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瑾的爺爺都是大學教授，不喜歡城市的生活，退休后就一直居住在鄉下，兩老的向來很好，還經常游山玩水，到旅游。

走了，是離家出走，還是……

“我還有二十分鐘就到小區門口，你幫我收拾幾套服。”

這個男人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低落的語氣跟說過話。

必須帶上一起回老家，肯定不是小事了。

“好。”宋晚夕急忙掛斷電話，下床收拾。

用最快的速度換好服，拿出行李袋裝了幾套服，再跑進尤瑾的房間。

找不到尤瑾的行李袋，時間迫，顧不上尤瑾是否介意，把他的服也塞自己的行李袋。

十幾分鐘后。

站在小區保安亭外面等著。

忘了帶傘，雨越下越大，涼風夾著寒意，吹得發。

悉的豪車在路邊停下來。

宋晚夕拎著行李袋跑過去。

尤瑾下車，繞過車頭，沖向。

“我找不到你的行李袋，把服都……”宋晚夕跟他解釋，話還沒說完，他已經接過手中的袋子，扔到后車廂。

隨即甩上后車廂的門，扯開副駕駛門，“上車。”

宋晚夕頓了兩秒，沒時間糾結，坐副駕駛。

車芬芳馥郁，座位寬敞舒適，冷氣有些低，吹得子發寒。

發和服都了。

整潔干凈的車廂沒有半點雜，不知道紙巾放在哪里。

尤瑾迅速上車，邊扣安全帶邊啟車子，“系安全帶。”

宋晚夕反應過來，急忙扯來安全帶扣上。

車速很快，近燈照著外面的蒙蒙細雨，像無數個白點點在漆黑中飄舞。

雨刮緩緩。

車廂格外靜謐，宋晚夕靠著椅背，雙手不自覺地叉抱手臂，輕輕挲。

尤瑾目視前方，專注開車。

驀地，他手往面前的箱輕輕一按。

彈出一個暗格，里面放著紙巾口罩和消毒。

宋晚夕一怔，側頭看他。

車廂很暗，男人俊朗的側臉顯得格外深邃清冷。

目不斜視，還能知道想要紙巾？

“謝謝。”宋晚夕綿的語氣輕喃，拿出紙巾拭頭發和服上的雨水。

把臟紙巾放自己的口袋里，關上暗格，側靠著窗。

尤瑾按著控溫鍵，車的溫度逐漸升高。

頃刻，宋晚夕覺得子變得暖和。

四個小時的路程，對兩個沒有話題的人來說，是相當抑的。

宋晚夕習慣早睡，實在耐不住困意，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直到的手被輕輕一推，傳來尤瑾的聲音，“到了。”

宋晚夕立刻清醒過來。

才發現，的座椅不知何時被調得很低，半躺的姿勢。

尤瑾下車，關上門。

宋晚夕急忙解開安全帶，跟著下車。

凌晨三點的夜。

農村里的獨棟田園風別墅燈火通明，門口白燈籠高掛，門前坐滿了守夜的村民。

宋晚夕從來沒有參加過夫家這邊的喪事，怕自己會出錯，不自覺地往尤瑾邊靠近。

這時，一位微胖的中年婦跑出來，“是尤家的大孫子和大孫媳回來了！”

“馮嫂。”尤瑾打招呼。

宋晚夕接著他的話，禮貌頷首，“馮嫂好。”

馮嫂是隔壁鄰居，拿出白布條，綁在尤瑾的手臂上，帶著哭腔，“阿瑾，太突然了，你爺爺最后一面是見不到了，回來送他一程吧。”

馮嫂系好帶子，又來到宋晚夕面前，把白花夾子卡到宋晚夕的頭發上，叮囑道：“阿瑾媳婦，呆會進去，跟你老公一起給爺爺上香，燒點紙錢，還要敬三杯酒。”

“爺爺他……”宋晚夕心尖作痛，聲音哽咽了。

嫁尤家兩年，只有爺爺喜歡，對關懷備至，寵有加。

雖然只有過年過節的時候跟著尤瑾回來探他們，但是真心喜歡爺爺的。

“是猝死，坐在客廳里看新聞，閉上眼瞇了一會，人就沒了。”馮嫂悲痛訴說，熱地挽著宋晚夕的手往里面走。

宋晚夕心里沉甸甸的。

別墅里，四擺滿形形的葬禮品，花圈圍繞，棺材位于中央，蓋子是打開的，爺爺筆直地躺在里面，全蓋著很多白布，布上面還疊著銅錢和符紙。

銅錢疊上，是不能掀開白布看逝者的，否則影響回路。

棺材之下，香爐著點燃的蠟燭和香，火盆燒著金銀紙錢，熏煙裊裊。

南大師穿著道袍，坐在旁邊閉眼誦經。

在馮嫂的指引下，和尤瑾一同給爺爺燒了香，磕頭、燒紙、敬酒。

禮數做足，憾的是不能掀布看爺爺最后一面。

馮嫂指著旁邊的椅子，“阿瑾，阿瑾媳婦，你們到那邊坐著守夜吧，若是累了就回房間休息。等你們的家人全都回來，你爺爺才可以出殯的。”

“呢？”宋晚夕四張，沒發現的影。

馮嫂長嘆一聲，“按照我們這里的風俗，老伴去世，伴是不能相送的，我們把送到醫院調養幾天，等你爺爺出殯之后，才能接回家。”

宋晚夕很是心痛，忍不住眼眶都潤了。

爺爺相了一輩子，死后卻不能相送，這是何等殘忍的事。

宋晚夕跟著尤瑾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兩人之間相隔一張空椅子。

空氣里滿是熏香和燒紙的刺鼻味道，南大師嘀嘀咕咕的念經聲，門口守夜的村民細細碎碎地閑聊家常。

氛圍顯得格外悲切

宋晚夕忍不住側頭看向尤瑾。

他靠著椅背而坐，雙微微張開，雙手十指叉放在前面，寬厚的雙肩宛如大山著，給人一種深沉悲痛又無力的覺。

他的視線定格在爺爺的棺木上，眼眶充泛紅。

他們靜坐著。

什麼也做不了，守夜的婦人一直在燒紙，點香。

天亮后，陸續有村民過來走，祭拜，送白金。

早餐和午餐，宋晚夕都稍微吃了點東西。

尤瑾卻一口未吃。

到了下午，尤瑾的父母和小叔一家才不不慢地趕回來。

堂妹尤珍妮拿著手機現場直播爺爺的喪事，是在大城市長大的，對鄉下的喪事習俗倍新鮮，顯得格外激。

村民看在眼里，怨在心里，覺得過分又任，卻沒有人敢出面阻止。

直到直播間被，才消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