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月考卷子，老師改得格外慢。

按照以往，一般考試結束當天晚上，像數學或者英語就能改得七七八八。

再不濟，前排考場學生的績就能出爐，讓其他人好有個比照的參考。

然而這次好像不那麼一樣。

“卷子是放假前考的，算上我們放的三天國慶假，要是今天沒出來，算差不多有一禮拜了吧？”

苗妙妙回頭看了眼黑板后的倒計時牌：

“這不應該是一中老師的改卷速度啊？”

“全面復習馬上就要開始了，估計老師在評估學生績呢，說不定還要做次考卷分析。”

祝繁回答。

紀蘭楨心里想的也是這樣。

十月是各科進行一總復習的階段了，知識點不再是零碎雜的，老師會開始有目的地整合。

這次月考卷其實已經接近高考的題值分布，老師應該能從這次模擬中看出很多信息。

比如哪些地方普遍有問題，哪些地方可以略過不講。

還有……哪些人或許會被大浪淘沙，排除他們考上重點大學的預期。

高三是很殘酷的，沒有人真的很容易就站在眾生之巔。

就紀蘭楨自己來說，這次考試也很重要。

因為……曾擔心過的事終于發生了。

九月份的月考是從張虎通的數學課開始講的。

“就這次數學考卷子不難，大家的績普遍都不錯。”張虎通進教室的時候，臉上的神難得放松：“我就不報名次了，大家傳下去看吧。”

說著，自前排到后排都是一陣抖抖索索的聲音。

“‘老虎’肯定是怕我們翹尾。”一個同學這樣私語。

“——但別就只盯著這次績不放，文科數學還是拉分的，你們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張虎通一邊叮囑，一邊從講臺上走下來：

“126分，稍微還是有點差啊。”

“133，如果高考數學能考這績，211基本是穩了。”

他說著，然后走到紀蘭楨邊。

卷子攤開在那里，是“139”的鮮紅數字。

“不是最高，你看看錯在哪里。”張虎通指尖在桌上點了一點：“要是數學拉不開跟別人的差距，那你在其他科上很難有什麼優勢。”

他說話的語氣是不同以往的和，但紀蘭楨聽到后心里的不安卻越發強烈。

……晚上放學之前，所有績全都出爐了。

高三年級任何一個班都是熱鬧的，為著新鮮出爐的績和即將到來的排名。

雖然暫時還看不到年級大榜，但班里排名一算大概就有數了。

（2）班也做了初步的統計，覺這次變還大。

特別是……紀蘭楨。

“好奇怪，紀蘭楨這次班級排名第十四，別說前十，差點前十五都沒進。”

“噓，人家就在你后面呢。”另一個推推說話的同學。

“怎麼了？這不是大實話嗎？考得不好還不讓人說啦？”那生聲音不減反增。

到那人的帶班上嘰嘰喳喳的聲音大了起來，都是在流這次月考況的。

只有紀蘭楨一桌仍然靜悄悄的沒有半分靜。

對別人提到自己的名字置若罔聞，視線只牢牢釘在鮮紅的文綜分數上。

193。

在幾乎人均都是210分以上的時候。

知道自己的文綜是個明顯弱項，一旦數學變得輕松起來，語文英語兩門勉強能自保，可文綜卻實實在在拖的后。

但紀蘭楨沒想過，有這麼一天，文綜的差距靠數學都拉不回來。

特別是……認真準備的前提下。

紀蘭楨想了很久，輕輕了下祝繁的肩膀：

“我能請教一下文綜怎麼學嗎？”

祝繁的文綜很厲害，之前跟吳秀言在這方面兩人績不相上下，現在吳秀言轉學，幾乎沒人能奪了的風頭。

這次月考，靠文綜251現在在（2）班總績第一。

祝繁笑了，出一口細白的牙齒：

“文綜沒什麼訣，就是背。應該是你剛開始沒適應，后面背多了就能追上了。”

紀蘭楨覺得有些不對，但又找不到理由反駁，只得訥訥的：

“是嗎……”

“是啦蘭楨，你別擔心，這種數學超級簡單的況不會在高考時出現的，文綜你后面多背背肯定沒問題。對了，我這里有道數學題，想了很久還不會哎，你能幫我看看麼？”

說著就把習題卷放到了紀蘭楨面前。

以往看著那些千奇百怪的題型和各種符號還有數字，紀蘭楨都會覺到一種的興。

可是今天，握住筆端的手卻有些無力。

“我…先看看吧，晚一點再跟你說。”

祝繁心滿意足地回頭看自己的書去了。

晚自習下課，紀蘭楨一反常態留在了教室。

“你不跟我們一起嗎？”祝繁看樣子表有些失落。

最近紀蘭楨和祝繁還有苗妙妙，三人總是下晚自習后結伴回去。

雖然祝繁是走讀生，但當某天祝繁和苗妙妙留下來等了紀蘭楨一次，就變了三人同行的契機。

“嗯，我考卷沒訂正好，還有你的那道題目我還沒有解完。”紀蘭楨回答。

“那……”

祝繁張口準備還要說些什麼，可是被苗妙妙拉住了：

“那我們先走吧，好久沒過我倆的‘二人時’了。”

兩人說笑聲音散去，紀蘭楨重新拿起筆在試卷上寫寫畫畫。

很多的知識點被用筆工整地寫進方框里，看起來被固定死了，可卻在腦子里如蜻蜓點水僅駐足了一刻。

真的不擅長應付政史地。

它們各有各的“招數”刁難。

政治答題，總會答不到所謂的點子上；雖說數學很好吧，但地理的太高度角、回歸線問題每做必錯；至于歷史就更別說了，時間線就要了的半條老命。

都說學習跟練武一樣一通百通，然而面對文綜，笨得像某筋脈跟其他地方隔絕了一樣。

可是不能不學、不能不背，紀蘭楨嘆口氣。

晚自習后留在教室的同學越來越多了。

放眼去，一中U形教學樓燈火通明，比白天看起來更像個磁鐵，它們牢牢地把學生吸附在方寸大的座位中間。

因為加廣播站活小組，的時間被預支了一部分，相對留給學習的時間就比別人了一點。

你不跑別人在跑。

所以要用其他的時間來補。

祝繁和苗妙妙之后又發出了兩次結伴回去的邀請，遭到婉拒后也就沒再提過。

們相仍然融洽，不時地拿出數學問題來討論，下課說點八卦轉移下活泛下腦子。

不知不覺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