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揚踹開盥洗室的門,抱起摔倒在地的江清梨。
“小梨!”
只見孩雙眼閉,睫輕/。桶被打翻了個兒,滿地都是水。
江清梨上的灰工作服也已經弄/了,狼狽淋漓的樣子被唐易揚團在懷里護著,弱得完全不能自理!
程嶼跟著進門,眼前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應該是清潔劑中毒了。”
程嶼看了一眼立在水臺上的潔廁靈。
這種清潔劑里的無機酸,一旦跟“84消毒”里的次氯酸混合,是會很快產生有毒的氯氣,附著在人的呼吸道黏上,引起呼吸困難甚至肺水腫!
“小梨!”
唐易揚頓時手足無措:“怎,怎麼辦舅舅!小梨,小梨你別嚇我啊!”
程嶼上前咣咣幾下,推開了所有的窗子:“先通風!打120!”
“哦!我,我這就打!”
唐易揚的手都發抖了 。
“先把人拖出去再打!”
程嶼喝聲道。
將患者從有毒的環境中移開,難道不是常識?
一個沒腦子的“間諜”,配上一個沒常識的“目標爺”,倒真的是絕配。
程嶼懶得去理唐易揚,俯上手拖住江清梨的腰背。
可就在這時,孩在他臂彎里咯吱咯吱了兩下。
那輕/的睫,角繃不住的笑意,只怕再忍一秒,就要憋出傷把肋骨都震斷了!
程嶼愣在當下,手一松。
“哎呀。”
江清梨摔下來,“實力”摔在唐易揚的懷抱里。
“小梨?!舅舅你,你當心點啊——”
程嶼臭著一張臉,指關節得咯咯響。
“易揚,我……”
江清梨睜開眼睛,一臉茫然虛弱又不知所措。
唐易揚驚愕:“小梨?你,你醒了!你沒事吧!”
江清梨依在唐易揚的懷里,“我,我剛才是不是低糖了?”
低糖?!
唐易揚看了一眼潔廁靈的瓶子:“你不是清潔劑中毒了麼?”
江清梨虛弱地笑笑:“怎麼會呢?不能混用清潔劑是常識,我……我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給你,給程總添麻煩的。”
說著,輕輕咳嗽了幾聲,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從唐易揚上掃到程嶼上。
“程總很抱歉,我只是有點低糖,可能是午飯沒吃的緣故。不要的。”
演,繼續演。
程嶼繃著冰山臉。
如果唐易揚這都能信,回頭別說有他四分之一的緣關系!
“沒吃午飯?”
唐易揚心疼得臉都垮了,“這都快九點了,你連午飯都沒吃?”
江清梨:“嗯,我中午在保潔隊培訓來著。我想,這一次我一定要做好準備……不能再讓程總失了。”
唐易揚怨念地瞄了程嶼一眼,話是不敢多說的。
“小梨,我們先走吧。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唐易揚抱起江清梨,回頭看了看程嶼,“小舅,一起去麼?”
程嶼沒說話,眼眸里團出一個清晰的“滾”字。
兩人離開后,他煩躁地踹了一腳清潔劑瓶子。
明知道這人很會耍心眼,可剛剛那一瞬間,竟連他自己也相信了!
江清梨……
這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清新劑的味道,夾雜著江清梨的玫瑰膏的氣息。
一的,若有若無。
“程總,兩份便當,幫您放餐桌上?”
陳凜走過來,手里提著從隔壁紅楓萬豪酒店打包的燒臘飯。
“扔了。”
程嶼冷聲,轉回辦公室。
陳凜愣了一下。
扔了?
兩份……都扔了?
“或者你自己吃了,吃完把地上的水打掃干凈。”
程嶼冷冰冰地說。
陳凜算是明白這多出來的一份飯是幾個意思了。
敢,誰吃誰干活。
……
“疼不疼?你說你也是,鋼琴家的手拿來掃廁所。”
藍曉幽著江清梨的手,一邊給上藥,一邊數著里里外外皴裂的口子,心疼到不行。
“好歹也戴個膠皮手套啊,這漂白/太傷手了。”
江清梨坐在沙發上,膝蓋上擱著筆記本電腦。
“傷了好,傷了才能惹人心疼。”
“心疼個屁。”
藍曉幽忍不住吐槽,“程嶼一出差就是一個禮拜,估計早把你給忘腦后了。當面裝裝樣子得了,刷廁所還刷上癮了?”
江清梨輕呵一聲:“他人雖然不在,但手底下的人可是一直盯著我呢。更何況,刷個廁所算什麼苦?”
當年江月橙為了養長大,供念書,只要是喜歡的想要的,哪怕一架鋼琴一萬多,眼睛都沒眨一下,就給搬回來了。
為此,做過家教,賣過電話卡,甚至去小工廠打過螺釘。
可就是這麼一個世界上最好的姐姐,有著最好的靈魂,卻要背著那麼多污穢的罵名,到死都沒能換來清白。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夏真喬,卻可以全而退,著靜好的歲月,萬千欣羨與祝福,走向人生的巔峰?憑什麼?
“好了就這樣。”
江清梨推開藍曉幽的藥棉。
“唉!這還滲著呢,一下——”
“不用。”
江清梨咔嚓咔,對著手拍了兩張照。
然后發了個朋友圈,配文【求推/薦好用的護手霜,清潔工小妹傷不起嚶嚶嚶】
設置僅程嶼可見。
“快刪掉!”
藍曉幽湊過去看一眼,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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