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繹。”
尤卿然剛煮好一壺滾燙的姜茶出來,便聽到年清清冷冷的聲音。
這小孩名字倒是好聽的,尤卿然如實想。
“等久了吧,來喝姜茶。”尤卿然用托盤端著姜茶走出來,還沒靠近,顧繹就聞到了那辛辣的氣息,如果細細聞來,似乎還帶點桂花香。
顧繹好奇地探出頭,看著那一壺飄著姜的紅褐姜茶,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好像打擾到這兩個漂亮姐姐了。
尤卿然沒注意到小孩的表變化,將托盤放到沙發前的小茶幾上,便倒了一小杯滾燙的姜茶,遞給端坐在沙發的顧繹。
“謝謝。”
顧繹有些局促地接過,杯傳來的熱度捂熱了他有些冰涼的手指,他輕輕啜飲了一口,忽然覺得有些驚艷。
茶水帶著姜的辛辣,能夠出人的寒意與氣;放的紅糖中和了姜過于肆意的味道,讓茶水溫潤了些,細細品嘗之下,似乎還能嘗到桂花的香味。
尤卿然雖然做菜一般,卻煮的一手好茶,連卓靈靈都自愧不如。
顧繹吹了吹茶水,待涼到合適的溫度后,仰頭喝盡。
尤卿然看著顧繹額前冒出的細小汗珠,笑眼微瞇,溫聲解釋:“里面放了靈靈去年漬好的糖桂花,很香的哦。”
卓靈靈笑道:“本來說用來做桂花小饅頭,你這壞囡囡全用來煮茶喝了。”
顧繹看著兩人間的氣氛,忽然有些好奇:“你們……是親姐妹嗎?”
卓靈靈聞言,秀氣的遠山眉輕輕一挑,一把攬過尤卿然,著的白臉頰,再次道:“我閨,像我吧。”
顧繹一臉不相信:“我不是小孩子,你可別騙我。”
“你告訴我為什麼想紋,我就告訴你我倆的關系。”卓靈靈不復之前的清冷,說話時角都泛著笑意。
卓靈靈生得清冷漂亮,此時展一笑,整個人生了不,讓人不由得聯想到郊外盛放的荼蘼花。
顧繹垂眸,默默地移開視線,白皙的臉上再次浮上一抹薄紅。
“不說就不說,那我不想知道了。”許是尤卿然與卓靈靈兩人的氣氛染了顧繹,他的話明顯比剛進來時要多了一些。
卓靈靈聞言,立即作出一副資本家的臉唬他:“你這小孩防備心倒是強的,不說可以呀,把茶水錢付一下,現在就回去吧。”
顧繹到底還小,聽到這番話,氣焰就消了一大半。
“我說還不行嗎?”年低頭,輕聲說道:“其實也沒什麼理由,就是想忤逆父母一次。”
“從小到大,爸爸媽媽一直都夸我是一個省心的孩子,但是大抵是因為太過省心,他們不常關心我,經常因為工作太忙把我忘記。”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爸媽又把我給忘了。”
“從小到大,他們對我的夸獎,也僅僅是一句‘好孩子’。”
“但是,我不想做好孩子了。”
顧繹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后,好像還多了幾分委屈之意。
本以為眼前兩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生聽了傷,可是顧繹抬頭發現,眼前的兩個生一人端著一杯姜茶,滿眼興味地看著自己。
“你怎麼不說了?”尤卿然輕抿一口姜茶,眨了眨琉璃般清澈的眼睛。
卓靈靈也在一旁跟著點頭,道:“慘還是慘了點,不過我還想聽聽,你就說完了嗎?”
顧繹一臉黑線。
這兩個人,太損了。
難怪堂哥常對自己說,要離生遠一點。
“沒有了,我說完了。”
尤卿然眨眨眼,看著眼前的小年,輕聲道:“你就是因為這個要紋啊?”
“紋很疼的,我們靈靈下手可狠了。”尤卿然一邊微笑,一邊說出這句話,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多像騙白雪公主吃毒蘋果的后媽。
顧繹打了個哆嗦,問道:“我不怕,現在可以給我紋了嗎?”
卓靈靈義正言辭地拒絕:“不行。”
尤卿然也笑著附和:“當然不可以。”
“你的理由不夠充分,”卓靈靈喝完手中變涼的姜茶,輕聲道:“而且你是未年誒弟弟,要是你爸媽知道我幫你紋,把我這無名小店砸了怎麼辦?”
顧繹垂眸不語,說的話確實是有些道理,自己母親要是知道,肯定會帶人過來砸了這家店。
“你喜歡THEYOUNG?”
尤卿然注意到年書包上別著黑荼蘼花徽章——那是a市一個小眾樂隊的隊徽。
尤卿然為什麼會知道的呢。
因為隊徽是卓靈靈設計的,而曾經是里面的一員。
年聽到尤卿然的話,竟然多了幾分扭,他輕聲應道:“嗯,很喜歡。”
“你也知道THEYOUNG啊……我還以為,沒多人知道呢。只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這個樂隊都解散了。”
顧繹的語氣多了幾分失落。
“這話你可就說錯了,是你們不知道THEYOUNG,三四年前的THEYOUNG可是很火的。”
卓靈靈說完,便看向一旁的尤卿然。
尤卿然沉默。
知道尤卿然的心結在此,卓靈靈輕輕了一下尤卿然的腦袋,隨即岔開了話題。
“小顧同學,看在咱們幾個有緣呢,我送你一些荼靡的紋和THEYOUNG的小周邊吧,至于紋呢,等你十八歲再說。”卓靈靈笑的一臉肆意。
“你有THEYOUNG的周邊?”顧繹十分驚訝。
“嗯吶,我這一堆呢,誰還沒個年輕狂的年紀。”
說是周邊,其實就是卓靈靈以前閑著無聊做的徽章、手幅以及一些CD。
在尤卿然還是常甜甜的那些年,帶著常甜甜到玩,后面玩著玩著,就遇到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創了個樂隊。
而尤卿然也是真的天才,一邊瞞著常辦地下樂隊,一邊還能在學校拿獎學金。
其實,如果尤卿然沒有回到尤家,也能過得風生水起。就憑能在最艱苦的那兩年,自己賺錢,拿獎學金,幫常還清所有債務。
回到尤家之后的那幾年,人人都以為尤卿然是生慣養下長大的千金小姐。
只有卓靈靈知道,吃過多苦。
在卓靈靈心里,尤卿然從來不是生活在象牙塔被糖澆灌著長大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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