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十年,我整個青春時期,都在狂熱的著裴珩中度過。
沒想到此刻,我卻要親手結束這段關系。
到家的時候才發現院子里停著裴珩的車。
他竟然回來了嗎?
整整一年了,我幾乎每天都在盼著裴珩能夠回家,可每一次等來的都只有失……
如今他真的回來了,我心中竟一分喜悅都沒有,反而愈發的沉重。
走進客廳,他果然坐在沙發里。
右手拿著手機,不知是在和誰通電話。
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截燃燒了一半的香煙,白的煙霧裊裊而上,朦朧了他那張驚為天人的臉。
唯一不變的,是那串幽深的佛珠。
“恩,我知道,你也早點休息,明早我去接你。”
語氣是如此的溫,我瞬間明白過來,他應該是在跟池靜打電話。
一尖銳的疼,緩緩在口蔓延。
他從未如此溫的跟我說過話。
失神中,裴珩已經掛了電話,冷漠的看向我,“有什麼你沖著我來,別去找靜兒的麻煩!”
那一刻,我忘記了呼吸,仿佛聽到了自己靈魂都破碎的聲音……
悲傷到極致,我竟沒有落淚,而是嗤笑一聲,“我什麼時候找過的麻煩?”
“從小和母親弟弟生活艱難,現在日子好不容易好過了一些,你還去嘲諷?”裴珩說話間看向我的目好似在看這世界上讓他最厭惡的生一般……
我強忍著間的哽咽,著離婚協議書的手了又。
“你心疼吃的苦,可……那又與我何干?”我反問著,毫沒有察覺自己嗓音中的抖。
那我和我母親的苦,又有誰知道?
原本好好的一個家,因為金蘭,就這樣破碎了……
我的母親,在那個寒冷刺骨的夜,跳樓自殺了!
該是多麼的無助啊……
我的丈夫也即將被搶走了!
我們的苦,都比不上池靜一星半點嗎?!
也沒想過裴珩會回答我什麼,我上前半步,將手中的文件放在了他跟前,“簽字吧。以后你想怎麼心疼,都隨你。”
裴珩黑眸猛的下沉,周的氣息也在頃刻間凝結起來!
那毫無預兆降下的強大氣場,的我呼吸都有些困難……
“江柚凝,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掀了薄,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包裹著濃烈的殺氣!
我好不容易才穩住了心神,笑著說道,“這不就是你最希看到的嗎?裴珩,我們離婚,我還你自由。”
我以為他會欣然同意,毫不猶豫的拿起筆唰唰唰的寫下自己的名字。
誰知他連看都沒看那離婚協議書,直接撕了個碎!
他忽而起,頎長的形走向我,黑的影籠罩著我。
“這婚,你想結就結,想離就離?江柚凝,你把我當什麼?!”
他沉聲質問著,黑眸中盛著的怒火恨不得我將一口給吞噬了!
我不僅不害怕,反而還有些想笑。
“那你又把我當什麼?剛結婚就去國外躲了一年,好不容易回來了,卻帶著另外的人。你懂不懂你跟池靜婚外?”
一說到池靜,仿佛踩中了他的尾。
他眸微頓,默了片刻才說,“爺爺不會同意。”
“爺爺那邊,我會去說。”我打斷他最后的疑慮。
很快裴珩就皺眉看向我,“江柚凝,你是不是中邪了?”
“大概是吧。”我扯著角垂下了眼簾。
沒有人知道,這一年來我經歷了什麼。
最疼我的爺爺和母親相繼離開了我,曾經我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多的寵。
但在嫁給裴珩后,這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我失去了親人,即便是領證了,也從未真正走進裴珩的心,還被整個東城當作茶余飯后的笑料!
無數個冰冷的黑夜里我都在詢問我自己,究竟為什麼這麼裴珩?
現在我清醒了,他本不值得我!
這婚,我一定要離!
裴珩就那麼冷冷的看著我,漆黑的眸底沒有毫的。
許久之后他才揚長而去。
他什麼都沒有再說……
我垂眸看著地上被撕碎片的離婚協議書,直到雙發酸,才輕嘆一聲回了樓上。
照鏡子的時候,我發現鏡子里的人早已經淚眼模糊了,臉也是蒼白的,看上去是那般的痛苦與悲傷。
十年的依,到頭來,也不過就是幾張紙罷了……
想想,還真是可悲。
第二天起床,毫不意外的兩只眼睛腫的跟核桃一般大。
趕冰敷了一會兒救急,又化了個淡妝,我才去了裴家老宅。
見到裴爺爺時,我直截了當的說明了來意。
裴爺爺面沉重,眉頭更是皺的能夾死幾只蚊子……
許久,他才嘆道,“小凝啊,爺爺知道你心里不好。珩兒也確實做的太過分了!但你們這才結婚沒多久,就這樣離了,實在是可惜。”
我輕咬了牙關,“爺爺,強扭的瓜不甜,我當初錯了一次,不想再繼續錯下去了。”
有的時候,即便是糾正自己曾經的錯誤,也需要莫大的勇氣啊……
裴爺爺沉默了很久。
他凝視著我,眸有些虛無,似乎是過我在看其他的什麼人。
“你爺爺江彥當年跟我也是有過命的,他將你托付給我,我本該好好照顧你。可如今……”
說到這里,他落下一聲長長的嘆息,眼角似乎有些潤了。
東城里怕是沒有人不知道裴修遠和江彥的。
我低垂著眼簾,努力不去想從前,“裴爺爺,請您看在我故去的爺爺份上,答應我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裴修遠也無法再勸說。
他手了眉心,疲憊的說道,“珩兒做出這種事來,也是裴家對不起你。不過就這樣離婚,實在是太可惜了。你和珩兒婚后都還沒怎麼接過吧?這樣,你這段時間先去公司上班,就跟珩兒一起。三個月,三個月后你要是還想離婚,我不攔著你們。”
“爺爺要我去公司上班?”我吃驚的反問。
“江彥也給你留了份,你好好考慮考慮。”裴修遠又說。
我這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裴珩當初之所以被無奈娶我,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當時江家將旗下幾家電子公司的核心技共給了裴家。
我和裴珩離婚,資產必定會重新分配。
裴修遠是想找理由挽留我。
而我這一年都等了,還怕三個月嗎?
“好。”我點頭答應了。
只需要三個月,我就能和裴珩劃清界限了。
離開前我回房間拿了前天的服,正好在走廊上見了傭人。
“夫人,您中午要留下來吃飯嗎?”
“不了。”我搖頭,順便問道,“我有個發夾沒找到,你知道在哪兒嗎?”
“應該在客房里吧?前天晚上夫人好像在那兒休息了一會兒,后來是爺抱您回房的呢!”傭人說著就掩面笑了笑。
我頓時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裴珩……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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