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

一句江總還沒說出口，方主管的聲音就被一道涼涼的視線打斷。

江北鄰生了一雙狹長桃花眼，此時掩藏在鏡片下，為幽深的瞳鍍了一層綺麗韶。

致卻不顯，常年居高位又帶來了幾分鋒利的迫。

羽睫半垂，在筆鼻梁遮下一層影。

但凡見過的人，沒人能忘得掉。

江北鄰無意給沈禾更多力，暫時不打算讓知道自己是老板。

小姑娘心思敏，多一分就總想著還，這樣下去還怎麼安心上班？

銳利的視線掃過會議室堆積的案件，他一眼看出方主管在刁難沈禾。

“讓一個第一天來律所的實習生，負責整理這些大律師都解決不了的老案子，你是太看好這個實習生，還是覺得因為是舊案，所以不需要上心？”

薄多冷，今天總算讓方主管見識到了。

在一連串的追責質問之下臉煞白，低著頭說不出話。

說什麼？總不能說就不打算將案子給沈禾。

讓做方案，只是單純想要刁難吧。

這種話說出去，恐怕明天不用來上班的就是自己了。

那倒是確實不用再見到沈禾了……

江北鄰犀利的目還等著的回復，方主管一咬牙，出笑意看向沈禾：

“是我忙忘了，這些不是給你的，是我打算整理出來的，你大概是聽錯了，真是的……”

“看到這麼多工作，你也不知道問一問確認一下，白忙活一天，你這孩子還老實。”

很明顯的借口，但沈禾沒有揭穿。

抿了抿，小臉滿是糾結。

可雖然氣憤方主管刁難自己，但想到對方是人事主管。

而且江北鄰已經為了幫自己，讓對方下不來臺……

可看方主管眼里毫沒有害怕，江北鄰應該不是這里的領導。

倒像是江北鄰撞破了這件事打抱不平。

既然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事，還是不要得罪狠了，免得給江北鄰帶來麻煩。

沈禾跟在江北鄰后默默離開。

直到出了律所，這才向江北鄰鄭重道謝：

“江先生，何教授說這個實習機會是您爭取的，我、我不知道怎麼謝您，要不要……”

小白兔在眼前一板一眼地謝，江北鄰難得晃了晃神，薄饒有興致地勾了勾，忽然有些牙發。

畢竟這副模樣，倒是與以往的任何一面都不相同。

他見過倔強的，絕的，紅著眼咬著牙堅持的……

但是今天，一規規整整的正裝，頭發低束在腦后。

盡管稚，卻還是盡全力將自己裝扮職場的模樣。

還可。

像小白兔戰戰兢兢闖狼窩，還要保持鎮定。

他聽到稚的新員工認認真真說：“要不要請您吃頓飯？地點您選。”

“只是吃飯？”

沈禾被他無端的發問打斷思路，茫然抬起頭，瑩潤的眼中寫滿困。

而后看到江北鄰眼中的玩味與戲謔后，迅速漲紅了臉，鄭重道：“我以后會好好掙錢，跟爺爺好好生活，還錢給江先生的。”

“但是……”

說完猶豫幾息，擔憂道：“但是您剛才為了我得罪了方主管，他不會扣你工資吧？”

人事主管，好像有扣工資的權力？沈禾不確定，但江北鄰看著認真的模樣失笑不已。

他沉幾聲，挑眉看向沈禾：“要是扣錢了怎麼辦？”

“扣了多我會補給您的！”

江北鄰失笑。

最后江北鄰也沒有明確回答會不會扣錢。

留下懊惱的沈禾在原地糾結，然后忽然一拍腦門，連忙向停車場外沖去。

今天約了何教授吃飯，差點忘了！

-

“何、何教授，對不起，我遲到了……”沈禾氣吁吁，一口氣沖約好的餐館。

果然見到何遠森已經在此等候。

又又愧，唯恐何教授認為自己不守信，張地道謝：

“何教授，我今天已經去江泰實習了，謝謝您推薦我，我真不知道怎麼謝您。”

“小事。”

他擺了擺手，指尖點在表盤上，安沈禾：“你來的不晚，我只是正好順路，這才早到兩分鐘而已，剛坐下你就來了。”

而后便轉移話題，問道：“江泰怎麼樣，待得習慣嗎？”

他說著，視線打量沈禾，心吐槽江北鄰。

看看，才上班第一天，這小臉，這小板。

雖然還是往常的模樣，但他總覺得現在的沈禾，著一惹人心疼的憔悴。

師兄一定是榨他的學生了！

“能習慣的，江泰特別好，不愧是業界碑。”

提起江泰，沈禾還沉浸在自己竟然能去實習的喜悅中。

將今天的事挑挑揀揀告訴何遠森，至于那些被排，被吆五喝六之類的，通通避之不談。

免得何教授再擔心。

說到最后，沈禾從背包中拿出一禮盒包裝的腰帶，抿了抿道：“何教授幫了我這麼多，從學開始我就一直麻煩您，這個禮您一定要收下。”

何遠森沒想到還有這一環節。

他看著握著禮的那雙手，恍然間想到了剛見到沈禾時的模樣。

一雙手也是這樣，細瘦、修長，帶著韌的力量。

而這些年，沈禾確實一直表現的很好。

不知不覺間，已經了能獨當一面的實習生了。

他無聲慨，下心中異常的悸。

“禮我就收下了，不過以后不要再送了。”

何遠森不太自在，轉移話題道：“你一學我就認識你，知道你是不可多得的律法苗子，現在看來我的眼果然不錯，都能進江泰實習了。”

“剛學時我還什麼都不懂呢……”

提起從前，兩人都是一陣慨，慢悠悠說起從前學校的趣事。

大多是關于沈禾參加比賽、考證書、寫論文，而何遠森常常給予幫助。

兩人說得投，以至于沈禾沒能第一時間看到陳霞的影，直到闖餐廳，沖到眼前。

“好啊沈禾，你真是會福了！還有臉吃西餐，過得真不錯啊！”

陳霞尖銳的聲音瞬間席卷整個餐廳。

安靜的鋼琴曲被罵的聲音蓋過：“你個小兔崽子真是讓我好找！扔下我們自己在這瀟灑了！”

那個老不死的一被帶走，他們就沒辦法再威脅沈禾，電話也打不通了。

找了一天可算過窗戶看到沈禾，看著這高檔餐廳以為看錯了。

進來才知道沈禾這是傍上大款了。

那雙刻薄的雙眼橫了何遠森一眼，毫不避忌地上下打量。

最后停在他腕間低調奢華的手表。

眼神明，當即更有底氣，冷笑一聲道：

“沈禾，你這個大學總算沒白讀，現在你弟弟惹上司了，正好，你去給他打司，趕快把他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