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翻閱手機,里面有一則通話記錄是發生在半個小時前的,應該是我睡著的時候瑾瑜打來,然后賀昂接聽了。
因為睡了一覺,我覺得很神,躺在靠墊上玩著手機里的游戲。
“歌……”從上車一直沉默的瑾瑜終于開口說話,整個側臉都融晦暗的線里。
我虛應了聲,表明我在聽著。
“以后不要……”瑾瑜扯了下,最終沒說下去,轉了個話題問,“今天拍戲怎麼樣,還順利嗎?”
“不順利。”我搖搖頭,沒打算說下去,因為想到昨天Andre跟我提的一件事,便開口問瑾瑜:“你還記得陳奇嗎,我們高中時候的那位傳奇人陳奇。”
瑾瑜想了下:“現在是不是在弄什麼食品開發?”
“是啊。”我說,“前陣子他聯系了AC,說是讓我給他公司最近新出的速食泡面做代言。”
瑾瑜看了我一眼:“泡面?”
我抬抬下,笑嘻嘻問“你覺得我適合嗎?陳奇給AC兩個理由,一個是我和他是校友,二是他覺得我形象很青春,很適合他家泡面定位的年輕消費群。”
“葉茂百貨最近也想請一位形象代言人,你也可以考慮下。”瑾瑜說。
“葉茂百貨?”我笑問,“那……你打算出多錢請我?”
瑾瑜:“你出個價。”
我笑,語氣悠然:“以咱們倆的關系,我可以考慮不收費的。”
瑾瑜隨即也輕笑起來,歪過頭來問我:“歌,那你覺得我們倆現在是什麼關系?”
我愣了下,實話實說:“好像很難定義。”
瑾瑜斂起眉眼,淡淡說了句:“我還以為是男朋友呢。”
我敷衍地笑了下,然后低頭看著自己這雙素潔的雙手,十指尖尖,小時候秦白蓮打趣說這是一雙拿筆的手,可是誰想得到,我現在已經當了一個戲子。
-
晚上在我半睡半醒間的時候,瑾瑜翻上來吻我,我的子已經繃得渾都在抖。
“歌……”瑾瑜低聲喚著我的名字。
一種瀕臨在意識之上的快快將我吞噬,我咬住,漸漸承不住,希能快點結束下來。
……
半夜睡,做了很長的一個夢,醒來的時候卻不記得夢了什麼。早上爬起來的時候看了墻上的時鐘,清晨五點,外面的朝還是朦朦朧朧的,轉過臉看瑾瑜,他還在睡。
掀開被子,出了瑾瑜一雙腳,突然有了無聊的興致,我躡手躡腳地爬到床的另一邊,用手量了量瑾瑜的腳長,十八歲,我記得他穿四十一碼的鞋子,現在好像不止了。
瑾瑜的腳貌似沒他的手那麼好看,打量了會,腳拇指很大,還有,似乎他的腳拇指長短是一樣的。
我輕手輕腳地從屜里取來幾瓶指甲油,然后低著頭給他的腳趾甲上。
一個,兩個,三個……
瑾瑜沒醒來,無意識地了腳。
我差點笑出聲音,琢磨著要不要換個的時候,頭頂傳來一道頗為無奈的聲音:“今天怎麼起那麼早?”
瑾瑜不生氣,我就繼續給他腳趾頭涂,邊涂邊說:“你呼嚕聲太響,把我吵醒了。”
瑾瑜輕笑,也不反駁:“是嗎?”
“是啊。”我云淡風輕地扯著謊,然后抬頭,認真地問瑾瑜,“你喜歡還是黃?”
