦瑤一眼。
傅則桉追出去的時候,溫苒已經離開悅軒樓。
溫苒給林沐辰打了個電話。
林沐辰正好從律所出來,溫苒開車接了。
溫苒臉上沒什麼表,過于平靜了。
林沐辰看一眼,讓在便利店門口停一下,下車買了半打啤酒和小吃。
到基地宿舍,林沐辰拉開啤酒:“喝吧,一醉解千愁。”
又想到什麼,把溫苒面前的啤酒拿走:“忘了,你酒過敏,可憐吶,連個解愁的東西都沒有。”
一醉解千愁,可酒醒后呢。
溫苒然扯,把小吃拆了放在碟子里:“你喝吧,我喝飲料陪你。”
林沐辰最近也不太順,連續兩個案子敗訴,委托人還去律所鬧,煩人得很。
咕嚕咕嚕灌酒,酒量不好,但想著一醉解千愁嘛,灌著灌著就把自己灌醉了,從吐槽那個無理取鬧的委托人到罵周聿桁。
“苒苒,我知道你喜歡周渣渣,但我真替你不值。這麼久了,就是養條狗也養出來了……哦,我罵周渣男是狗呢,不是罵你。”
“……像他那種狗,不過是有幾分姿有兩個臭錢,有什麼了不起的,還玩宛宛類卿那套,呸!再有錢我都唾棄他!”
溫苒著窗外燈沒說話。
林沐辰打著酒嗝:“也就仗著你喜歡他舍不得,不然你直接離婚,撬他個幾千萬,不對,幾個億的分手費,一個人多瀟灑自在……誒,你怎麼哭了。”
林沐辰酒醒了幾分,手忙腳翻紙巾:“好了,我不罵死渣男了,你別傷心了。”
溫苒不知道自己哭了,抬手抹了把臉才發現一片冰涼。
突然就有點剎不住。
靠在林沐辰肩上,吸著鼻子哭出聲。
“辰辰……我好恨。”
林沐辰給眼淚,嘆口氣:“恨吧,那死渣男是可恨的。”
溫苒搖頭,嚨像塞了團棉花,浸得頭發啞:“我恨我自己……恨我明明看得清楚,卻還是執迷不悟。”
林沐辰的心像被人重重了一把,得也想哭。
是啊,看清卻還的覺才最窒息。
都說智者不河,道理誰都懂,可還是有人前仆后繼地往那條毒河里跳。
人不是機,不可控。
這世界,本就沒有百分之百的智者。
……
溫苒第二天醒來拿冰袋敷了半個小時眼睛才出門。
比平常晚了點到研究室。
師姐上午沒來,下午才來的,給溫苒提了一大袋零食。
“小苒,謝謝。”
“謝我干什麼。”
“我知道你幫我去找校領導了。”師姐把零食放到桌上,“我知道買服包包什麼的你不會要,就了選些零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但真心謝謝。”
溫苒聽得一知半解,心里升起點期待:“論文署名還給你妹妹了?”
“沒有。”
溫苒慶幸自己期待升得不高,也沒有摔太重:“哦。”
師姐的表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校領導估計是看在你面子上,怕我們把事鬧大,給了我妹妹保研名額,但論文拿不回來了。”
論文本來就是為了考研準備的,現在有保研名額,論文的事也只能翻篇了,這樣看著雙贏的結果,卻始終是膈應人的。
溫苒知道,到底是輸了。
輸給江曦瑤。
晚上,接到寧茵的電話。
“明天慈善晚宴,禮服給你準備好了,你記得準時到。”
“慈善晚宴?”溫苒沒接到通知,轉念一想,也可能周聿桁想通知,但這幾天沒接他電話。
“你們兩口子怎麼搞的,一個消息都傳不到位,你們不會分開住了吧?”
別說,寧茵猜得還準。
溫苒想起論文的事,心口的氣怎麼撒都撒不出去,抹黑的話張口就來:“周聿桁不是去醫院看男科了,醫生給他開了藥,說用藥期間不能有夫妻生活,我怕他忍不住,就暫時住到學校宿舍來了。”
“……”
靜默有十來秒,寧茵默默掛了電話。
溫苒氣順了點,但也沒順多。
第二天,周家司機給送禮服過來。
溫苒換好禮服,外面披上大,開車去晚宴酒店。
寧茵在宴會廳門口等,好遠瞧見,眼眸不出滿意之。
溫苒是沒什麼背景,但相貌氣質一點不輸千金小姐,配上選的這條香檳禮服,說句艷群芳也不為過。
溫苒走到跟前,喊了聲“媽”。
寧茵沒計較上次懟的事,還算和悅:“傅夫人總念起你,這場慈善晚宴是主辦的,你待會兒多跟傅夫人說說話。”
周家跟傅家是世,關系一直很好。
溫苒:“好。”
慈善晚宴來了不圈子里的豪門夫人,傅夫人喜歡溫苒,拉著不停說話。
有人打量到溫苒平坦的小腹,問道:“你家聿桁結婚也有兩年了吧,怎麼肚子還沒靜呢?”
寧茵還沒從兒子看男科這件事的打擊中出來,聞言表訕訕:“年輕人嘛,想多幾年二人世界,隨他們。”
“生了一樣可以二人世界,又不要他們帶,家里多是人帶。誒,周夫人上次不是還說想快點抱孫子嘛,怎麼這次又改口了?”
想抱孫子的周夫人:“……”
周夫人寧茵在別人那了氣,轉頭瞪溫苒,那眼神溫苒讀懂了,就是怪沒本事,沒給周家育個一兒半,讓抬不起頭。
要不是太多人在,溫苒高低得把周聿桁去男科的事拉出來說說,怪干什麼,再好的田,也得要好牛來犁不是。
傅夫人笑道:“生孩子這事順其自然,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我們不他們的心。”
“話不能這麼說,要按年輕人的想法來,估計會丁克一輩子,周家這麼大的產業后繼得有人吶,老一輩的都說了,多子才能多福。”
“就是,小事上我們不管,大事還是不能由著他們,人生孩子的黃金年齡就那麼幾年,錯過就不好了。”
賴賴,賴賴,溫苒當聽外面的鳥了,拿甜品臺上的小蛋糕吃起來,關上耳朵,不聽不理。
只是能做到刀槍不,寧茵可做不到。那些夫人說一句,的氣勢就低下去一分,低到后面都快低到地板里去了。
寧茵抬不起頭,溫苒自然也沒挨過來的眼刀子。
“周夫人,你怎麼不說話啊,別一聊這事你就當不在意,我們都知道,你心里其實在意得很。”
“這麼喜歡聊我們家的事,要不要下次去我家搭個戲臺子你們慢慢聊?”
男人的聲音進來,吊兒郎當的語調,像懟人又像開玩笑。
溫苒轉頭,看見周聿桁走過來,意味不明的視線在上停了兩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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