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天氣晴朗。
越婈在院子里修剪花枝,前些日子總下雨,好些花都蔫蔫的垂著頭。
楊海不知何時來到了側,了聲的名字。
越婈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拿著剪子轉過去,差點劃到楊海上。
看著杵在自己跟前的剪子,楊海:“......”
他默默后退一步。
“楊...楊公公。”越婈尷尬地笑了笑,將剪子藏在了后,“楊公公有何吩咐?”
最近安分得不像話,應該沒什麼做錯的地方吧?
“越婈姑娘明日起就進殿伺候吧,往日都是你們幾個流奉茶,日后便由你一個人來。”
他環視了眼地上散落的碎葉:“這些活就不用你干了。”
“什麼?”越婈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
“這...公公太高看奴婢了。”急忙拒絕,“奴婢剛來乾元殿不過一個多月,怎麼能進殿伺候呢?”
“奴婢笨手笨腳的,若是冒犯了皇上,奴婢擔待不起啊!”
楊海何嘗聽不出話里的拒絕,皮笑不笑地道:“哪能啊?越婈姑娘聰慧,定能做好的。”
之前不是逮到空子就想往皇上跟前鉆嗎?
楊海有些搞不懂了,眼瞧著皇上也對有些興致,他這才調進去伺候。
轉頭來又拒絕。
這些姑娘家的心思可真麻煩。
“百芝姐姐和阿嫣姐姐們都比奴婢待在乾元殿的時間長,奴婢...”
越婈想了一籮筐的話要拒絕,誰知楊海突然臉一變,躬道:“皇上。”
越婈子一僵,著袖擺的指尖了。
側過頭,眼前便是男人高大拔的形,也不知他在這兒站了多久,聽到了什麼。
越婈急忙行禮:“奴婢參見皇上。”
君宸州仿若無人地從前走過,越婈剛松了一口氣,就聽他不咸不淡地道:
“跟上。”
......
練武場上。
君宸州換下了龍袍,眉眼間帶著一凌厲肅殺之氣,行間能看見手臂上的突起的青筋和。
明的春照著他俊朗冷的面容,碩大的汗珠順著高的鼻梁滴落,越婈似乎都能到他上的熱氣。
悄悄往后退了幾步,走到練武臺旁的搭著的帷帳下待著。
君宸州對面是中書令之子周長澤,臺下還有大理寺卿謝清崖在一旁觀戰。
這兩人都是他的心腹之臣,上輩子越婈也常見他倆出書房。
越婈百無聊賴地靠在柱子上發呆,也不知剛才君宸州有沒有聽到和楊海的話。
很擔心那人真把調進殿伺候。
“越婈?”
出神間,似乎聽到有人在喚。
那聲音又了一聲,越婈回過頭,就看到一張記憶中悉的臉。
隨靖遠定定地看了半晌,這才敢上前相認,此時見轉過來,印象中稚的面容長開了些,可還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你是...”越婈有些不敢相信,聲音中都帶著懷疑,“靖遠哥哥?”
隨靖遠聽到這悉的稱呼,一下子就激起來,險些語無倫次:“真的是你!”
他走過來,臉上是掩不住的興:“我...我找了你好久,你怎麼會在宮中?”
越婈這才注意到他一侍衛的裝扮,有些驚訝。
原來隨靖遠進宮當了侍衛。
和隨靖遠是時便相識,兩人家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
十二歲那年被父母賣給了人牙子,當時十三歲的隨靖遠跟著牛車一路追著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把上攢著的銀子全部給了那人牙子,說要帶走,但卻被人狠狠地推倒在地上,還被啐了一口。
“就你這點碎銀子還想買人?”
嘲諷的聲音將他包圍著,牛車漸行漸遠,越婈的視線已經被淚水模糊。
只能聽到隨靖遠越來越小的聲音:
“杳杳!你等著,我一定攢夠錢贖你出來!”
哪怕過了這麼多年,甚至過了一輩子,這句話也一直記在越婈心中。
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這般在乎。
......
隨靖遠顯然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小時候不讀書,可自從越婈被帶走后,他一反常態地開始讀書習字,他想考取功名,想把越婈找回來。
可他實在不是讀書的料子,后來便聽了旁人的話去習武。
后來他攢了十多兩銀子,便離開了村里,一路打聽越婈的下落。
一路輾轉到了京城,從最低等的侍衛做起,年初才被調到練武場。
在京城他結識了許多人脈,也從未放棄求人幫忙尋找越婈。
卻不想,在宮中突然重逢。
“我從沒想過你竟然會進宮。”隨靖遠說道,“當年我打聽到你去了定州,可后來又聽人說你早不在南平侯府了,于是我一路北上,到了京城。”
聽著隨靖遠講著他這些年的事,越婈心中有些酸。
沒想到,這麼多年,還會有人惦記著自己。
從小到大,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那你呢?”注意到越婈的沉默,隨靖遠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些年,你還好嗎?”
越婈笑了笑:“好的。”
抬手擋了擋,明明是比從前更加致姣好的容,可眉宇間總似帶著一縷憂愁。
隨靖遠沒有再問,兩人重逢不久,他不想像問似的問太多。
兩人聊得開心,卻沒注意到練武臺上那道略顯晦暗的目。
君宸州的作明顯慢了下來,一個不備,周長澤便一拳打在了他的下。
楊海一見,這可得了!
他趕跑上來:“皇上,您沒事吧?”
周長澤也疑了一瞬,他的武藝可比不上君宸州,竟然能打到他臉上。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進步這麼神速嗎?
君宸州拂開楊海,眉眼間更加郁,他冷聲道:
“繼續。”
之后在場上,他似乎心很不好,把周長澤打得吱哇。
謝清崖等在下方,見他出手這麼狠,為待會兒要上場的自己到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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