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看著面前的陸景言,突然覺得他有些陌生。
不,準確來說。
似乎從來沒有認清過他。
江綰的父親原本是商人,后來賺的錢多了,捐了一些給朝廷,先皇給他封了個皇商,江淵一下子有了職在。
雖是如此,但朝中那些文還是看不上他。
江淵倒是看得開,看不上就看不上,他還看不起他們摳摳索索呢。
后來,江綰的母親帶外去祈福,在路上遇到了山匪。
當時十分險峻,好在后來陸景言帶兵過來,救下了江綰們。
江綰的母親激不已,后來與陸景言的母親談甚歡,竟相中江綰,想把許配給陸景言。
彼時江綰尚且年,卻在山匪圍攻的時候,顯出異常的冷靜,與山匪周旋,直到陸景言帶人來救們。
對于陸景言,江綰是恩的,若不是他及時出現,只怕是江家的主仆都得喪命。
母親告訴,可愿嫁給陸景言的時候,連猶豫片刻都沒有,直接就答應了。
但江綰怎麼也沒想到,雖從小跟著父母經商,但盛朝商人地位低下,哪怕是江父富甲一方,但在陸家看來不過是低賤的商人罷了。
陸父雖看不上江家,但奈何江淵是當今陛下眼前的紅人。
陛下年輕,行事卻異常老辣,在他看來,員無論出,有用就行。
旁的不說,就江淵每次打戰前,捐出的那一箱箱白銀,就夠保他圣眷不衰了。
陸正看不上江家,卻想得到江家的助力。
故而兩家定下婚事后,陸正又以陸景言還未立功名,不許家為由,拖著婚事不辦。
江綰知道這是陸父的借口,他想讓自己知難而退。
面對陸家人的做法,江綰不是看不出,但又不跟陸正過日子,只要陸景言喜歡就好。
再者,陸家還有陸母在,那個滿心滿眼為好的陸夫人。
陸景言是陸家嫡子,子并不算好相,但江綰想著,只要自己對他好,這陸景言總有一日會被打。
故而這一年多來,江綰跟在陸景言后,不知道鬧出了多笑話?
陸景言邊的公子哥兒,都知道江綰的存在,都知道陸景言運氣好,后總跟著個人兒。
而且這人兒還不是一般的人。
還是江家獨,手底下的金銀首飾鋪眾多,就連當鋪和錢行都有。
陸景言沒有職在,父親不過是五品員,每個月的俸祿要拿來養陸家一大家子人,所以陸景言每月到手的月錢,也僅有二十兩。
但自從和江綰定下婚事后,陸大爺的價水漲船高,他去酒樓喝的酒,請人吃飯,到鋪子,書坊等一概花費都記在了江綰的賬上。
江綰原本是一心一意想嫁給他的。
對于陸景言記的賬,沒有多說,都替他付了。
不僅如此,陸景言有時候心好,會帶出去赴宴。
每當有人問起江綰的份時,陸景言總會顧左右而言他,囫圇過去。
江綰原本以為是兩人婚事未,陸景言惜的名聲,如今看來,他本就沒想過和自己婚。
這一切,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陸景言只是把當可移的錢行,若是聽話,日后估計還可以給個外室當當。
當然,前提是要一直養著他,供著他的各種花銷。
江綰突然覺得有些悲哀。
母親最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婚事,總是叮囑道。
“阿綰雖然能干,但子安立命畢竟不易,還是要尋個可依靠的夫君才是。”
“那陸家兒郎于我們母有恩,阿綰嫁給他,定不會出錯。”
但眼下,聽著陸景言的話,只覺得心寒。
原本以為只要足夠努力,這陸景言總會看到的好。
但如今看著陸景言嫌惡的目,突然覺得,自己過往的癡心,就像一場笑話。
陸景言見江綰遲遲不開口,面更難看了。
他旁邊的好友杜若風倒是搶先一步開口道。
“江姑娘,你還不同景言認錯?”
江綰聞言,有些不敢相信,怔怔地看著他們。
“我為何要向陸景言認錯?”
杜若風理所當然說道:“你落了水,名聲損,眼下若是乖乖認錯,把景言哄開心了,說不定納了你也是有可能的。”
至于如何哄?
當然是用銀子了。
誰不知道江家姑娘別的沒有,就是人傻錢多。
這幾年為了追陸景言,不僅在他上花銀子,就連他邊的好友,江綰也一個沒落下。
其中也包括杜若風。
要不,他才不會為江綰開口說話呢!
話說回來,這陸景言的命就是好。
有江綰這樣明的人兒,天天跟在他后跑,又是端茶倒水,又是付賬給銀子的。
還花盡了心思討他開心。
這哪個男人不用?
別看陸景言總擺出一副搭不理的樣子,但私下里,還不知道得意什麼樣?
男人嘛,就那點劣。
果然,陸景言聽到杜若風的話之后,先是沉默了一瞬。
這江綰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謝行之了子,真是恬不知恥。
但若是拒絕了,日后沒銀子了該找誰要?
想到這里,陸景言冷著臉,嗓音有些傷人道。
“我邊不收別人過之。”
江綰聽到這里,不怒反笑。
落了水,被謝行之救了起來,陸景言作為的未婚夫,第一時間不是關心有沒有事,反而嫌棄被謝行之過。
他可曾想過,若非謝行之,自己今日怕是就沒命站在這里了。
江綰看著陸景言眼眸中的鄙夷,突然明白了。
這陸景言不是沒有想過,他是本就不在乎。
他不在乎自己有沒有傷,甚至能不能活?
江綰看著他,就算是素不相識的人,收了那麼多的銀子和好,最也要說兩句場面話。
到了陸景言這里,什麼都沒有。
江綰視線與他對視,眸澄澈清冷。
“我江綰沒有給人做妾的好,既然陸公子看不上我,還請將婚書還來。”
陸景言:“……”
竟敢威脅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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