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那邊靜了好幾秒。

季司予緒穩定而涼薄，“如果這次出事的人換我父親，我只會親自把他送進監獄。”

“人終究要為自己的錯誤買單，吃虧才能長記，任何人都不例外。”

鹿晚星有一瞬間被他的話驚到，忽然覺得他的薄，讓好陌生。

的阿予從來不會這樣對、對家人。

的阿予滿懷熱忱，重重義，永遠都像個鮮活的太。

“論講大道理，我說不過你，人該為錯誤買單，我也認，但是，我爸他做錯了什麼！”

幾乎是吼出來的，拳頭得發，“他是冤枉的，如果因為他太老實太善良，就活該被別人這樣欺負，那這個世道還有天理嗎！”

氣得發抖，直接掐斷了電話。

周遭終于安靜了，伏在方向盤上，腦袋蒙進臂彎里，獨自冷靜一會。

電話很快又響了，這次是寧霞打來的。

“晚晚，我聽說你爸已經從看守所轉去醫院治療了，你知不知道是哪個醫院？”

鹿晚星收拾好糟糕的緒，盡量平靜地回電話：“我爸在第一軍區醫院，寧姨你現在在哪兒，我來接你。”

“我這會在看守所門口。”

半個小時后，隔著重癥監護室的玻璃，鹿晚星終于見到了于昏迷狀態的鹿業。

財團的李特助安：“不用太擔心，您父親雖然還沒有轉出ICU，但醫生說了，他已經離生命危險，再觀察一天就能轉普通病房了。病房外一直會有警員專門看守，他很安全。”

旁邊的寧霞泣不聲，等李特助說完才忙不迭地問：“等鹿業轉了普通病房，我可以去照顧他嗎？”

“不可以，鹿老爺現在還在調查階段，是不能隨意探視的。”

寧霞哭得更兇了，“真是造孽啊。”

鹿晚星攬著寧霞的肩，輕的口替順氣，開口是對李特助說的，“辛苦你跑這一趟。”

李特助微微鞠躬，“應該的，我得回財團了，您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鹿晚星點頭應下，目送李特助離開。

看著病床上渾滿管子和呼吸機的父親，的心愈發復雜。

“寧姨，趁集團還沒宣布破產，我做主把家里三分之二的現金儲蓄都轉給你，別墅也給你，等我爸醒了，我就讓他跟你簽離婚協議。”

寧霞臉上還掛著淚痕，不可置信的看著，反正過來話里的意思，眼神里滿是傷。

“晚晚，在你眼里，你寧姨是那種貪慕虛榮的人嗎？”

“我跟鹿業雖然才結婚幾年，但我心里是真的有他，你跟子眠不是我生的，可我也是真心拿你們當自己孩子疼，這種攆我的話，你以后不要再說了，否則別怪我跟你翻臉。”

“寧姨我……”

只是覺得，萬一鹿家這次的劫難真的不過去，寧霞早點跟他們撇清關系，就能不到他們的牽連和拖累。

寧霞落著淚，哭得抖，“一家人就是要同甘共苦的，晚晚你再勸，就是不拿我當自家人，我真的生氣了。”

鹿晚星聽得很。

媽媽去世得太早，已經記不清媽媽的模樣了，寧霞跟只相差十歲，卻讓覺到像媽媽一樣溫暖。

張開雙臂，給了寧霞一個大大的擁抱，低低撒：“晚晚錯了，寧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吧。”

“好孩子，寧姨怎麼可能真的生你的氣……”

雖然沒有任何緣關系，但此刻，們將對方看做唯一的倚靠。

從醫院出來后，鹿晚星和寧霞又去了一趟看守所，替因為鬧事被拘留的鹿子眠繳了罰款，接鹿子眠出來。

鹿子眠似乎還不是很服氣，滿臉都是年未經過社會毒打的意氣風發。

“幸虧有姐夫啊，不然我恐怕沒這麼快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

鹿晚星只是笑，沒有接話。

寧霞勸：“你以后別再這麼沖了，總不能次次都麻煩季總撈你吧。”

鹿子眠傲一哼：“那是我姐夫，我有難，他不幫忙誰幫忙，你倆也別整天愁眉苦臉了，有姐夫在，我相信爸很快就會沒事的。”

鹿晚星不太想聽他們一直談論季司予，表微微有點不自然，找借口說：“子眠在看守所待了一整夜，肯定嚇到了，寧姨你帶他回去休息吧。”

把自己的車鑰匙塞給寧霞，“這臭小子一直惦記著要坐這輛跑車，寧姨你開回去吧。”

寧霞擔心：“那你呢？”

“我還有點工作上的事要忙，等會我的小助理會來接我。”

寧霞：“那好吧，晚晚你注意安全。”

鹿子眠高高興興地坐上了保時捷918的副駕，降下車窗，沖鹿晚星殷勤彈舌，“姐，你見到姐夫的時候，替我向他道聲謝唄。”

“知道了。”

保時捷918在油門的轟鳴聲中駛離了街道。

寧霞平時看起來溫優雅，一旦開起跑車，速度狂野極了。

鹿晚星看呆了，忽然意識到這一路上都是慢悠悠開過來的，寧霞估計都快憋壞了吧？

又拿出了溫硯禮的那張名片，笑容漸漸被愁緒替代。

父親不知道得罪了誰，又得罪了多人，將來打司一定是一場仗，可溫硯禮昨晚，是主向提及遇到麻煩可以找他。

現在想來，他昨晚分明是蓄意接近。

這個男人，真的很不簡單。

但是不管怎樣，這或許是能救父親的最后一點希，哪怕前路是懸崖，一掉下去就會碎骨，為了父親，必須得試試。

正想著，一輛銀灰柯尼塞格從街道盡頭駛來，穩穩停在面前，距離一米不到的位置。

副駕車窗降下，溫硯禮側目沖笑，“鹿小姐，又面了，今天的你，看起來心還不錯。”

鹿晚星不聲的將名片塞回包包里，“溫先生怎麼會來這里？”

“上班，順路。”

這個看守所跟溫氏財團那棟大廈相距40多公里，怎麼可能順路。

這更加證實了心中的猜想，溫硯禮就是帶著目的接近。

但這次主靠近副駕車窗，微微彎腰，沖車里莞爾：“昨晚的事還沒來得及跟溫先生道謝，今天正好上了，我請溫先生吃個早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