瑾瑜低頭看了眼這雙慘不忍睹的腳,忍不住嘆氣,頓了下:“我還是起來給你做早飯吧。”
喝粥的時候,我對瑾瑜說:“這陣子我會很忙。”
瑾瑜怔了會:“準時吃飯。”
-
我的新專輯快要上市,所以要忙著宣傳,每天不停地趕場做節目,忙起來時候,中午還在Z市吃盒飯,晚上人就在其他城市了。
連續一個星期,我沒有回一趟公寓,瑾瑜電話打來,我多半在錄節目,偶爾接通,基本上說幾句便掛了,倒是偶爾跟陳梓銘通話,能閑聊好久,聊工作談房價扯八卦。
在酒店卸妝的時候,賀昂發來一條短信,說他要回法國了,打電話過去,手機已關機。
S市是一座重工業城市,傍晚的夜空是灰蒙蒙的一片,紀酒酒打來電話說要請我吃飯,我收拾了一下自己,便素面朝天地出門了。
紀酒酒留學回來就一直在一家小學當音樂老師。好久沒有見紀酒酒,再次看見,變化很大,一頭長發剪了利落的短發。
“我高中就這樣子,不像生。”紀酒酒了自己的一頭短發,笑笑說。
去年還在法國的時候,紀酒酒還沒完碩士學位提早回國,原因是薄霖跟紀蟬要結婚了。紀酒酒回國那晚,整理行李的時候說要回去祝福他們。
然后回國之后,就沒再回法國了,其中緣由紀酒酒沒說,我也沒問,只是后來聽說S市有一位年輕的霖部長。
紀酒酒給我倒酒,低頭淺笑的一張花好像全部融進影里。
“去年回來,在他要跟紀蟬結婚的前禮拜我們發生了關系……”說到這里,紀酒酒抬眸看了我一眼,似乎想知道我的反應。
“然后呢,他還是跟紀蟬結婚了吧?”我問。
“是啊。”紀酒酒點頭,“結婚了,前陣子被評為S市最恩的模范夫妻。”
事似乎變得很稽,我不知道說什麼,就繼續聽著。
“那件事之后,我無法面對家里人,然后就從家里搬了出來,對了……”紀酒酒突然攤開手給我看,只見無名指上套著一個素潔的鉑金戒子。
“我已經結婚了。”紀酒酒說。
我真的驚訝了:“跟誰?”
“我們學校的育老師,因為是婚,所以就沒有通告你們。”
“你他嗎?”
紀酒酒沉默。
“他很好,雖然沒什麼錢,不過對我真的很好”頓了下,紀酒酒出一個笑容,繼續說,“明年我們就可以申請到一套集資房,到時候再舉辦婚禮。”
紀酒酒臉上的神是難得的平靜。我想,是真的放棄了薄霖,但是薄霖呢,即使現在,我一如既往認為他是喜歡紀酒酒的,至于他為什麼舍棄紀酒酒選擇了紀蟬,我猜想現在的紀酒酒也清楚的,因為按的子,如果還有一不明白,不會如此徹底地。
“你爸媽同意你的決定?”
紀酒酒笑了下:“一直沒同意,紀蟬嫁得那麼好,他們覺得我怎麼也要嫁一個小干部之類的。”
跟紀酒酒分開,我越發覺得真是害人的東西,我無法對紀酒酒說出祝福的話,甚至我替到難過,假如沒有遇上薄霖,假如沒有上他,真的可以找一個更優秀的男孩,兩人相的時候讓人羨慕,結婚的時候也可以得到親友們的真心祝福,男才貌,羨煞世人。
搭凌晨的航班回Z市,回到公寓已經凌晨三點,月明星稀,拉開窗簾,一室銀。瑾瑜不在,一回到公寓,我蒙頭就睡,睡了三個小時,又被突然造訪的大姨媽折騰醒。
我躺在床上冒冷汗,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一雙溫厚的手覆蓋在我的腦門。
“醒來了?”睜開眼,就看見瑾瑜坐在床邊,扭過頭,床頭柜上還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紅糖水。
“起來喝點。”瑾瑜手去端紅糖水。
“這是你煮的?”因為剛醒來,我說話的聲音聽著很含糊,有點甕聲甕氣。
“第一次弄這東西,嘗嘗味道怎麼樣?”
