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江綰回家之后,思來想去還是讓人準備了謝禮,送到國公府里。
原本還有些猶豫,畢竟這樣堂而皇之的送禮,會不會給謝行之帶來麻煩?
旁的不說,這謝行之救了,是事實。
別人施恩不報,自己不能做那知恩不報的人。
那日江綰回家之后,將在春日宴發生的事告知了江淵。
給他氣的,連夜派人將陸家兩父子套了麻袋,悶頭揍了一頓。
對于給謝家的報恩,江淵還真有些猶豫了。
旁的不說,這謝家是百年的清流世家,最是看不上他們這些商賈之人。
說句難聽的,他們父若是著臉上門,能不能見到人,還不一定呢?
最后還是江綰想出了辦法,這謝家是世家大族,且素來家風清正,江綰讓人準備了戎甲,送到謝家的軍隊里。
謝行之的父親年時是將軍,自己訓練了一支兵,這謝家軍在盛朝威很高。
江綰讓人帶了話,謝將軍高風亮節,無以為報,戎甲贈英雄,愿謝家軍所到披靡,攻無不克。
江淵覺得自家兒這法子,很是穩妥。
但江綰父都沒想到的是,這謝行之不僅收了的戎甲,還給了回禮。
送的是戎甲,但他的回禮卻是一白玉簪子。
材質晶瑩剔,生溫,一看就知道這簪子不是凡品。
若僅是名貴還好,但這男子送姑娘發簪,這……
江父看著為難的模樣,開口說道:“綰綰不必多想,想來是謝小世子戰場待久了,不知曉人世故。”
江父替做了決定:“收起來吧!待日后有機會,再還給他就是。”
江綰心有些不安,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只是沒想到的是,兩人見面的機會很快就到了。
這一日,江綰正在自家的悅已閣里清點賬目,突然迎面走來一男一。
江綰的杏眸停在他們十指纏的手上,僅一瞬,便移開了視線。
來的人正是陸景言。
父親告訴自己,自打婚書被毀了之后,陸家就迫不及待地和柳史聯系上了。
據說,這柳史想把自己的嫡,柳清婉嫁給陸景言。
給江淵氣的,若不是攔著,又想給陸正套麻袋了。
江綰淡淡看了來人一眼,一襲繡金的纏長,擺繡著清秀的垂茉莉,行走間頗有幾分俗。
這柳清婉長得不算明,但眉眼清秀,似小家碧玉溫婉。
江綰并沒有放下手中的賬冊,瑞香爐焚著沉香,可靜心神。
但是當柳清婉走近的時候,上的脂香氣還是掩蓋了沉香的氣息。
江綰有些不悅,不聲地以帕掩鼻,抬眸看向他們。
來人先開了口,嗓音嗔:“景言哥哥,就是江綰?”
的嗓音帶著一凌人的氣勢,毫不掩飾自己對江綰的敵意。
可是聽過江綰的名頭,一個商賈之罷了,仗著一紙婚書,對景言哥哥死纏爛打,真是丟盡了子的臉面。
江綰抬眸,看著對面的柳清婉,清麗的容盡是鄙視。
“不過爾爾,真是丟盡子的臉面。”
江綰看了看柳清婉,嗓音平靜道。
“素聞柳史學問湛,想來柳姑娘有這樣一個父親,教養定是不差的,我想請問姑娘,我是如何丟盡子臉面?”
“是對未婚夫盡心盡力丟臉?”
“還是被人推湖中丟臉?”
“這個世道,子名節何其重要,姑娘三思而言。”
柳清婉不耐打斷的話:“你一個被退婚之人,還敢提名節?真是可笑。”
江綰不怒反笑,“既然如此,柳姑娘來這里作甚?顯擺自己的優越嗎?”
“可惜,你撿了我不要的男人,也好不到哪兒去。”
論懟人,江綰就沒輸過。
柳清婉被的話噎了一下,來這里做什麼?當然是為了看看這個和陸景言定有婚約的子。
父親說過,陸正已經和他說好了,江綰和陸景言的婚事已經取消。
但還是不甘心,原因無他,這江綰之前做得太出盡風頭了,上京的公子貴們都聽過的名號。
江家獨豪擲千金就為討陸景言的歡心。
柳清婉也問過陸景言,這江綰如此待他,他難道就沒有過心?
陸景言斬釘截鐵地說道:“沒有,我最煩的癡纏。”
陸景言這話,柳清婉是信的。
記得有一次,去找陸景言的時候,剛好看到江綰給他送點心過來。
一品居剛出爐的五點心,看著就致人,但陸景言一聽到是江綰送的,眼里毫不掩飾鄙夷,隨手將這點心賞賜給下人了。
當時柳清婉就知道,這陸景言看不上江綰。
原本以為江綰是個貌若無的丑,但今日一見,這江綰不僅不丑,烏發雪,如凝脂,欺霜賽雪,杏眸瀲滟生,之令人沉淪。
如此絕,這陸景言真能忍住不心?
說真的,柳清婉有些猶豫了。
于是,柳清婉看著江綰絕的容,試探地看了陸景言一眼。
“你以為裝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景言哥哥就會心疼你?然后被你迷,和你重修舊好,你做夢,你們商人最是狡詐狡猾。”
江綰臉驀然發冷,嗓音難得染上了怒氣。
“柳姑娘,慎言。”
柳清婉被這麼莫名一兇,突然有些怔了怔。
江綰溫婉的面容染上清冷,“并非每個人都和柳姑娘一樣,出員世家,但人無貴賤之分,難道商人就該你詆毀嗎?”
回頭看向陸景言,“至于你,從前你我有婚約在,我自認對你真心相待,卻沒能換來你的半分尊重,既然如今你已覓得良緣,這婚書也被毀滅,你我就該互不相關,別總做出一副我糾纏于你的模樣。”
陸景言聽到這話,嗓音突然有些急切:“那日我不是告訴過你,以你的份,是不可能為我的正妻的,若是你聽話,我可以納你為妾,清婉子大度,也不會為難你。”
江綰冷笑一聲:“如此,我還得謝你們了?”
冷聲喊道:“竹青,有人鬧事,趕出去!”
陸景言還來不及說話,只見為首的小廝帶著十來個家丁,擋在他面前,不讓他靠近江綰半步。
竹青嗓音皮笑不笑地說道:“陸公子還是自己請吧,小的們下手沒個輕重,萬一傷了公子,可就不好了。”
“你……”
陸景言看著江綰的背影,又氣又,他聲嘶力竭地罵道。
“江綰,你……”
“你以為耍這些小手段,我就會看得上你了,做夢!”
“你在我心里,連清婉的一手指頭也比不上。”
……
他還再罵,被竹青捂住,趕了出去。
江綰心頭憋著氣,手里的賬冊也看不下去,突然鼻尖聞到一淡淡的白檀香氣。
不耐地抬眸,看著來人愣住了。
“謝……謝……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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