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禮收回手,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淡聲道:“不用撐。”
陸硯禮抬走出傘的遮擋,留夏茉舉著傘站在原地。
盡管陸硯禮語氣沒什麼緒,夏茉還是敏銳捕捉到陸硯禮眸中劃過的一言難盡。
陸總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經常會對出這種似笑非笑,一言難盡的表。
夏茉琢磨不陸總,只能兢兢業業愈發賣力的做好工作。
夏茉踩著高跟鞋,小跑著追上陸硯禮,低聲細語,“陸總,今天日頭大,紫外線容易曬傷皮,我為您撐著傘,擋擋太吧。”
陸硯禮沒往看,聲音淡,“我不用,你想撐就給自己撐。”
夏茉聽出來陸硯禮是真的不想打傘,沒再自討沒趣,將傘收了。
雖然陸總說了,想撐就給自己撐,但老板在前面都沒撐傘,一個書跟在后面當然不能打傘,不合適。
從齊宅門口到齊老爺子的庭院有點距離,穿過好幾花園游廊,才走進齊老爺子的住。
房間里,齊老爺子坐在一張黃花梨木椅子上,手里端了個青花瓷蓋碗,聽到有人進門的腳步聲,抬起頭,笑得慈眉善目,“硯禮來了。”
是家里長輩喚晚輩的親切語氣。
陸齊兩家是世,齊老爺子和陸硯禮已逝的爺爺陸老爺子頗深,陸硯禮算是齊老爺子看著長大。
齊老爺子已經八十多歲,三年前生了一場大病,徹底退居養病,不再過問家族生意。
夏茉這是第一次見齊老爺子本人,比在財經雜志的照片上看到的面容滄桑很多,頭上戴了頂帽子,氣神倒是不錯。
齊老爺子三個月前病突發嚴重,在醫院住了幾個月,上周才剛搬回家中修養,陸硯禮今天是特意過來探病。
“齊爺爺。”
陸硯禮走過去,蹲在他前和他握手問好,“下午好。”
齊老爺子眉開眼笑,臉上皺紋更深,握著陸硯禮的手用力晃了晃,“下午好下午好。”
曾經在商場上殺伐決斷的人此刻樂呵呵的像個孩子,指著旁邊的椅子對陸硯禮說:“硯禮,你坐。”
陸硯禮站起,齊老爺子目轉向一邊,視線落在夏茉臉上,瞇了瞇眼,像是在認人。
陸硯禮笑著介紹,“這是我的書,夏茉,您沒見過。”
夏茉恭恭敬敬打招呼,“齊老爺子好。”
齊老爺子頷首,“你也好,小夏是吧,你也坐。”
管家把陸硯禮送齊老爺子的禮提過來,對齊老爺子說:“先生,這是陸總送您的禮,我給您放起來。”
齊老爺子招手,“先別放起來,拿來我看看,硯禮每次送的禮我都喜歡。”
陸硯禮笑說:“是套茶。”
齊家早期是做茶葉生意起家,齊老爺子最喜歡喝茶,送他茶算是送到他心坎上。
齊老爺子著紫砂壺不釋手,當場就要親自煮茶給陸硯禮喝。
齊老爺子自從生病后,就格外想念創業之初的日子,那時候他在茶樓里給人煮茶,喝過的都說他手藝好,可惜齊家的晚輩都對茶葉沒興趣,沒有一個能和他坐下品茶。
齊老爺子病后四肢經常力,有時手抖的連筷子都拿不穩,陸硯禮哪敢讓他老人家親自泡茶,向齊老爺子介紹夏茉,“讓去吧,煮茶很好。”
夏茉聽到陸硯禮夸,微微愣神,隨即反應過來陸硯禮這是故意這麼說,好讓齊老爺子把煮茶的活給。
齊老爺子對喜歡茶的人視為同道中人,饒有興致的看向夏茉,“小夏也喜歡茶?”
夏茉知道齊老爺子從前做茶葉生意,在他面前不敢賣弄,“以前小時候,我爺爺喝茶,聽他說過一些關于茶的故事,后來到陸總邊工作,陸總有時會喝茶,我便去學了下。”
夏茉不聲的,自己是特意為了陸硯禮去學煮茶泡茶。
齊老爺子側頭對陸硯禮說:“小夏很用心啊。”
是啊是啊,像這麼用心敬業的書,是不是該給漲工資了?
夏茉視線掃向陸硯禮,陸硯禮目恰好看著,不知想到了什麼,他角幾不可查的勾了下,不像是笑,更像是諷刺。
陸總最近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老是出這種微妙的表?
夏茉十分不解。
陸總是不是對自己哪里有什麼不滿?
沒等夏茉多想,齊老爺子笑著開口,“那就嘗嘗小夏的手藝。”
陸硯禮扶著齊老爺子起去茶室,夏茉趕站起來跟在后面。
在齊老爺子這樣的行家面前,夏茉煮茶不敢分心,全神貫注手上的作。
陸硯禮陪齊老爺子在旁邊閑聊,齊老爺子偶爾會轉臉看著夏茉,同講茶經。
夏茉一一對答,齊老爺子看的眼神愈發溫和。
“您嘗嘗。”夏茉將煮好的茶倒蓋碗中,端給齊老爺子和陸硯禮。
齊老爺子淺啜一口,點頭道:“不錯。”
夏茉見齊老爺子滿意,在心里松了口氣,謙虛道:“您的茶好。”
齊老爺子立刻吩咐管家,“把這個茶葉送幾盒給硯禮和小夏。”
夏茉寵若驚,正要推辭,齊老爺子打了個哈欠,看起來是困了,有些神不濟。
陸硯禮道:“我扶您去休息吧。”
齊老爺子現在一天基本都是在睡覺,清醒的時間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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