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過后,司珩便同暮風出府,直到未時半刻才回來。
云婳去給司珩送煎好的湯藥時,他忽然問:“可會研墨?”
云婳不明所以地點點頭:“會的。”
“過來研墨。”司珩指了指他旁邊的椅子,示意云婳坐。
云婳“哦”了一聲,安靜坐在司珩邊,斂起袖,抬指輕輕拂去墨盅邊緣細微的塵埃,拿過墨塊握在手中,將其置于墨盅的凹槽中。指尖著墨石特有的涼意和質,作輕緩地研磨,墨逐漸從墨塊中滲出,與水混合在盅底徐徐鋪展開來,由淡轉濃。
煦暖的日投在專注平和的眉眼上,婉仙逸。
云婳側頭看了司珩一眼,見他喝完藥后,隨手拿起桌上一本書閑適地翻著,好像也沒有要寫字的意思。
云婳有些疑地顰了顰眉,倒也沒多問,只是繼續專心研墨。一想到早上他會答應自己的請求,心底還是抑制不住地歡喜。雖然不知道他會怎麼幫助雍州百姓重獲得賑災的糧食,但就是相信他不會食言。
午后的溫暖卻也醉人,單調的作更是讓人昏昏睡,云婳眼皮越來越沉,研墨的手越來越遲,最后停在那不了。
司珩肩臂一沉,側臉看去,瞥見云婳歪頭靠在他肩上睡著了,手中握著的墨塊搖搖墜地搭在墨盅邊緣。
漆的眸子滯了滯,才出長臂繞過后脊攥住握著墨塊的手腕,另一只手輕輕從指尖取出墨塊安穩地放在一邊,又握著的手腕搭在小腹上。
酣睡的云婳隨著司珩的作,頭沉沉往一側,枕至他的頸側。
司珩垂眼看著懷里的人,皺了皺眉,低聲吐出兩字:“麻煩。”俯下,手臂穿過的彎,將人打橫抱了起來,放在書房里的榻上。
午后的風和好似都有催眠的作用,司珩也有了倦意。于是,他又抱起云婳往榻里側放了放。
單人的榻因躺了兩個人而顯得擁。
司珩剛一躺下,邊的云婳無意識地翻了個,便轉到了他懷里。的臉蛋挨著他頸窩蹭了蹭,又挪了挪,似乎在找一個舒服的位置。
的瓣不經意過他頸下的凸起,冰塊般的結上下滾,漆眸瞬間涌上一抹煩躁的懨。司珩抬手覆在云婳的后領上,是真想把人從懷里拎出去。
睡夢中的云婳以為自己在抱著枕頭給司珩講小時候的事。于是,抬起手臂抱住司珩的脖子,又往前了,抵在他的結上,含糊不清地說:“殿下,我給你講故事……”
講故事?講什麼故事,他又不是三歲半的娃子,睡前還得聽故事……司珩忍住間的意,黑著一張俊臉瞪著懷里不安分的人,放在領上的手松松握握。
可甜糯的聲音響在耳畔,幽香的氣息凝在鼻間,子的抵在膛,縱使鐵石心腸,倒也被惹出些許。
司珩閉了閉眼,緩緩低下頭,湊到耳邊,張開懲罰似的咬了下白的耳尖,看著轉瞬即紅的耳尖,沉聲命令:“不準勾引本王,聽到沒有?磨人。”
“……”云婳闔著眼睛,不悅地蹙起眉頭,舉起手了耳朵,像小烏一樣整張臉都窩進司珩頸側的空隙中,躲避著討厭的大蚊子。
司珩冷哼一聲,放在后領上的手逐漸上移,搭在的頭上,說不清道不明地了細的青,耳側著的云鬢,伴著和風拂煦,擁著不知不覺睡去。
暮風從外面進來,剛要稟報消息,瞥見窄榻上依偎而眠的兩人,角止不住地,非常有眼地輕手輕腳退了出來。
抬頭看了眼天空,璀璨的影中布滿金的暈。
“看什麼呢?”青桃端著剛洗好的蘋果,順著暮風的目看去,朗日晴空,沒什麼特別的呀。
“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暮風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書房。
青桃好奇地推開房門一角,往里看了一眼,便關上門,擰著眉頭,小聲說:“這榻太窄了,王妃會不會睡得不舒服?”
暮風無語地張張,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盯著青桃擔憂的神,手指扶額,斟酌著措辭:“那個……你平時都不看話本子嗎?”
“不看呀,倒是我家三姑娘很看。”青桃不明白暮風為什麼這樣問,眨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誠實地說。
暮風抱著雙臂,煞有介事地說:“那我建議你從今天開始看看。”
青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倒也記下暮風的建議,心想先從云婳那借一本看看,等有機會見到云姝,再讓三姑娘推薦幾本。
***
云婳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躺在榻上,眼睛,抱著薄毯坐了起來,睡眼惺忪地向坐在書案后的司珩:“咦,我怎麼睡這兒了?”
司珩拔的脊背緩緩靠向圈椅,小臂支在扶手上,看著手里的圖紙,漫不經心地說:“你自己走過去的。”
啊?啊!
云婳怔愣地眨眨眼,看了看書案到榻的距離,檀口微張,有些意外又不那麼意外。嗯,指定是自己走過來的,總不能是被司珩抱過來的吧!別說,整個書房還真就這張榻睡起最舒服。抿一笑,心想自己還會給自己找地方。
司珩看著憨然而笑、不疑有他的云婳,勾起角,極淺地笑了一下。
云婳起疊好薄毯放在床頭,又整理了一下微皺的擺。看著司珩桌上的墨塊,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回書案,畢竟答應他要研墨的,自己卻睡著了。
隨著的靠近,上那抹淡香又似有若無地鉆進司珩鼻間,縈繞磨人。
司珩轉頭看向窗外,滿目紅楓像燃燒的火焰一般在秋風中燥。
云婳掖了掖被風吹至角的碎發,正準備研墨,卻被司珩拿在手里的圖紙吸引,不由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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