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隊,晚上有空嗎?臨近商業街有家巨好吃的燒烤。”
許江騁沒有回話,扶手而立,以一個軍人的姿勢毫不搖地守在自己的崗位上,眼睛盯著路口一個想要闖紅燈的路人。
似乎覺到了許江騁不容忽視的視線,對方邁出路緣石的腳在空中游逛了一圈,又了回去。
“執勤期間,集中注意力,沒有特殊況,不要頭接耳。”
年輕輔警有些尷尬,礙于許江騁的領導份,他也只能點頭稱是。
聽說過這位許副隊長不好打道,沒想到實際接起來,比傳聞中的還要難相。
今天是許江騁調來師大東路執勤的第一天。
這里靠近師大校園,多的是年輕鮮活的面孔,不孩拿著手機拍照,發往自己的宿舍群聊或者閨群組。
“今天的警好帥,以前沒見過!”
“制服哥哥我可以!”
話題中心本人看了眼手表,撤崗時間到,他抬手示意路對面的輔警收隊,突然一聲胎與柏油路面劇烈造的刺耳鳴響,打破了街道的安逸。
許江騁循聲看去,不遠,一輛奔馳S急剎車停在了路邊,看樣子是要向路邊的人搭訕。
機車道,非停車區域。
許江騁二話沒說走上前。
被搭訕的姑娘穿著的包短,惹火熱辣的材凹凸有致,兩條蔥白筆直的細像是強力磁鐵。
只可惜,姑娘臉上拼湊著各種鮮艷亮麗的,油漆噴繪一樣——
上挑的眼線直沖太,眼皮上疊了一道彩虹,臉頰上還有兩團像是用饅頭蘸印泥按下去的紅印。
總的來說,有些驚悚。
可駭人氣場卻很足,看搭訕車主的眼神像是在看垃圾。
男人不以為意,半個子探出車窗:“妹妹,認識車標嗎,哥有實力,給你一次后悔的機會。”
祝晚星心里在罵娘。
實打實的,罵娘。
今天是被媽著來相親的。
媽非說今天是的好日子,卦象上說,能遇到正緣。
鬼信。
來之前,故意把自己打扮得像神病院潛逃病號,可沒想到對方居然盯著的口水直流。
這男的長得像沒開化的霍比特人,一口一個“哥有實力”。
還大言不慚對祝晚星說:“雖然你長得丑,但不怕,哥就喜歡你這種材,哥有實力,帶你去整容。”
祝晚星氣樂了。
真是癩蛤蟆沒脖子,不能低頭照鏡子。
祝晚星不想浪費時間,轉頭看見了許江騁二人,立即揮手。
“警察叔叔,有流氓!”
一邊喊一邊泫然若泣地眨眼睛,輔警的表有些扭曲。
這個,可以不用撒。
怪嚇人的。
奔馳車主作一頓,回頭一看,還真是警,他自己把車停路中間的舉已是違規,嚇得他趕坐回車里,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許江騁早就拍下來男人的車牌號和違章證據,追與不追區別不大。
“謝謝警察叔叔!”
祝晚星依舊在瘋狂眨眼。
睫膏涂太厚,一不注意落進了眼睛里,給疼得直掉淚。
現在急需回到車上找張紙巾,轉剛拉開車門邊,又被后人住。
“您好。”
“不好意思啊,我迷眼睛了,我先理……”
一張紙巾抵到了面前。
祝晚星接過紙巾連連道謝:“謝謝啊,謝謝。”
等到眼里的異終于消失,祝晚星這才睜開眼和許江騁對視。
一瞬間,祝晚星的脊背麻了一下,微妙的電流順著后頸爬上了頭皮。
警帽帽檐下,眼窩深邃,鼻梁高,左眼眼角有道不深不淺的疤印,從太一直蔓延到顴骨。
他高大的形為遮出了一片影,祝晚星像是被包裹進了他創造出的領地,這一認知令心臟狂跳。
許江騁抬手敬禮:“同志您好,麻煩配合工作,請問您車上有備用鞋嗎?”
