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的氣溫比黎要低一些，楊枝的胳膊涼的。可眼里只有地上的綠箭頭，單手推著行李箱一心往出口走，本顧不上從包里拿外套。

終于，走過最后一個指示箭頭，灰大門在面前打開，一個高瘦的中國男生站在門后，手里抱著一束鮮花。

兩個人都笑了。

程唯幾步跑到楊枝面前，在上落下輕輕一吻，把人抱在懷里，好半天才說出第一句話：“楊枝，你可來了。”

楊枝笑盈盈地看著他，目向下一指，提醒道：“是送給我的嗎？”

程唯一愣，“……太激了，東西都忘送了。”

他沒把花給出去，反倒先把一件深紅衛遞到楊枝跟前，“冷不冷？”

“冷。”

楊枝把衛展開一看，前沒有任何圖案，除了三個巨大的白字母，“MIT”。

看笑了，眼里有毫不掩飾的嫌棄，“這是什麼呀……”

楊枝不喜歡logo顯眼的東西，程唯當然清楚朋友的喜好，跟解釋：“這已經是logo最小的服了，你去我們學校看看，你再去我們學校書店看看，你得暈過去。”

“……噢。”

楊枝把服套進去，腦袋鉆出來，出了一張疲憊又快樂的小臉。

梳梳頭發，把行李箱給程唯，把花接過來，“那就鄉隨俗一天吧。”

還合的。

楊枝坐在出租車里，一邊跟程唯說話，一邊打量變幻的街景，鋼筋水泥玻璃，高架隧道替，正前方是一座高樓林立的反城市。

比想象的要現代許多。

車終于開出了一個長隧道，順暢的路況讓墨西哥來的司機大哥開心不已，“今天是周日，時間也早，不然，我們現在還在隧道外面聽歌。”

他在高架橋上全力前進，晴朗的藍天在楊枝眼前極速敞開。

楊枝笑了一聲，對程唯嘆，“還不到七點，天就已經這麼亮了。”

“對，我這兩天總被亮醒，一看時間，才五點，”程唯看了眼手機，“還有十分鐘就到家了。”

楊枝的心跳突然沒了節奏。

又從包里翻出了那管薄荷糖，程唯不喜歡薄荷，說吃起來像牙膏，故意拿出一顆在他眼前晃了晃，才放進自己里。

程唯用胳膊圈住的肩膀，笑道：“我室友也喜歡吃這個糖，家里有一大包，我已經半敏了。”

楊枝角的弧度沒變，“這麼巧。”

“對，他說吃這個提神，有助于思考，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程唯突然想起來，“我是不是沒跟你說過我室友的名字啊？”

車停在了路口，一盞紅燈吊在電線上，蘋果似地在馬路中央輕輕搖晃，也許下一秒就果落。

楊枝的目隨著它一搖一擺，應道：“沒有。”

“哦，我好像也沒跟他提過你，但是問題不大，”程維說回室友的名字，“我們都他Leo，中文名慕留。不知道他這會兒出沒出門，在家的話給你倆介紹一下。”

楊枝還是盯著那盞左右飄的紅綠燈，舌尖抵著薄荷糖中心的小圓孔，又涼又辣，又甜又辛。

收回視線，說了聲“好”，把糖塞回了包里。

十分鐘后，出租車準時停在了程唯的公寓樓下。這地方比程唯給描述的熱鬧一點，附近有很多餐廳超市，甚至還有一家火鍋店。

楊枝站在路邊一張，找到了想找的東西，“等我一下。”

松開程唯的手，走到了垃圾桶跟前，手進了包里，指腹隔著包裝紙往下按了按，還剩五六顆。

把薄荷糖扔進了垃圾桶。

第02章 002

楊枝和程唯走出電梯，停在了家門口。

開門前，程唯了的臉，“寶寶，你沒事吧？怎麼臉不太好。”

楊枝出一個標準的笑容，“你三十六小時沒睡的時候，臉也不太好。”

“也是，你太累了，”程唯親親的額頭，“今天晚上早睡，還是你想現在先睡一會兒？”

“不用，你今天好不容易有空，我想和你出去玩。”

“好，就聽朋友的。”

程唯把大門打開，拉著楊枝的行李箱進了家。楊枝提起角，跟了進去。

家里靜悄悄的，墻壁純白，走廊盡頭的半落地窗灑下來一塊菱形的，映得地板也泛白。等楊枝換好拖鞋，程唯用正常的音量對說道：“我室友不在。”

“你怎麼知道？”楊枝低聲問。

程唯指了指門口這雙深藍拖鞋，“這是他的。”

楊枝向他確認：“現在還不到七點？”

“他這個人神出鬼沒，一年了我都沒搞懂他的作息。”

楊枝發出了一聲輕笑。

房子里沒有第三人，他們都自在了許多，程唯指著右手邊的臥室，“這是我的房間，對面是我的衛生間。”

又指了指前面那扇閉的房門，“客廳對著的這間臥室是我室友的，他的衛生間在他臥室里，所以除了這扇門，其他的地方你隨便去，東西隨便用。”

楊枝在房子里轉了一圈。

這個家干凈得不像兩個男生合租的房子，茶幾上的遙控擺得橫平豎直，沙發靠枕整整齊齊，地板一塵不染，角落里的背竹長勢旺盛，枝葉碧綠。

程唯跟講過，室友有潔癖，每周請人做一次衛生，碗不能過夜，冰箱里的食要分類擺放，公共區域的垃圾在睡前必須扔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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