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居然會跳舞？

督軍夫人在西花廳設宴，請了宜城上流社會的賓客作陪。

心的車子到了督軍府門口，夫人親自出來迎接。

督軍夫人穿銀綢緞旗袍，用黑線繡了祥雲紋，時髦又端莊，高貴綽約。

一見面，督軍夫人笑盈盈端詳：“首飾配得好。”

心穿黑旗袍，故而用了珍珠項鏈、耳墜，又用了一把珍珠梳篦，斜斜在發髻上。

珍珠瑩潤，澤飽滿，襯托得如凝脂。

年紀輕，用飽滿珍珠裝點，不老氣，反而俏麗可。

督軍夫人自己生得漂亮，也喜歡漂亮人兒，越看心越滿意。

瞧見後汽車下來眷，督軍夫人問心：“你丈夫沒來？”

今日不單單是客，督軍夫人也請了好些權貴政要。

既是宴會，也是際。

心還沒搭話，一旁的景元釗面不悅：“救了舅舅，又不是姜家救了舅舅。全部請來，是否要把家的狗也接來？”

這樣頂撞母親？

心回頭看了眼他。

督軍夫人并不生氣，嘖了聲：“你越發沒規矩了。”

他們母子很深厚。

姜家大太太、大和章清雅稍後下了車。

心主介紹。

大太太和督軍夫人寒暄，態度謹慎又諂。

一行人去了西花廳。

傭人安排姜家眷席，督軍夫人則牽著心的手，將介紹給衆人。

心的確生得好，又剛剛對救了督軍夫人的弟弟，自然人人結，個個都會誇幾句。

只含笑聽著，話不多，看督軍夫人的臉行事。

而後，菀菀也來了。

哪怕督軍夫人不喜歡菀菀，菀菀正在和景元釗議親，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擡舉菀菀，不是給面子，而是為了景元釗。

景元釗去接了菀菀進來，兩個人一前一後。

對自己的未婚妻，景元釗客氣有餘、親熱不足。

心往那邊看了眼。

菀菀也看到了，笑盈盈回視了，大方得。

心只是很淡然挪開了目。

宴席很快開始。午膳之後，還有舞會；而後還有晚宴。

心坐在主桌，陪坐的都是大人，包括景元釗。

菀菀和姜家的眷們，卻是坐在次桌。

“你應該坐在大帥邊。”章清雅對菀菀道。

菀菀雖然皮黑，長得卻是漂亮，一張圓臉，眼睛大而明亮，稍薄，長頸纖細優雅。

聽了章清雅的話，菀菀笑容甜：“我和他是正正經經議親，將來要做夫妻。暫時避嫌，這是規矩。”

章清雅聽了，輕輕笑了笑：“菀菀，你現在這麽慫？”

菀菀的手指攥，才沒有失控。

真討厭章清雅。

章清雅靜靜看了幾眼菀菀，沒說什麽；複又看向主桌。

主桌坐了督軍府的總參謀、總參謀的夫人和長子；另有市政府的市長和夫人、警備廳的警長和夫人、小姐等。

景督軍沒來，但不影響心的重要。

大人和夫人們、家眷，都會認識，給敬酒。

章清雅再次看向心。

“……長得那麽豔俗，上不得高臺的模樣，原本應該是個唱曲兒的。也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章清雅想。

承認，嫉妒了。

章清雅生得好看，高挑，一雙漂亮的柳葉眼。

才應該坐高位、追捧。

看了眼坐在督軍夫人邊的景元釗。

景家的大帥，特英俊。

他深，高鼻薄，肩膀端正、腰背筆直，比旁人看上去更顯矜貴，又拔朗。

他與母親談，說到什麽，淺淺笑了笑，左頰居然有個酒窩。

——和他母親如出一轍。

這讓他的俊朗中，添了一點邪魅與。

章清雅收回視線。

心沒資格做景家的恩人，菀菀也沒資格嫁給景帥。

這對姊妹，都是庸脂俗。

心，豔麗得像毫無靈魂的花，像白玉雕刻沒有活氣的娃娃；菀菀，皮黑，那雙眼睛總在滴溜溜轉，毫無氣質。

章清雅不聲。

午膳結束，傭人和副們撤了碗筷桌椅。

西花廳的東南角，打開帷幕，有個小小戲臺。

戲臺上燈明。

然而，卻不是請了戲班，而是請了一支白俄人的樂隊。

衆人都覺新奇。

片刻後，兩個蒙著面紗的印度舞娘，進了西花廳，開始教賓客們跳舞。

這次的賓客足有五六十人，頓時熱鬧起來。

景元釗走到心邊：“妹妹，我請你跳舞。”

心往督軍夫人後藏了藏：“我不會，怕出醜。”

“我帶你。”景元釗道，“我會跳。”

心還是搖搖頭。

督軍夫人拍了拍的手：“去跳一跳，蠻有意思的。”

心意味深長看了眼：“帥的未婚妻也來了，讓他們先跳吧，姆媽。”

督軍夫人拍拍的手，神收斂：“什麽帥，你要他大哥。”

又說，“今天你是貴客，頭一支舞，專門請你的。你不跳，旁人沒資格跳。”

心這才點頭。

場地清空，賓客們圍在四周，把舞池讓了出來。

心跟盛貞學過跳舞。

記憶力過人，從小學醫，懂得學習的技巧，故而學什麽都是“一學就會、一學就。”

盛貞可羨慕嫉妒了，覺得特厲害，什麽都想要教。

前世，除了祖父母，盛貞是唯一善待過心的人。

心略微走神：“貞還有一年多才回國。”

景元釗握住的手，又輕輕扶住細腰，兩個人了舞池。

他目專注看著，時不時對微笑。

心并不怎麽回視他，不接他的眸子。

賓客們都等著主人家開第一支舞，圍在旁邊看。

菀菀也在。

瞧著景元釗半摟抱心，菀菀心裏一直發沉。

而景元釗的表，專注中有點寵溺，更菀菀發狂。

他從不這樣看。

哪怕是恩人，是他承諾要給“榮華富貴”的人，他也沒這樣親近過。

菀菀面上出微笑，很用力。

“心要出醜了。”菀菀在心裏想，“會跳什麽舞？這種西洋時髦玩意兒，我都不會。”

心一直被祖父母養在深閨，除了學醫什麽都不懂。

甚至不朋友。

正是因為不際，心從來沒有男人捧著，故而并不知道自己容貌多出。

總安靜得過分。

菀菀想著心等會兒要出醜，要狼狽不堪，心裏就痛快了幾分。

然而，隨著樂隊的舞曲響起，心腰背直，踩著鼓點，作嫻優雅。

黑旗袍的擺，隨著的舞姿輕微晃著，行雲流水。

衆人看呆了。

菀菀錯愕看著這一幕。

“、怎麽會……”失控出聲。

旁人有人看，才趕收斂。

菀菀太意外了。

這是為什麽？

心為什麽會跳這種時髦的西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