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吃飯
◎燒和糖醋魚。◎
虞丘聽他倆在這意宗石變蝴蝶又是變長蟲,聽得眼角直:“行了,你們有這鬥的功夫,不如過去幫忙招新!”
掌門發話了,在場的人頓時做鳥散,該去幫忙的幫忙,該去修煉的修煉。
虞丘擡眼看著面前偌大的宗石嘆了口氣,在上面加持了數道防護類的制陣法。
這可是他們宗裏的大寶貝,雖然不值錢,但是意義匪淺。不管是變蝴蝶還是變長蟲,他為宗主,都不能再讓這種事再發生了。
-
山下招新熱鬧非凡,坐落山頂的小院清幽寧靜。
兩個崽一覺睡到天亮,直到被謝聽喊起來吃飯。
一大倆小圍在方桌前,桌面上擺著一個五層的食盒,是宗裏差弟子專門送來的凡人膳食。
謝聽手把食盒打開,第一道菜清炒萵筍,第二道清炒筍片,第三道清炒馬蘭菜……
肚子得咕咕直的崽趴在桌邊,盯著他的手瞧。
綠的。
綠的。
怎麽還是綠的?
方圓有點委屈地看了看對面的男人:“爹爹,都是青菜,我不吃青菜。”
“……先嘗嘗看,或許味道不錯。”謝聽遲疑地說。
兩個崽崽依言吃了,至于味道……就很健康的味道。
第一日,崽崽們勉強吃,然而第二日,送來的菜肴幾乎一模一樣,唯一沾點葷腥的是一盤青瓜炒蛋。
等到第三日,兩個崽崽徹底沒了食,半天不筷子。
方圓的雙手搭在桌邊,下搭在手背上,可憐兮兮地看了看滿桌綠油油,又可憐兮兮地看向旁邊坐姿懶散又矜貴的男人。
“爹爹,我想吃燒。”
方正拉了兩口米飯,跟著放下筷子,小聲說:“爹爹,我想吃糖醋魚。”
謝聽表面在吃飯,實則正在用外放的神識觀察宗裏的某人。
這兩日可忙得很,一直在和那些師弟師妹們忙著招新,安置新弟子們住宿,領書,分發道服,亦或者教弟子們練劍。
就沒想過來看他們一眼。
聽到倆崽子的抱怨,謝聽回神,低頭看了眼桌上的菜肴。
修道之人吃得都清淡,鮮葷腥,這飯菜對于宗門弟子來說很正常,但兩個崽都在長的時候,偶爾一頓素食還,也不能頓頓如此。
“等著。”謝聽撂下兩字,即刻便出門了。
方圓扭頭看哥哥:“爹爹去幹嘛了?”
方正托腮:“應該去給我們覓食了。”
“唔。”方圓一臉期待,爹爹一出馬,那肯定就能有燒吃了。
想吃好的有太多方法,謝聽才不會自己手覓食。他自從得化人形後,就再也沒吃過生食,更不會讓兩個崽崽吃,何況就算獵了些山野味回來,他也不會做。
他往山下走了一截,上方劃過一道劍。有個小弟子劍經過,不知是走神還是劍技不佳,竟一頭栽到樹上。
樹葉簌簌飄落,小弟子有些狼狽地摔落在地。
“這位小兄弟,你沒事罷?”謝聽禮貌詢問。
“沒事沒事……”掉劍的小弟子迅速爬起來,有點尷尬地拍了拍屁上的灰。
這座淩雲峰是給弟子們日常居住的山峰,掌門親傳住在安靜的山頂,其他的弟子們大多住在山腰或是山腳。
他剛剛經過此,看到謝聽是從山頂下來的,可他徒步行走,明顯是個凡人,于是好奇之下,頻頻回頭,直到一腦門撞在了樹上。
趁說話的功夫,小弟子借機打量謝聽。
他發誓這是他見過長得最俊的凡人,如果不是他上毫無靈氣波,瞧長相,他一點都不像凡人,倒像是個仙君。
他心下猜測,這人應該就是這幾日傳得沸沸揚揚,大師姐那位找上門的凡人道了?
謝聽看著他手裏的飛劍,眼神微亮:“小兄弟是要下山麽,可否幫我個忙?”
“什麽事?”
“能否去山下城中的酒樓,幫忙打包一些葷食回來,當然不會讓小兄弟白跑,我會付酬勞。”
小弟子了然,他們剛來靈霄宗,怕是吃不慣宗裏的飯菜。
宗裏的飯菜說不上難吃,但就是太過清淡,他剛宗時也是適應了好一陣,就連現在都時不時會去城中酒樓打牙祭。
“這個好說,我劍去一趟山下城裏,也就是半柱香的事。”
既是大師姐的道,小弟子完全不介意這舉手之勞,當下爽快道。
謝聽想了想,說:“如果小兄弟方便,以後能否每日都送些葷食過來,我按月給你付酬勞,每月三百靈石,如何?”
“多?三百?”
