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了,來探監的人并不多。
看到蘇遇卿,蘇父特別驚訝:“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一個人嗎?你姐姐前陣子來,你怎麼沒和一起啊?”
蘇遇卿只回答了他一個問題:“就我一個人。”然后看著他,說,“爸,我想陪你過年。”
蘇父眼眶一下就紅了。
蘇遇卿安靜地看著他,還記得蘇父以前的樣子,頭發梳得油水,不見一雜,服也總是括而又講究的。
他皮相不錯,便是上了年紀,在外人眼里,也是溫文儒雅的一個英俊中年男人。
但是現在,他頭發差不多白完了,人倒是不瘦,就是看著很憔悴。
和剛被抓那會相比,像是隔輩人。
他是經濟犯罪,判了十五年,五年刑期都還沒坐滿,他已經完全沒了那子氣神。
蘇父哭了起來,無聲噎,蘇遇卿沒有哭,只是出紙巾,默默地遞給他。
等他哭夠了,他說:“小卿,謝謝你還來看我,我對不起你們姐妹,對不起你媽……”
男人失敗后才來的懺悔,其實讓人膩歪的,因為他春風得意那會兒,從不為曾經拋妻棄到悔恨,現在再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
蘇遇卿不配合,蘇父的懺悔就有些進行不下去,干地反省了會曾經干的渣事,他就收了淚,開始關心:“小卿,你過得還好吧?我聽你姐說,你搬出去了?大學應該畢業了吧?工作呢?”
蘇遇卿耐心倒好,一一回答,當然,答案都是飾過了的。
然后問他在里面好不好。
蘇父有些慘淡地說:“坐牢呢,有什麼好不好的?熬日子而已。”
父兩個自此相顧無言,蘇遇卿很小就被蘇母帶出去,和蘇父關系算不得親近,但是蘇母去逝后,他總算也養了幾年,這就是今日會來看他的全部意義。
多的,沒有了。
一個小時的探監,十分抑。蘇遇卿出來的時候緩緩吐了一口氣,包車的師傅在外頭等得百無聊賴,看到出來,不覺神一振,很是殷勤地問:“可以回去了吧?”
說:“是。”
上車后,師傅一直旁敲側擊地問:“你家是誰在這里坐牢呀?因為什麼坐的牢呀?”
蘇遇卿長相很甜,看起來就脾氣很好,師傅來時問了一路,沒得到確切答案,去時仍是鍥而不舍。
心不大好,特別想要安靜,見他真是不問到就不罷休的樣子,便說:“是我爸,有個男的欺負我,他卸了人家一條。”
師傅從后視鏡里看著,面前的孩漂漂亮亮的,氣質干凈溫和,還真是有讓人舍命欺負的本錢,就說:“那你爸爸還兇的。”
蘇遇卿淡淡地應:“嗯。”
師傅總算是沒那麼多話了。
蘇遇卿在那個小旅館里一直住到年初六,期間沒有再去監獄,只是在那個陌生的小城溜溜達達,初八上班,是初七大早到的店里,回店以后就開始干活,把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
田是個很負責任的老板,明日開工,今日下午就過來了,結果一來就看到店里整理得整整齊齊干干凈凈,心懷大暢,一高興,便說:“我家卿卿這麼能干,說說,要我獎你點什麼?”
蘇遇卿厚著臉皮:“加錢?”
被田一掌糊到臉上,“別做那夢了!”然后強地定下了獎賞的容,“請你吃飯。”
都不容蘇遇卿拒絕,就把挾裹上了車。
悲摧的是,那天的晚飯還不是們兩個人的,是一個很大的飯局。
人相當多,都是雙對,或者是有家有室的,除了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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