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著鍵盤線的晏西然啊了聲，男人淡撇他眼，“參有問題，自己檢查下。”

說完，稍抬眸，捉住程頌的目。

被發現瞄，程頌鎮定地盯著手機屏幕，心虛地劃了兩下。

他沒待多久，兩個老爺子起往書房走，程老爺子拍了下他的肩：“沒事兒，老晏就是脾氣倔，我替你勸勸。”

他嗯了聲，跟著進去。

“我，”晏西然猛地吐出句臟話，“還真是......”

顯然是在說剛才的問題，程頌瞥他眼，“你小叔——”

“怎麼了？”他噼里啪啦地敲著鍵盤，最后按下回車松了口氣。程頌想著酒吧和剛才的形，“人，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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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樹下的影里，晏西然抱著書和電腦往里走，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程頌心不在焉地敷衍兩句。

兩個人正往二樓客廳去。

嘭——

“我管不了你了是吧！”倏地飆升的音調，從轉角的書房里傳出來。

同時，硯臺從門上狠狠換了方向，砸進客廳地毯里，聲響沉悶。

剛才還言笑晏晏的晏老爺子猛地發怒，程頌和晏西然也被嚇到，站在樓梯口沒敢。

書房門半掩著，程頌能看到那人在滿層的書架旁。片刻，書房門被打開，男人單手握著椅手，彎腰撿起硯臺。察覺到目，眸溫和，目落點在晏西然的電腦上：“好了？”

晏西然不知所措地嗯了聲，男人眸微，把硯臺隨手擱在門邊的書架上，聲線慵懶：“沒事兒，上去吧。”

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晏西然拉上了樓。程頌后知后覺地想起，剛才男人的目，跟上次在酒吧被那人言語辱后一樣。

溫和，慵懶，好像，真不在意。

見過他兩次。上次在酒吧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辱，這次又被晏爺爺罵。他好像都是，沒怎麼說話，溫和清冷，連語氣都沒變。

再加上男人沒穿的事兒，程頌不腹誹：一個好人，溫和善良又很好欺負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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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二樓客廳臺往下看，小院兒里晏爺爺臉并不好，程老爺子也沒耐心地勸他。

“沒事兒，”晏西然往下看了眼，敲著鍵盤，沒當回事，“從這個月我小叔回來，一直都這樣，習慣就好。”

程頌想到男人的神，遲疑地問：“你之前說晏爺爺心不好，是因為你小叔？”

“也不是，”他想了下，表略微松怔，“因為我小叔工作的事兒吧，其實我爺爺心疼我小叔的，就是脾氣。不說這個了，等會兒去遠哥那兒嗎？”

“不去。”程頌拒絕，在老爺子眼皮子底下溜去酒吧混，還想多活兩年。

晚飯是在晏爺爺這里吃的，餐桌上氛圍很微妙。結束后，晏西然收拾碗筷，程頌在做人和不做人之間猶豫下，正要幫忙，就被晏老爺子住：“頌頌，去書房玩會兒，他一個人就行。”

晏西然端著空碗的手一抖，雖然他沒想程頌幫忙，可話從自家爺爺里說出來，他還是扯著角重音重復：“行，我自己就行。”

兩個老爺子要出門，晏西然在廚房洗碗。程頌閑得無聊，推門進了書房。

一開門，落棕褐的瞳眸中，依舊是白暗紋襯衫，最上方的紐扣沒扣。書房的燈很暖，男人在書架旁，眸底暈著繾綣。

剛才沒注意到他進了書房，也有些驚訝。房間很安靜，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晏小叔。”

男人眼皮微掀，聲線溫和地嗯了聲，似乎真的沒在意和晏老爺子的爭吵。

兜里手機震兩下，程頌到邊的話止住，隨意出一本書挪到沙發上。手機再次震，這才出來看了眼，是程二的消息。

兩張環境慘烈的照片，附帶著一句話：【你哥我，今兒住這兒，無聊，安下。】

安？程頌嗤笑一聲，開了靜音，打字：【？記得吃藥。】

隔了好幾分鐘，程二回復得語重心長：【程小三，偶爾，還是做個人吧。】

敷衍地回了兩句，余瞥了眼指腹輕敲著椅的男人：【問個事兒。】

程二秒回：【沒過。】

程頌沉默三秒，這廝真的一直狗。

程頌：【景設定，你在酒吧，有妹子給你塞了聯系方式，你會怎麼想。】

發出去，又瞄了眼旁邊椅上的人。隔了十幾秒，程二發來消息：【塞哪？】

程頌：【？】

覺得，程二的思想不太對......

程二悠悠地又發來：【這都什麼年頭了，還有人用塞聯系方式這招？老土。再說了，你哥我，又不是鴨。】

程頌：【？？】

看著聊天記錄，表緩慢僵住，不可置信。會、這麼、想、嗎？

看上去——

像個嫖客？

程頌徹底聊不下去，程二又發來什麼，沒心思看，只想確定自己他媽是不是個嫖客。同樣的問題，給陸遠也發了，陸遠先是回了個問號，又回復：【別的不說，酒吧想來嫖我的，還真不。】

程頌：......

要瘋了。

心里驚濤駭浪，面上不聲地翻看著手中的書。很快，目很快被扉頁夾著的書簽吸引，干干凈凈的白書簽，幾乎穿紙面的瘦金，寫著“晏寧”兩字，然后是一串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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