小弟子瞪大雙眼,他一個普通的門弟子,月例也才二百靈石啊。
然而,對面的人卻誤解了他的意思:“是太了麽,那五百?價錢好商量。”
謝聽立刻從方遙給他的儲袋裏倒出五百靈石,遞給那位小弟子。
“夠了夠了,三百就夠了,凡人的吃食不值錢,這也太多了。”小弟子慌忙接下,又數出來二百靈石還給了他。
凡人不知這宗裏的價,他可不能宰人家。
“那勞煩小兄弟了,今日送一道燒和一道糖醋魚過來,以後可變著花樣送,只要是葷食就好。”
小弟子拍作保道:“放心,我以後每日兩趟,定趕在午膳和晚膳前給你們送來吃食。”
“多謝。”謝聽清俊的眉眼浮現笑意。
小弟子被他這一笑晃花了眼,忙不疊地紅著臉告辭。
過了半個時辰,香噴噴的燒和糖醋魚送貨上門,用致食盒裝著,還尚有餘溫。
好幾日沒吃了,兩個崽崽都迫不及待地上了手。
方圓手握油瓦亮的,把張到了極致,妄圖一口咬下,但奈何太小,虎牙只撕咬下來一小塊,兩口囫圇咽下。
崽滿足地彎起眼睛,狐耳飛了起來:“好次,好香!”
相比妹妹近乎兇殘的吃相,方正也沒好到哪裏去,幾乎把腦袋埋進了碗裏幹飯,魚刺被他一練、完整地挑出來。
這菜是城裏有名的酒樓做出來的,香味俱全,可比宗裏的炒青菜好吃多了,甚合兩個崽崽的胃口。
謝聽已經過了要追求口腹之的時候,尤其是有人還教導過他,不能浪費食,于是把剩下的素菜慢慢吃完。
“爹爹,我吃飽了。”
方圓放下手裏啃得幹幹淨淨的骨頭,方正隨其後,跟著說,“我也吃飽了。”
兩個吃飽喝足的崽崽對視一眼:“我們想出去玩。”
謝聽點頭:“不要跑太遠。”
崽崽們乖乖應聲,哥哥牽著妹妹跑出門撒歡去了。
謝聽看著滿桌的空碗,除塵的法已經掐在指尖,想了想又把妖力散掉。
院裏沒有水井,他足不出門,碗筷和孩子上的卻總能保持整潔幹淨,時間一長,總會惹人懷疑。
他于是把空碗盤都收進食盒中,又拎起一筐崽子們換下來的,出了院門。
謝聽來到山間小溪邊,放下髒,回憶著凡人百姓在溪邊浣的樣子,在樹叢邊找了木,便開始捶捶打打。
兩個崽崽在山野裏瘋玩,淩雲峰上風景優,漫山遍野都是樹木花草,非常適宜他們的天。
但他們謹記著爹爹的話,再撒歡也沒出耳朵和尾,他們就像普通的凡人孩子,時而爬樹摘摘野果,時而聞聞開得正盛的花朵,捉一捉草叢裏的蜻蜓和小蟲子。
可是玩著玩著,倆崽子又覺得有點無聊。
“哥哥,你說娘親現在在幹嘛?好幾天了,怎麽也不來看我們。”方圓咬了一口摘來的不知名野果,酸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方正搖頭:“我也不知道。”
“我想娘親了,要不我們找娘親去?”方圓眨眨眼。
方正只猶豫了半刻,點頭贊。
于是兩個崽崽沿著山路溜達下山,全然忘了謝聽不讓他們跑遠的叮囑。
-
而此時,被兩個崽惦記的方遙正在主峰擂臺上,和師弟師妹們切磋劍招。
平日裏除了偶爾代上劍道課外,不常管宗門瑣事,但宗門招新是一樁大事,不得他們幾個掌門親傳面。
這幾日忙碌奔走,偶爾得了空閑,滿腦子都是那日沒推演完的劍法。
大致的劍招已在腦海裏型,能否有效,還得需要實戰才行。
放眼整個宗門,能和對招的弟子也沒幾個,于是這陪練的苦差事,自然就落在了的三個師弟妹頭上。
“轟——”
一道鋒銳沉厚的劍氣空破來,堅固的青巖臺面被劈出一道三寸深的刻痕。
蘇明畫甚至沒看清方遙是怎麽出的劍,就見二師兄守拙手持巨劍擋立在前,手臂上誇張的撐著道服鼓出了廓,麥的臉頰被憋得發紅,仍被那道劍氣得連連後退。
直到退到擂臺邊緣,實在退無可退,守拙無奈之下,只好一躍而下,才沒有被那道劍氣所傷。
守拙手中的那把重劍名為“萬鈞”,劍如其名,有萬鈞之重,換一個人都未必能拎得起他這把劍。他善用的劍法是以守待攻,而方遙用的是長劍,的劍法主快攻,劍氣鋒銳無匹,勢如破竹。
用一最鋒利的矛,去紮一塊最堅固的盾,結局要麽是矛斷,要麽是盾破。
所以每次對上守拙,方遙怕他傷都不敢使出全力,而守拙心裏也很無奈,他這套全方位無死角的防劍招,打遍全宗門從未壁,唯獨會在大師姐這裏吃癟。
方遙立在臺上,蹙眉看著他道:“有時候一味的防守并不是最好的選擇,方才我故意賣了兩個破綻,你都沒有抓住。”
守拙有點慚愧地低下頭,他剛才發覺了那破綻,但是他不敢,怕是方遙故意他上鈎的圈套。
反正他怎麽都打不過大師姐,不過是多撐兩招,和撐兩招的區別。
“大師姐,師父傳我去執事堂,我先走了。”守拙忽然掏出腰間的傳音牌看了兩眼,神凝重道
“好,你先忙。”方遙點頭。
後者把萬鈞劍往腳下一踩,轉眼飛得沒影。
“……”
蘇明畫分明眼尖地看到,二師兄手裏的傳音玉牌本就沒亮。
總共三個人已經打跑了一個,方遙的目在剩下的兩個倒黴蛋——蘇明畫和景郁之間游移片刻後,點名:“景郁,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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