這人的正氣是印在骨子里的,他立正后抬手敬禮的姿勢一看就當過兵。
“同志?”
祝晚星被喚回了神,好半天才平復好自己激的心,低頭看著自己腳,心虛地往后撤了兩步。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副德行的時候遇見他!
“沒有。”
“您的鞋跟目測超過了駕駛允許高度,如果您車上沒有備用鞋的話,麻煩您鞋配合檢查。”
“我自己直接?”
許江騁微微挑起一側眉,雖然起伏的幅度不大,但祝晚星依舊看出了他的潛臺詞。
難不要我幫你?
祝晚星苦不迭。
好在許江騁一臉淡定,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似乎也沒有認出來。
也是,今天的妝,親媽都難認出來。
祝晚星低下頭,聽話地坐在了駕駛座上,抬腳把鞋了下來。
瑩白如玉的腳丫尷尬地懸在空中,腳趾因為張蜷在一起,不知道如何安放。
許江騁只是例行公事,但沒想到對方會害怕這樣子。
“只是提醒,不扣分。”
祝晚星胡點頭,臉上過于濃艷的腮紅令許江騁想起了小時候自己弟弟養的那只玄風鸚鵡。
那小東西最大的特點,就是臉頰兩腮有兩撮紅羽。
因這一聯想,許江騁的目遲滯了片刻。
他的視線多停留一秒,祝晚星心里的慌就加深一分。
難道,他認出自己了?
祝晚星張得心提到嗓子眼,想張口說點什麼,了兩,許江騁突然移開了視線。
也錯過了袒份的最佳時機。
人見面打招呼,越往后拖,越難說出口。
用隨攜帶的卷尺量完高度后,許江騁彎腰把鞋放在車門前。
他的本意是覺得,隨意把別人的鞋扔在地上不太禮貌,可就在他彎腰的瞬間,祝晚星忙不迭把在空中的往回收了一下。
許江騁吧不聲地別開了臉,抬起頭時,臉上一派平靜自然。
“3.5公分,沒超標。以后開車請注意,不要穿高跟鞋或拖鞋,建議在車上放一雙備用的平底鞋。”
他的聲音清冷低啞,不帶任何起伏,一板一眼,仿若教科書配套的標準錄音磁帶,搭配上剛毅正派的眉眼,自帶威嚴。
祝晚星連連道歉。
“對不起,一定注意。”
祝晚星這幅乖孩子的模樣,就差把“聽從教育下不為例”寫在臉上,和當下的妝容十分違和。
因為握了鞋跟,許江騁的白手套上不小心蹭了一道泥漬,他直接摘了下來,準備扔進路邊的垃圾桶。
卻不知道自己這一無心的小作,攪了一池春水。
也許是對方上這件制服本有的威嚴,摘手套的含義被無限放大,其代表意義像是普通人解開襟,帶有一種晦的暗示,祝晚星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微微愣神。
好長。
想牽。
“還有。”
祝晚星回神。
許江騁面不改地扶了下帽檐,飄忽的眼神卻暴了他的不好意思。
他低聲音說:“上下車多注意,避免剛才那樣的人有非分之想。”
說完,他又一次禮敬,轉離開。
祝晚星坐在駕駛座上,臉滾燙,后知后覺地拉了下自己的邊,抬眼,看到了后視鏡里自己的臉。
“臥槽!”
被嚇得差點從座位上彈起來,冷靜下來后,崩潰大著把臉埋在了方向盤上。
完了。
丟人丟大了。
車窗外,那個帥氣的背影,昂首闊步走遠,肩膀和手臂的廓將制服襯撐得充盈,筆的形,修長的雙步履從容,簡直是行走的荷爾蒙。
最關鍵一點,看到了他執勤馬甲背面的名字。
許江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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