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柯很是苦惱地搖搖頭，這個小丫頭，給打掃還得提防著破壞啊。

地上的老舊唱片零落地灑在地板上，他也沒有怎麼生氣，倒是勾起了許多回憶。起早去唱片行搶購劉德華的新唱片，排隊去買張學友演唱會的門票，還在KTV里學著陳奕迅的聲音唱《十年》。那時候的他也像許多年輕人一樣，玩，炫，裝酷，耍帥！

“對不起啊，我真是不小心！”小冬連忙去撿，心想著，丫的真看不出來啊，老男人也收藏著蒼老師的作品呢。

葉柯也彎腰下去撿，畢竟那都是自己曾經迷過的東西。

可是，當他看到蒼老師的片子時，整個人都抖了一下，迅速地塞進其他唱片里面，囧囧地看了一眼小冬，小丫頭正抿笑著，看到他看，還嚇得立馬嚴肅起來。

小冬正道：“我什麼都沒看到。”

沒看到你個頭，沒看到你會說這句話？！葉柯頓時生氣了，訓道：“你連最基本的家務都不會做，你腦子是有多笨啊！家里是怎麼教的，你是在打掃還是在破壞？！滾開，不用你整了！”

說著，他一把搶過小冬手里的唱片，連同自己手里的，一起撿起來。

小冬依然蹲著，這下可笑不出來了，沉沉地說：“家里沒人教我……”站起來，拿著抹布轉走出書房。

看著滿臉傷的神，和那落寞寂寥的背影，葉柯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那話說得重了。小丫頭年紀小，但神經卻敏得很，的出生他又不是不知，拿這事去弄，確實是他過分了點。

葉柯走出來，看到小丫頭正在沙發，把皮質的沙發得亮亮的。這沙發已經有些年頭了，他不常回家，回家也只是睡個覺，更沒怎麼去保養，真皮的皮面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油灰，好像老舊照片里的擺設一樣，就算得亮，也掩蓋不住它的土氣，與家里的窗明幾凈很不相符。

窗明幾凈，他從來不曾覺到自己住的這個家里會有這種覺，他抬眼一看臺，淡的，淺藍的，這些屬于小丫頭的亮麗，把臺妝點得生極了。

小冬走去臺的水槽里洗抹布，用力著，水珠濺到臉上，本能地閉了一下眼睛，那樣子可極了，又手往額頭上一抹，把水珠和汗珠一并抹去。

葉柯看得有些出神，好久沒有這麼認真地看過一個子，有七年了吧，是啊，七年了，他曾認真專一看著的那個子，已經走了七年。

洗干凈抹布，小冬又走回客廳里沙發，過的地方油，沒的地方干灰土，沒法懶。

忽然，“嘶”的一聲，小冬呆若木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什麼啊，真皮沙發……破了。

難道真如他所言，我就會破壞搗蛋嗎？我真是笨蛋嗎？是啊是啊，我就是沒人管沒人教，我是沒人要的野孩子，媽媽不要我，爸爸也不要我，學校也不要我……

想著，小冬的臉皺了一團，扁了扁，鼻子一酸，眼眶就泛起了淚。

葉柯見狀，風輕云淡地說：“破了正好，我正想換新的，一會兒陪我去家市場。”

“啊？”太不可思議了，摔破了唱片盒子被罵，破了沙發卻沒事？一個是不值錢的塑料盒子，一個是價值不菲的真皮沙發，這……老男人的想法果然跟常人不同，腦子秀逗了吧。

葉柯瞪了一眼，“啊什麼啊，還不去把臟臉洗洗干凈？”

“哦哦哦……”無語了，老男人的節奏這麼古怪，誰跟得上啊？誰跟得上誰是我偶像！

準備出門，小冬還是那裝扮，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熱，看起來是那麼的廉價與不流。

“你就沒其他服穿了？”葉柯皺著眉頭問，T恤就T恤吧，年輕人都穿，可這熱也太短了吧，T恤一蓋下來，跟沒穿子似的，那雙細細白白的就這麼在外面給人看，不行！

小冬看了看自己，又無辜地搖搖頭：“我的服大多都在寢室里，天這麼熱，年輕人都這麼穿。”

年輕人都這麼穿……這不是擺明了說他是老人麼！葉柯又不爽了，轉回臥室拿了自己的運，“先換上這條子，跟你的T恤剛好搭。”

“搭嗎？”小冬苦笑著說，拿著子比了比，都到口了，“太大了啦……”

葉柯費神地說：“穿著，先去商場給你買服好了。”

“你付錢？”

“嗯。”

“那好，哈哈。”小冬一掃所有的悶氣，二話不說套上了他的運，他給買服呢，賺了。

小冬了腰帶說，“葉大，你的子也太大了吧，我穿一個都夠了，學小沈。”甩著腳，跟甩水袖似的。

葉柯逮住的腳，將過長的腳卷了幾個折子，“這不就好了麼。”

好好，真好，卷了一半才勉強能夠走路，也只有他說好了。

開車載著小冬一起去買東西，一路上小丫頭開心極了，還哼著歌，有時候，葉柯覺得自己就像養了一直寵，寵了要做飯給吃，不開心了還得哄，不過好在這只寵比較好哄，一說給買服，就樂得跟中大獎似的。

其實，小丫頭乖的時候，聽話的時候，還是很可的。

一到商場，小冬立刻選了一件小碎花子換上了，在試鏡面前轉圈圈，“葉大葉大，好不好看？”

葉柯瞅了一眼，其實小丫頭材好的，凹凸有致，十分均勻，穿著屬于這個年紀的碎花，很是好看，可是，他的妻子穿得那麼花哨想干嘛？！他板著臉，悶悶地說：“就這幾天天熱，一秋很快就涼了，買什麼子啊？不好！”

“啊？”小冬臉上綻放的笑容立刻收了回來，著子很是不舍。

葉柯隨手拿了一條黑的長牛仔，還是直筒的，“這條！”

小冬鄙視地說：“你穿？”

“你穿！”

小冬張啟著小，小聲嘀咕，“土不垃圾的，我穿什麼還得你規定麼？”

“你說什麼？”葉柯厲起眼看著。

“沒什麼……”小冬非常不愿地拿了子進去。

再出來的時候，小丫頭臉上可沒了穿碎花時候的喜悅，撅著，沖他說：“這件可好？”剛才看了一下標價，貴得要死，一千八，不過到底的是高級貨，版型不錯，質地不錯，穿著也還不賴。

“好的，學生就應該這麼穿！”

付錢的時候，小冬愁眉不展，一點都不可，葉柯好懷念剛才的笑容，明朗而朝氣，于是，他鬼使神差地說：“加上那件子一起算。”

小冬樂了，“真的？”

葉柯掏出卡遞給收銀員，“我還騙你一個小丫頭不？”

“哈哈，謝謝葉大，”小冬歡喜地挽著他的胳膊，撒著搖，“葉大，你真好，你真好。”

葉柯不自覺地笑了，看著那甜甜的笑聲，他的心里也綻放著五六的小花，讓自己的寵開心，自己也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