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西回到京都,第一件事就是回季家收拾東西。
沒有帶走季默言這幾年送給的禮。
結婚時,季給的傳家寶帝王綠手鐲,也留在帽間的珠寶盒里。
結婚三年,最后能帶走的,只有一個小行李箱。
下樓時,李嬸正打著哈欠在廚房準備早餐,見到沈蔓西猶如看到救星,讓快點去廚房幫忙。
季心臟不好,每天要喝補養心的藥膳,熬起來十分費工夫。
李嬸以為,沈蔓西回來了,夫人和大小姐也回來了,又是拿燕窩,又是拿核桃。
婆婆每天要喝燕窩粥養,小姑子高三,每天要喝核桃豆漿補腦。
這些費時費力的活,沈蔓西一做就是三年。
如今都要離婚了,還做這些討好季家人做什麼?
找嗎?
“從今以后,這些事你能做就做,不能做便不做!我已經不是這個家里的人了!”
沈蔓西丟下這句話,拖著行李箱,大步出門。
李嬸一臉懵然,等追出去,沈蔓西已經開車走遠了。
臨近過年,京都接連下了兩場大雪,到白茫茫一片。
車子只能在路上緩慢前行。
沈蔓西先去了一趟律師事務所。
將這些年給季家花的錢,全部列好清單,順帶將他們婚前財產協議一并發給律師,讓律師聯系季默言。
當初季家和沈蔓西簽婚前財產協議,是怕沈蔓西貪圖季家家產,卻不想離婚時,反倒幫了沈蔓西大忙。
婚可以離,一片癡心也可以錯付。
但沈蔓西的錢,必須一分不差要回來。
季默言有一句話說的沒錯,離開季家,沈蔓西在京都確實無可去。
父親另娶,沈家已經沒有容之地。
許是季默言覺得沒有娘家人撐腰,才會對如此肆無忌憚吧。
沈蔓西驅車去了好友宋淼淼家。
宋淼淼昨晚醫院值班,今天在家補眠,聽見門鈴聲,閉著眼睛跌跌撞撞打開門。
見是提著行李箱的沈蔓西,困意瞬間清醒。
“這麼快從海城回來了?剛下飛機嗎?你跑我這里來,你婆婆小姑子生活能自理了?”
沈蔓西婚后,從沒有自己的時間,全天二十四小時圍著婆婆小姑子轉,連閨聚會喝個下午茶的自由都沒有。
沈蔓西不想說話,進門喊了一聲“嘿嘿”。
胖乎乎的小黑貓,飛撲到沈蔓西懷里,呼嚕嚕地在沈蔓西上蹭來蹭去。
嘿嘿是養了七年的貓,季家人不喜歡貓,嫌棄黑貓恐怖,婚后一直寄養在宋淼淼家。
沈蔓西抱著嘿嘿倒在懶人沙發上。
微微蜷著,像個到傷害,獨自舐傷口的小。
宋淼淼連珠炮一樣問東問西,沈蔓西閉著眼睛一句話不說。
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也沒吃東西,頭暈得厲害。
估計是低糖犯了。
宋淼淼見沈蔓西狀態不對,一副很虛弱的樣子,識趣閉,去廚房煮飯。
沈蔓西剛想睡一會,手機響了,是婆婆鐘慶蘭打來的。
電話剛接通,里面傳來鐘慶蘭尖銳的聲音。
“沈蔓西,你死哪兒去了?我和小彤起床,還沒吃早飯,快點把早餐送到我房間,再準備一下我們的服,一會帶我們出去逛逛!”
不等沈蔓西說話,里面又傳來季默彤驕橫任的聲音,“沈蔓西,我子臟了,我今天來大姨媽,你怎麼不提醒我?快點去給我買衛生巾!再把我子洗了!”
“這麼重要的事也能忘,小心告訴我哥收拾你!”
沈蔓西之前容忍們,不是子好欺任人拿,是太季默言,不想和他的家人發生沖突。
但現在,沈蔓西不會再忍了。
“我已經回京都了。”
不等沈蔓西把話說完,季默彤尖聲起來。
“什麼?你怎麼能把我和媽丟在海城,一個人回京都?趕給我回來!我和媽出去逛街,誰幫我們拎包拿東西!”
沈蔓西將手機拿遠一些,說道,“我和你哥就要離婚了,從今以后你們的事和我再沒有任何關系。”
“離婚?!”季默彤的聲音再度拔高,隨即諷笑,“你會舍得和我哥離婚?我哥現在可是影帝!”
手機被鐘慶蘭搶了過去,“沈蔓西,別拿離婚當借口!我給你三個小時,乖乖給我飛回來,不然就算你跪下來求我,也休想再踏我季家的門!”
鐘慶蘭以為能威脅到沈蔓西。
當初沈蔓西和季默言剛結婚,罰沈蔓西在大雨里站了四個小時的規矩,沈蔓西發高燒,依舊撐著病做飯,伺候,不敢有半句微詞。
殊不知,沈蔓西心死如灰,斷然不會再回頭了。
“鐘士,你已經沒有資格對我發號施令!”
鐘慶蘭被氣得不輕。
整個季家誰不知道,沈蔓西季默言,到沒有他活不了的程度,如果沈蔓西有骨氣離婚,他們早離了!
不過是拿離婚博取季默言的關注。
鐘慶蘭的聲音愈發尖利。
“我可是你婆婆,你敢不聽我的話!反了天了你!信不信我讓默言真和你離婚!”
“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沈蔓西掛了鐘慶蘭的電話,把鐘慶蘭和季默彤的號碼全部拉黑。
沒過多久,季默言的電話打了進來。
沈蔓西以為季默言接到律師函,和談離婚的事,剛一接通,便是季默言不問緣由的問責。
“你怎麼能丟下媽和小妹一個人走?讓們一老一小在海城怎麼辦?現在立刻回來。我工作很忙,沒時間照顧們!”
沈蔓西覺得好笑,他工作忙,照顧不了母親妹妹,才想起。
當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玩意兒嗎?
“季默言,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準備離婚了!”
季默言不耐煩了,許是在外頭不方便,刻意著聲音,“如果你真想離婚,昨晚的協議書怎麼不簽?趁著我還沒生氣,最好適可而止!”
以前但凡季默言這樣說,沈蔓西都會乖乖順從,生怕惹他生氣。
可是現在,沈蔓西已經不在意了。
“離婚不是玩笑,我已經找好律師,他會聯系你。”
“什麼?你非要把事鬧大嗎?”季默言正說著話,手機里傳來一道的聲。
“小言言,在給誰打電話?幫我拉一下后面的拉鏈。”人嫵的聲音,是任何男人聽了都會骨的風。
的聲音特別有辨識度。
正是江雨澄!
季默言急忙回了一句,匆忙掛了電話。
“家里傭人,代點事……”
沈蔓西抓著手機,麻木的心臟還是傳來麻麻的疼。
他們,果然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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