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那天,是個淅淅瀝瀝的雨天。
我陪在爸媽邊,看著一行人把骨灰盒送到姜家墓園,立上一道墓碑。
墓碑前擺滿了鮮花和祭品,今天,姜家所有人都來了。
媽媽坐在墓碑前,哭啞的嗓子仍舊在不停喊著:“末末,我的姜末啊……”
哥哥攙扶著媽媽,雨傘撐在頭上,眼睛紅腫:
“媽,妹妹待在這里肯定孤單,以后,我們常來看。”
媽媽用力點點頭,嗚咽著說不出話來。
爸爸也抹著眼淚,不顧小雨侵襲,痛苦地抱住了墓碑。
世上最哀傷的,莫過于白發人送黑發人。
我停在屬于自己的墓碑前,靜靜著自己的靈——
已經明得幾乎所剩無幾,隨時有可能魂飛魄散。
我吃力地抬起手,著我深的爸媽和哥哥。
再見了,我深的家人們。
如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再盲目地上賀巡,我一定好好陪伴你們。
可惜,沒有來生了。
“媽,末末投了一份意外保險,這些賠償有五百萬,你們可以拿著。”
好不容易讓媽媽停止了哭泣,哥哥拍了拍媽媽的肩膀,提起那份保險。
媽媽搖搖頭:“有什麼用嗎?我寧愿不要這份保險……”
話音剛落,雨幕便驟然變得,冰冷的雨水爭先恐后落在墓園里的眾人上。
眾人漸漸都走了,墓園里只剩下三人,還有一個我。
雨水打在爸媽的服上,見他們仍舊不肯離去,哥哥勸說:
“爸,媽,快回去吧,末末也不愿意見你們這樣。”
勸說了好多次,爸媽終于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我也放下了心。
五百萬元,足夠讓爸媽平安度過一生了。
我可以放心走了。
靈越發疲憊,仿佛有一塊巨石在上,讓我越來越無力,思緒也越來越混沌。
我坐在墓碑前,放棄了一切思考,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消散。
忽然,視野里多了一道陌生的黑影。
他形拔,撐著同雨傘,大雨沒能彎他的脊梁半分。
驀地,一束花被放在我面前。
他是誰?
我費力地向上看,只來得及看到他修長的脖頸,和清晰利落的下頜線。
下一秒,視野一黑。
時間到了。
……
好冷,好冷。
窒息從四面八方包圍著我,仿佛一點空氣都滲不進來。
等等。
窒息?空氣?
我不是死了,靈魂都徹底消散了麼?
我用力睜開眼,發現自己一片水域。
這是哪里,天堂還是地獄?
我下意識揚起手臂掙扎,驀然離開水面。
我坐了起來,并且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意識到這一點,我震驚了。
當我看到屬于自己的纖細手臂時,震驚都無法形容我的心。
我這是,重生了?
糟糟的念頭從腦海里一閃而過,我趕看向四周,原來我坐在浴缸里,上只穿著單薄的浴。
窒息的覺不好,我費力地起,用巾干口鼻,走到鏡子前。
映眼簾的,是一張漂亮卻陌生的臉。
鵝蛋小臉,杏眼瓊鼻,若凝脂,雖不遜于姜末,卻并不是屬于我的臉。
此刻,滿臉蒼白。
是誰?
我還在思考這個問題,門忽然被推開。
一道尖利的聲傳來:
“,你怎麼洗了那麼久啊!”
我轉頭,看到一個傭人裝束的子,抬了抬下,滿臉不耐煩地瞧著我。
?
聽的語氣,仿佛才是這里的主人。
“把門關上,我冷。”
卻撐住了門,不耐煩快要溢出來了:
“你這不洗完了嗎?趕出來,我還要打掃衛生呢!”
說罷,抬手用力一拽,我一個踉蹌,頭差點砸在門上。
上一世,我什麼都忍讓,最后落得那麼可悲的下場;
這一世,我忍不了!
“啪——”想也沒想,我抬手打在臉上。
極清脆的一聲,讓傭的臉迅速浮腫。
臉扭曲,還沒來得及反擊,我便用力關上門:
“你也知道我是,對我就是這種態度?滾開,我不需要你伺候!”
門外很快沒了聲響,我換好服,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這才離開了浴室。
我打量著四周的一切。
羊絨地毯鋪到腳下,天花板垂下水晶吊燈,桌上的古董花瓶價值不菲,墻上的名畫出自藝大師,著豪奢的氣息。
我魂穿的人,還是個豪門貴婦?
溺斃在水池里,難道只是一個意外?
像是了什麼回憶,腦海里瞬間閃過零碎的記憶片段,伴隨著刺痛襲來。
“阿琛,要我——”
甜的聲,小心翼翼的擁抱,隨后,人被甩在床上,男人聲音冷酷:
“滾!”
“為什麼,阿琛,我們明明是夫妻……”
“別我阿琛!沈若煙,離我遠點!”
等等。
沈若煙,我聽過這個名字。
京市第一豪門魏家長公子魏以琛的夫人,實際上也只是一個暴發戶的兒。
當初嫁進魏家,京市所有的名媛貴婦都在吃瓜。
因為憑的份,原本沒有可能,但我聽說,搭上了魏以琛的繼母秦素素。
我不知道他們之間是如何周旋的,只知道后來,魏以琛同意了娶為妻。
看來,又是貌合神離的一對夫妻。
腦海里浮現賀巡的影,我心里翻江倒海般難,暗自下定了決心。
無論如何,既然重生了,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豪門棄婦也罷,誰的棋子也罷,我都得從這些份里掙出來,過好自己的人生。
“,夫人你過去。”
又是那個傭的聲音,一回頭,我發現盯著我,笑得不懷好意。
看樣子,剛才是去告狀了。
魏以琛的繼母,秦素素,應該就是所謂的夫人。
“這就來。”
我頷首,跟著來到樓下客廳。
“母親。”
不知道平日里沈若煙什麼格,我選擇了低調地問好。
沙發上的人眉心微皺,揮揮手讓我坐下:
“若煙,聽說你打了一掌?”
了眼那個傭,好整以暇地坐在遠,等待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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