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蔓生出來的微微雀躍漸漸消失，眼底也隨之黯淡下來。看著謝行之，認真說道：“我并非是為冒犯大表哥開而隨口胡謅的。”

謝行之目冷淡，沉聲問道：“表妹從何得知，那香料有問題？”

月張開又合上，靜默片刻后，不可避免地說起往事，“我有位伯母，當年伯母小產過后子虛弱，盡管伯母每天都在喝調理的補藥，可是子卻越發孱弱，沒過幾月就病故了。”

往事如水般涌來，月眼睛酸，聲音也有幾分哽咽，“明明大夫都說，伯母只要好好養著，子就一定能好起來，可最后還是去了。定然是其中某個環節出來問題，否則為何如此？”

咽了咽嗓子，道：“伯母的藥，是姐姐守著熬的，也是姐姐親自喂的，問題絕非出在藥上。后來細想，我才恍然大悟，伯母屋子里的熏香，仔細聞，能聞出與平常不同，似乎夾雜著其他味道，很細微的味道，不易察覺。那段時間，我常去伯母屋中，那里除了熏香味道，一切如常。”

話至此，月頓住了。

想著這以后的事，忽地悲憤加，甚至連子也有幾分抖，眼眶中不知不覺間已蓄滿了淚，白皙的面龐淌著淚珠，模糊的眼睛里看什麼都是模糊的，包括那矜貴男子。

月去袖中拿錦帕，才想起的錦帕在伺候老夫人喝藥時弄臟了，不在邊，而玉瓶玉盞兩個丫鬟被留在了屋中。

不想讓謝行之看見這副狼狽模樣，月側過去，試圖用手掌掩住面龐。

纖薄的肩膀抖，低低的啜泣聲從掩面的掌中傳出。

侯府上上下下都不待見柳伯母，倘若以柳婉星的份道出那被害之人正是柳伯母，這侯府里的人如何看待？

怕是會奚笑，會看戲。

“吧。”

淡淡的檀香味傳來，謝行之的聲音跟著傳耳中，語氣是一貫的冷沉，讓人聽不出什麼緒來。

眼前是他疊好遞過來的靛藍帕子，月愣怔，接過道：“謝謝大表哥。”

帕子，染了他上清冽的檀香味道。

月拭去淚水，眼眶是剛哭過的紅，白皙的面龐多了幾分的覺。

收拾好緒，月著帕子，看向梨花樹下長玉立的謝行之，“帕子臟了，待我洗干凈再還給大表哥。”

謝行之微斂了下眉，這紫倒是比夢中的規矩。

他了，正說話，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世子，查出來了，熏香確實有問題。”

院中石子路上，正德急匆匆小跑過來，“人已經被帶去了正堂。”

花枝綠葉垂落間，謝行之長一邁，大步流星越過月。

袍掠過間，帶著陣冷冽的風，繁花綴滿的枝頭飄落幾片花瓣。

月轉，跟上謝行之腳步，往淳化堂的正堂去。

正堂。

跪在地上的丫鬟約莫十八九歲，頭沒有低下，反而是抬起來的，眼里帶著憤恨，似乎并沒有因為被揭發大禍臨頭的懼怕。

謝行之踏正堂，站著的仆人眼觀鼻鼻觀心，各個不敢吱聲。

一時間，正堂中的氣極低。

月站在一旁，等著一個結果，迫切地想要知道那害人的毒香究竟什麼！

是在柳伯母去世后才恍然發現熏香的問題。

柳伯母小產養子那段時間有人在熏香香料上了手腳，然而這個時候已經晚了，什麼都查不到。

謝行之坐下，長指理了理擺，冷沉的目掃向那高抬著頭的丫鬟。

丫鬟到底還是怕的，氣焰明顯弱了幾分，低頭避開謝行之投來的目。

謝行之凝著跪地的丫鬟，聲俱厲地審問道：“熏爐里摻的何？從何而來！”

丫鬟被嚇得肩頭微，自知此廂事暴，再怎麼狡辯也不可能改變境，但咽不下這口氣，分明一切都在計劃中，只需再多些時日，等日子再久一點，老夫人就徹底沒救了！

都怪！

不該出現的勞什子表姑娘。

前一刻還是謝行之在盤問，后一刻丫鬟便忽地拔下頭上的釵子，起直奔側前方站著的月刺去。

眾人猝不及防，連月也是。心下一驚，嚇得臉霎時白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又近，本能地往旁邊躲開，同時出手去擋。

倏地，茶蓋飛來，打在丫鬟手腕上

釵子落地，接著是茶蓋摔碎的清脆聲音。

“正德！”

謝行之怒而喊道。

幾乎是那丫鬟起直愣愣朝月刺去的同時，正德便已經有了作，只不過他在謝行之左邊站著，隔月有些遠。

這廂，謝行之話音剛落，正德就擒住了那丫鬟。他反剪住丫鬟，膝蓋頂了頂丫鬟后膝，按肩頭跪在地上。

丫鬟計劃失敗，氣得對月破口大罵，“都是你！都是你這不該出現的勞什子表姑娘！你壞我的事，你該死！”

老夫人邊的管事林嬤嬤一掌扇過去，怒道：“混賬東西！老夫人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個白眼狼，竟了加害老夫人的歹心！”

丫鬟淬了一口，憤恨又不屑，“待我不薄？害我沒了娘和弟弟，這便是待我不薄？！”

“我娘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二等丫鬟，一直以來都盡心盡力伺候著，但因為竊錢財給重病的弟弟治病，被老夫人發現后仗打。娘傷得重，沒過幾日就死了。后來，弟弟也因為沒錢治病，病死了。一件首飾而已，老夫人是缺這一件首飾的人嗎？就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倘若不是的狠心，我娘和弟弟也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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