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高中時期讓姜知留下了很大的影，以至于后來看見沈離策都會下意識地發抖。

即便是分手后三年的現在，也是。

沈離策被一群高層同事簇擁著走進火鍋店，姜知看一眼就把頭埋進碗里。

卓巧婷無語至極。

“起來吧，人已經進包間了。”

膽戰心驚地抬頭，“沒看見我吧？”

“看見了，也沒看見。”

“怎麼說？”

“只是掃一眼，應該沒有認出你。”

姜知松了一大口氣。

轉頭看去，悉的背影已然沒機會看見。

并沒察覺到自己心閃過了短暫的小失落，而這點緒卻被誤以為是害怕和慌張。

卓巧婷看著包間的方向低聲評價。

“確實是變化很大……這系的裝扮氣質，加上那張臉，嘖嘖，絕了。”

說完，人又轉過頭來，擔憂地著姜知。

“你這個樣子不行啊，同在一個公司部門，每周見五次，總不能一直這樣躲著吧？再說了，你躲啥躲？又不是做了虧心事。”

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躲。

早上沈離策職時，整個部門都自我介紹了，他當時只是在臉上掃過一眼，沒有說任何話。

仿佛形同陌路人，正好如所愿。

分手那會兒，姜知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是這樣：我們以后不要再見了，就算再見面也當對方是陌生人吧。

“或許是因為分手的時候耗盡了勇氣，所以現在沒膽量再見他。”姜知小聲嘟囔，眼神閃爍，不想再去繼續深究，“別說了，趕吃完走人。”

*

包廂里的應酬結束。

上了車，沈離策摘掉領帶，第一二顆紐扣松開，原本一不茍的頭發也被弄散。

桀驁的氣質仿佛回到當年那令人聞風喪膽的惡霸校草。

負責開車的陳岢，用手肘推了推他胳膊，嘖一聲。

“居然學人家裝起系男神，你不會真的還喜歡姜知吧？我記得以前說過自己喜歡系男，可別告訴我你這蛻變是想吸引的注意，瑪德這聽起來就好老土！”

沈離策懶洋洋瞥他一眼。

“上班就得像個職場人。”

“我靠，瞧你這說話口吻，還學霸道總裁是不是？你沒救了，再也不是跟我從小玩到大的沈離策了。”

他角忽地勾起一抹弧度，大概是因為被揭穿了，索不裝了，又出本來那種氣的模樣。

陳岢笑得花枝招展，車子開到紅綠燈，他忽然想起什麼。

“對了，你今天見到姜知了沒？”

男人沒有回答，視線落在窗外，像是在欣賞這個三年不見的風景，棱角分明的臉卻又出興致缺缺的表。

“剛才在火鍋店的時候，我看見有個人長得跟像的，你注意到了沒？”

“嗯。”

“我就知道，你果然還是喜歡姜知！兄弟，三年了你都還沒放下啊？”

沈離策了結，沉默不語。

他剛才大老遠就看見了，那個孩有一種魔力，哪怕是茫茫人海，他也能一眼找到。

即便分手三年，每當進一個場所，他的目總是會下意識先去尋找姜知的影是否也在。

這個習慣到現在都改不過來。

紅燈轉綠，陳岢開著車，繼續說下去。

“上個月你一聽我說在公司看到姜知，就二話不說從外國跑回來。明明可以到管理部門，偏偏要去設計部當經理， 你若說不是為了姜知，我打死不信。害，你也是夠犟的，錯過一班公車，搭下一班就是了，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

還沒放下嗎？

試了，沒。

想要里里外外忘掉一個人，談何容易？即便做了很多自我催眠，但這關總是過不了。

就比如剛才，看見在火鍋店那時，沈離策費了好大勁才抑制住自己的沖，沒有走過去打擾。

“這跟公車不一樣。”

“哎，同一條路，經過的公車又不是只有一輛。錯過403，搭1902號都差不多嘛，再不濟，換地鐵或計程車也能到同一個目的地啊。做人不能認死理，要學會變通，反你的目的地是結婚生子嘛，娶誰都一樣，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