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四合，白羽笙緩步走上木屋前的石階，見屋亮起一燈如豆，他輕輕推開門扉，一陣熱騰騰帶著甜香的水汽撲面而來。

他眉眼微沉向屋看去，竹木屏風半遮半掩，約出些許朦朧的廓。

只見屏風后霧氣繚繞，一個窈窕的影若若現。

那嘩啦啦沐浴的水聲戛然而止，屏風上的霧紗被人用手一勾，又聞水聲漾開的撞擊聲，一只纖細白皙的玉足從浴盆中踏了出來。

白羽笙立在原地，眼眸微張，只見凌伊玦漉漉地穿著霧紗外衫，赤足走出了屏風，一頭烏黑如瀑的長發披散在肩，愈發襯出如羊脂玉般的皮，沐浴后的臉龐泛著微紅，雙眸氳氤在水汽之中，為清麗的五平添了幾分態。

凌伊玦徑直向他走來，霧紗外衫下的酮若若現，從黑發上流下來的水滴過口那一抹圓潤的山巒，又向那彎曲的腰線流淌而下，地上被那雙纖纖玉足帶出了一條蜿蜒的水漬。

“你這是怎麼了，為何一不？”凌伊玦抬起左手往白羽笙的肩頭一搭。

白羽笙面平靜如水，只靜靜地盯著凌伊玦的雙眸。

“難道說，你從未見過我這副模樣？被嚇住了？”

凌伊玦微微抬起下頜，眼眸微瞇，右手忽而一把攬住白羽笙的腰，使力將他往左側的木椅摁去。

白羽笙了力一把坐在椅上，凌伊玦搭在肩上的左手環住他的脖頸，抬了右腳在他雙上，整個人俯向下，一雙的雙近白羽笙的臉龐：

“還是說被迷到了……”

見白羽笙一言不發，閉了眼，雙緩緩朝他的邊吻下去——

“呃——”

白羽笙修長如玉的手用力掐住了凌伊玦的脖頸。

“你……你這是……”

凌伊玦從中出幾個字。

白羽笙輕松地將手一抬，站起來，眼神冷冽如冰，凌伊玦被他掐得雙腳離地，面部通紅不已。

他驟然將手一松，凌伊玦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著氣。

須臾之間，凌伊玦旁騰起一霧氣，瞬間化形為一個十七八歲的妙齡狐耳銀發。

逐漸恢復了呼吸，抬手了脖頸間的掐痕，吐出一口氣，“九哥，你可真是下了狠手啊。”

“阿弈。”白羽笙冷冷地看向那。

眼前的名白弈，與白羽笙同為一族，只不過白弈是一尾妖狐，白羽笙則是九尾妖狐，兩狐相識于一場妖族的浩劫之中，白羽笙在白弈重傷之際，用自己的靈力救了一命。而后，又在逃亡之中失散。

“適才你一進門就知道是我了吧。”白弈站起來，一雙茸茸的狐耳下，飄逸的銀發流瀉而下垂至地上。

“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沒有學會如何匿上的妖氣。”白羽笙向白弈手腕、腳腕上的青紫淤痕打量了一眼。

“那你為何不馬上揭穿我？”白弈向著白羽笙步步近。

“雖然你已經知道這子是我化形假扮的，但你看到我的第一眼，你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白弈站在白羽笙面前，仰著頭看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分明是對了心。”

還未等白羽笙開口，白弈面慍怒道：“九哥，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是妖，是人嗎！”

“阿弈，你冷靜些。”白羽笙微微蹙眉，試圖平息白弈的怒火，他擔心白弈因緒激而激發出來的妖氣會引起降妖師的察覺。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九哥，你是九尾妖狐，是我們狐妖中最為高貴、最為強大的存在，你怎可為了一個人類子，更何況還是一名降妖師，而置我們狐妖一族的未來于不顧！”白弈的聲音充滿了激與憤怒。

“難道你忘了那場妖族的浩劫，人類不顧一切將我們置于死地，害得我們妖族丟了命，顛沛流離嗎！”

白羽笙嘆了口氣，他知道白弈的擔憂與憤怒并非無的放矢，那場人類對妖族的剿滅行的確銘刻在每一只妖的中。

“阿弈，我知道我在做什麼。這個子對我而言，意義非凡。不僅是我的恩人，更是……”白羽笙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匯：

“更是我心中的重要之人。”

“重要之人？九哥，你別忘了，我們妖族與人類誓不兩立！那些海深仇不是說忘就忘的！”白弈的聲音越來越高。

話音未落，白弈的狐耳微微一，聽到了一里開外傳來一個腳步聲。

“九哥，愿你好自為之。”

白弈帶著一哀怨與憤然地看了白羽笙一眼，轉化為一只白狐，敏捷地跳出窗臺，如一道銀的閃電般向著林深跑去。

門“吱呀”一聲推開，凌伊玦見白羽笙站在屋，地上泅了一片的水漬，轉眼又看見他襟前也濡了一小片淡淡水漬，問道：“你適才做了什麼？”

“有一位故人來訪。”白羽笙若無其事地答道。

“故人？”凌伊玦將手中的藥包放在案幾上，心生疑，“我還未進門之前就到了一妖氣。”

“我的故人，自然是狐妖。”白羽笙將目落在凌伊玦面上，見蒼白，形容有些憔悴。

見白羽笙這麼說，凌伊玦心中一凜，難道是今天救下的那只白狐，它來找白羽笙了？

“它來找你了？”凌伊玦有些疲憊地坐在椅子上。

“嗯，不止如此，還引我了。”

白羽笙蹲下子，為凌伊玦換下鞋履。

凌伊玦本想阻止他，可是今日一番折騰實在是太累，便任由他褪了鞋履，用那雙指節分明的玉手在酸麻的小上力道適宜地按著。

“引？”不解。

“引。”白羽笙重復了一遍，站起，目深邃地看著凌伊玦，“真是好險，我差一點就把持不住了。”

“哦，它是如何引你的？”

凌伊玦的好奇之心一下子沖掉了疲憊，很想知道兩只狐貍之間還能怎麼引對方。

“像這樣。”

白羽笙話音未落，一手攬住凌伊玦的腰肢，一手抬起的下頜，欺上前，那面若冠玉的面龐向，瓣地落下——

“白羽笙——你想干什麼！”

那雙溫熱的與的還差一張薄紙的距離時候來，凌伊玦徒然回過神來，雙手用力推開了白羽笙。

但白羽笙并未因為抗拒的作而惱怒，反而牽起了角，若無其事地解釋道：“我不過是在重演適才發生的事罷了。”

凌伊玦只覺得耳廓發燙，轉了臉，急急走向床榻，往上一倒，扯了薄被蒙在頭上道：

“我今日很累，睡了。”

被子下的凌伊玦本半點睡意都沒有，因為不知為何心跳得有些快，咬著牙暗中怒罵道：

“該死的白羽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