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儀終是沒忍住，又抱著裴琰哭了一場。

裴琰也沒再哄，任由發泄這幾日的委屈，等哭得累了，抱著自己微弱噎時，才拍著的后背，低聲安：“睡吧，朕陪著你。”

姜姝儀被悉的氣息環繞著，帶著哭腔“嗯”了聲，又泣著央求：“陛下就這麼抱著臣妾睡好不好？”

裴琰靠坐在床頭，姜姝儀趴在他懷里，這樣是能睡，裴琰可就睡不了了。

他的手搭在姜姝儀的腰背上，能覺到玉溫香的軀在微微起伏，顯然是還沒緩過大哭的勁兒來。

“好。”

裴琰語氣溫和地答應了。

姜姝儀這才徹底安心了，抖著的睫羽閉上眼。

難得的一夜好夢。

睡夢之中，約覺到被從溫暖的懷里挪開，不安地哼了聲，耳畔立刻傳來悉的聲音：“朕沒走，胳膊被你枕麻了，躺下抱你。”

姜姝儀這才放松意識，繼續睡下。

翌日，姜姝儀醒來時習慣地往旁一，什麼都沒有到后立刻驚醒。

唯恐昨日的一切是夢，慌地坐起來，看到外側的繡枕上放著一個青玉雕龍佩。

不是夢。

“玉珠！玉珠！”

玉珠聽到娘娘急促的呼喚，趕從外間進來：“娘娘有什麼吩咐？”

姜姝儀問：“陛下呢？”

“陛下上朝去了，囑咐奴婢等不用醒娘娘。”

玉珠看到娘娘手里的青玉佩，面上帶了笑：“陛下說了，娘娘拿著這玉佩，什麼時候想面君都可以，再不用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哭了。”

姜姝儀眸輕，挲著手中的青龍玉佩，只覺得籠罩在心口許多日的沉悶終于如窗外被晨晞干的水一樣，徹底消散了。

*

今日晨會有些熱鬧。

姜姝儀去的晚，正好看見林常在捂著臉，跪在地上哭泣。

而面前，是面冷如寒霜的溫瑤。

“這是鬧什麼呢？”

姜姝儀心好時就樂意管閑事，尤其是溫瑤也參與其中的閑事。

一進來，殿眾人除了吳貴妃薛淑妃，其余皆起見禮。

姜姝儀也向吳薛二人敷衍地見了個禮，目掃過林常在紅腫的左臉，驚詫地“呀”了聲：“這是怎麼回事？皇后娘娘又罰人了嗎？”

皇后本就沒出來，薛淑妃笑了笑，接話：“姜妃妹妹來得巧，今日這事端可是因你而起呢，還不快去勸和勸和溫貴人和林常在？”

姜姝儀聞言若有所思地打量溫瑤：“哦，這麼說是溫貴人打的了。”

溫瑤抬起冷冰冰的雙眸，與姜姝儀對視：“林常在出言不遜，竟敢妄言揣測圣意，妾教訓一二也是為了皇家面。”

的眼神像是要咬姜姝儀一口。

姜姝儀兩輩子都沒被人這麼冒犯過，頓時氣笑了：“溫貴人真是好大的口氣啊，連個主位還沒混上呢，區區一個貴人，就在后宮當家做主，教訓起人來了。”

溫瑤眼中閃過一輕蔑。

主位算什麼，若愿意，以貴妃之位進宮也是輕而易舉。

林常在這時哭著開口：“姜妃娘娘明鑒！妾沒有揣測圣意！是溫貴人在昨日晨會時，說陛下還會繼續召侍寢，結果昨夜是娘娘您侍寢，妾，妾也只是好奇，方才問溫貴人陛下為何會忽然改變圣意，不去那兒了，就被溫貴人打了一掌！”

“你還敢胡言語。”

溫瑤冷淡地睥睨著林常在：“我何曾說過陛下會召我侍寢？你憑空造無法無天，我今天定要把你拉到姑母面前，讓你懲。”

林常在嚇得膝行爬向姜姝儀，邊磕頭邊哭嚎：“妾真的沒有胡說，昨日皇后娘娘讓溫貴人勸諫陛下疏遠娘娘您，溫貴人答應夜里就勸，這可不就是說自己會侍寢的意思嗎？所有人都聽見了，妾無半字虛言啊！”

沈皇后才出來就聽見林常在這番話，眼皮跳了跳。

姜姝儀已經氣得咬牙切齒了。

得虧昨日把裴琰霸占住了，不然溫瑤就和皇后合謀，指不定在裴琰面前說什麼壞話呢。

萬一裴琰信了......

姜姝儀想想都覺得心驚，更是怒上心頭。

“皇后娘娘到！”

隨著太監一聲呼喚，眾人忙起行禮，姜姝儀惱怒之下，站在原地瞪視，膝蓋彎都沒彎一下。

沈皇后就像沒看見這個人似的，在椅落座，讓眾嬪妃免禮，而后訓斥還跪在地上的林常在：“林常在，你還跪著做什麼，坐回你的位子上去！”

剛才這里靜鬧得那麼大，皇后不可能沒聽見，半句話不提，這就是要息事寧人的意思了。

偏偏林常在聽不懂。

繼續哭嚎：“溫貴人沒讓妾起，妾哪兒敢起啊！溫貴人會向太后娘娘告狀的！邱答應就是因為惹怒太后娘娘被杖斃了，妾不想死啊！妾現在都了，站也站不起來，求皇后娘娘......”

“住口！”

沈皇后聽得頭疼，怒斥：“本宮不過問一句，你喋喋不休些什麼！”

姜姝儀同樣惱怒：“林常在有冤，皇后娘娘為六宮之主，還要堵人嗎？”

沈皇后好似沒聽到一樣，對林常在道：“溫貴人子和婉，必然不會無故對你發難，一定是你做錯事在先，你就去給溫貴人賠個不是，有本宮在這里，此事就算揭過去了，誰要再提，本宮定不輕饒。”

“溫貴人子和婉？”

姜姝儀被忽視了，一口氣堵得不上不下，冷笑一聲再次接話：“剛才還言之鑿鑿，要替皇后娘娘您管理后宮，教訓嬪妃呢！”

溫瑤攥著五指盯向姜姝儀。

沈皇后這次倒不裝聾作啞了，嚴肅地看向溫瑤：“溫貴人，有這種事嗎？”

溫瑤收斂心氣，站起，盡量恭敬地回答：“妾沒有僭越之意，請皇后娘娘不要聽小人挑唆。”

馮依月實在忍不住了，也不顧苗昭儀的眼神阻止，氣惱地站了起來：“你說誰是小人！”

沈皇后怒斥：“放肆！”

“我說姜妃是小人。”

溫瑤面冷靜地說出這句話后，殿霎時寂靜了，只有幾道倒吸涼氣的聲音。

沈皇后皺眉：“溫貴人。”

“邊關戰火不止，陛下勞心傷神，姜妃養尊優，不思憂國憂民就罷了，反而為博恩寵，裝病欺君，更添陛下憂慮，如何不是小人？”

眾妃齊刷刷看向姜姝儀，等著反應。

姜姝儀氣急地了兩口氣，左右看了看，抄起坤寧宮的一個青瓷花瓶便朝著溫瑤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