我捧場地抿了口,然后苦著臉說:“甜得發苦了。”
瑾瑜狐疑地嘗了口:“不會啊,明明剛剛好。”
我笑:“騙你的。”
瑾瑜也笑:“秦歌,你真無聊。”
-
結束了新專輯的宣傳,我有三天的假期,前陣子是我比較忙,我空閑的時候瑾瑜開始忙了,因為葉茂要做百年店慶活開始了。
葉茂是Z市的老字號,上學開始,生們都以在葉茂百貨買服為榮,不過那時候秦白蓮不帶我來葉茂,不過等店慶的時候會帶我過來溜一圈,因為只有這時候,宋黎明也會過來葉茂,跟瑾瑜姑姑一起。
以前我一直覺得秦白蓮很折騰,為了宋黎明來Z市,又不想讓宋黎明知道的存在,然而現在,我覺得自己比秦白蓮更折騰,想想,莫非是傳?
這幾天葉瑾瑜每天早出晚歸,而我只呆在公寓里練練瑜伽聽聽歌,瑾瑜在屜里放了一張信用卡,我假裝不知道,瑾瑜也不提。
下午約好跟陳梓銘一塊看房子,西區剛開盤的樓市,花園戶型,去的途中陳梓銘取笑我出道那麼久才湊好買房的首付。
我笑笑,然后問他最近在忙什麼。
“相親。”陳梓銘言簡意賅,“老頭到張羅,煩都煩死了。”
我笑得幸災樂禍:“不錯的啊。”然后問,“有好的對象嗎?”
陳梓銘搖搖頭:“有幾個,不過不來電。”
我:“慢慢培養啊,哪有一開始就干柴烈火噼里啪啦燒就燒起來的?”
陳梓銘不了地看了我一眼:“秦歌,你真齷齪!”
售樓小姐大致地給我介紹了戶型的優點,因為我跟陳梓銘一道來,以為我跟他是要準備婚房的,所以介紹的時候,重點說了以后如果有孩子,因為樓盤通方便,接送孩子上下學是極其方便的。
陳梓銘對我扯一笑,然后探出頭看了看,扭過頭問售樓小姐:“前后樓距多?”
“因為花園式住宅,我們的樓距設計是超出國家標準規定的。”
陳梓銘點點頭,然后又問了售樓小姐好幾個問題。
買房我是外行,之前看中這樓盤,是因為這小區環境好,附近還有個俱樂部,等秦白蓮出來,如果以后我工作忙,也有消遣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陳梓銘打開車門的時候突然開口說:“葉瑾瑜大學學得就是建筑這塊,你可以問問他的建議啊。”
“不了。”我說,“我信得過你。”
陳梓銘爽朗一笑:“承蒙抬舉,改天我買房的時候也找你參考參考。”
我也笑:“沒問題。”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躲在灌木叢里,我猛地轉過頭,那人已經著相機跑了。
“丫的,孫子。”陳梓銘想追上去,卻已經來不及,了幾句話。
我道歉說:“連累你了。”
“別啊。”陳梓銘,“我又不是明星,小市民能個臉是好事,你還是心你自己吧,現在狗仔特能寫,不知道會被寫什麼樣子。”
我搖頭:“鬼知道。”
娛樂八卦,沒有八卦就不是混著圈子的,往往由于狗仔記者不給力,導致這圈子里的八卦越來越不著邊際。
比如我跟瑾瑜同居那麼久沒能出點什麼,昨天只跟陳梓銘一起看個房,立馬就被寫當紅新人秦歌與一名往男友出現在新開盤小區里,兩人舉止親昵,有買房婚的嫌疑。
我在路邊的報亭買了份娛樂報紙,邊看邊跟陳梓銘講電話。
陳梓銘看了報紙,抱怨狗仔把他拍丑了,然后他說:“回頭啊我就把這報紙給家里那位老頭看,說不準就不我相親了。”
我一邊彎腰開門進去,一邊用彎頭將手機夾在耳邊:“陳梓銘,你拿我開涮。”
陳梓銘樂呵呵,繼續說著玩笑話:“沒啊,如果我說我是認真的呢。”
“好啊,要不咱們就湊一對得了,明個就登記去。”我便說便笑,推開公寓門,低頭換鞋時候發現鞋架上擱著一雙棕皮鞋。
抬起頭,瑾瑜就立在不遠,微抿的雙扯出一寡淡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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