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瀲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中的,準確來說回的也不是自己的家,是葉慎的家。
葉慎見路都走不明白的樣子,扶著在玄關說,“去洗個澡吧。”
阮星瀲點點頭,“葉醫生,你真是個……大好人。”
大好人?
他不是好人,甚至可能不是人。
葉慎瞇著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對阮星瀲道,“二樓是浴室,你自己進去就好,邊上的柜里有我的服,你不介意的話出來可以穿。”
阮星瀲意識模糊,但還是努力看了一眼周圍,說,“葉醫生,你這麼有錢,住……大,大莊園啊。”
葉慎面不改地說,“朋友借我住的。”
“……也是因為你救過他,他的命?”
“嗯。”
“過,過命的啊,葉醫生。”
阮星瀲磕磕絆絆往浴室走,葉慎在后盯了好一會,男人雙手抱在前,似乎是在觀察阮星瀲醉酒的狀態,從他對的了解程度來說,這個人是不擅長喝酒的,今天應該是了什麼刺激,一次灌了自己好多。
莫非是……因為薛暮廷?
意識到這個,葉慎挑了挑眉,輕輕嘖了一聲,見進去了,葉慎便站在門外好一會,一直到聽見客廳里傳來什麼靜,葉慎往外走,出去一看,就發現了阮星瀲先前進屋的時候把手機放在了客廳玄關。
如今手機正響著呢。
葉慎上前看了一眼號碼,號碼上還有備注。
備注是狗娘養的薛暮廷的小號。
“……”葉慎等到鈴聲響到最后一下,終于接了起來。
對面薛暮廷的聲音伴隨著嘈雜的酒吧聲響一并傳來,“阮星瀲,你他媽上哪去了?你一個人喝多了自己能回去嗎?還有,今天晚上你跟那麼多男模坐一塊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但你也要知道要點臉啊,傳出去說我們薛家退了你,害得你自甘墮落,人家會怎麼說我們薛家?”
葉慎聽著,沒說話,只是在薛暮廷說完這個以后,低笑了一聲。
這一笑,讓薛暮廷全的神經都猛地繃了,他一顆心直接被提到了嗓子眼里,怎麼會有男人的笑聲?
“阮星瀲?你是誰!阮星瀲呢!”
葉慎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在最清冷好聽的程度,說了一句,“我是男模。”
四個字說出去以后,對面沉默了。
沉默的那幾秒鐘里,薛暮廷只覺得自己渾上下倒流,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打給阮星瀲的電話,居然……是男人接的!
“在哪?”
“在洗澡。”
這四個字說出來更曖昧了,葉慎火上澆油一把好手,還要多說一句,“一會讓給你回一個?”
“……你敢一下,你等死吧!”
薛暮廷在沉默過后徹底發,也許是他自己也喝了酒,導致現在他說話都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憤怒裹挾了他的理智,英俊的男人近乎咆哮著大喊,某一瞬間終于融了背景酒吧里喝多發瘋的眾人,變得和他們一樣毫無理智,“聽清楚我說的了嗎,你敢阮星瀲一下你等死吧!”
他現在就派人去查這個手機的ip地址在哪,他容忍不了阮星瀲被別的男人一下!
葉慎都還沒說話,薛暮廷就把電話掛了,用指甲蓋想想都知道堂堂薛現在定是在找人查他們的位置,葉慎放下手機,笑著搖了搖頭。
薛暮廷,阮星瀲可是你親手推開的。
至于等死?他最不怕的就是死。
他將阮星瀲的手機關機了,隨后去敲了敲浴室的門,生怕阮星瀲喝了酒,緒放大了,不想活了,把自己洗死在里面。
結果沒靜,葉慎破門而,就看見阮星瀲真就把自己的頭埋在浴缸里,整個人一不的。
葉慎當場就氣笑了。
他走上前,輕松地拎起了阮星瀲,提溜著后脖,還幫忙甩了甩阮星瀲臉上的水珠。
水珠掛在略帶紅暈的臉上,都快把妝都卸得差不多了,偏偏越發顯得清。
阮星瀲雙目閉,呼吸也是微乎其微的,葉慎下意識掐了掐人中,回過神來男人直接將從浴缸邊上抱起來,隨后替干了漉漉的手臂,最后將抱回了床上。
耳邊響起薛暮廷方才那句帶著怒意的話,葉慎勾笑了笑。
******
阮星瀲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腦子里出現的第一句話是:我重生了,重生在——
邊上到了誰涼涼的皮,阮星瀲倒一口氣,一個坐起,看見自己邊躺著葉慎。
了自己的脖子,來確保自己的觀還在,跟著阮星瀲狠狠拍了一下葉慎,葉慎睜眼,眼里似乎還有,“怎麼了?”
“我沒死?!”
阮星瀲說,“還是我真重生了?!”
葉慎樂了,撐著從邊坐起,問,“喝多了還沒過勁兒呢?”
阮星瀲說,“葉醫生,我昨天喝多了,我以為……”
葉慎眼睛,眼里沒了,他清了清嗓子,“昨天問你家在哪,但你醉得厲害,話都說不上來,我就貿然把你帶回來了。”
阮星瀲點頭,“那你怪貿然的,我一覺睡醒發現和你在一張床上。”
葉慎呵呵冷笑兩聲,“你意思我該把你丟地上?這是我家,是我的床。”
阮星瀲立刻將被子拉到了自己上,低頭一看發現自己上穿的服也已經不是昨天那一套,用腳指頭都能想出來這服是誰給換的。
雖然不是那種特別封建的人,但是到底剛結束一段,這樣對他們雙方來說發展都太快了,不夠負責,是臉上的表相當彩,“葉醫生,我倆沒……發生什麼吧?”
葉慎怪好笑地看著,“你是想呢,還是不想呢?”
阮星瀲骨悚然,“你應該不是那種人吧葉醫生。”
“確實。放心吧。”
這個時候,葉慎看著,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我對人沒有那種,。”
我沒有。
怎麼會有人把話說這麼直白,并且這麼……驚世駭俗?
阮星瀲說,“好了葉醫生,你別說了,我想找個鉆進去。”
“找沒事,別找死就行。”
葉慎說話慣慵懶的,他輕描淡寫地講述了一下昨天阮星瀲在浴室里尋死的行為,“酒喝多了就開始不想活了,你想淹死在我的浴室里,來幫別人把這塊地帶的房價打下來嗎?”
阮星瀲著脖子,那昨天肯定是喝得太多,才會這樣沖,如此一來對葉慎還多了些愧疚,覺自己給別人惹麻煩了,“下次不會了。”
見像一只小白兔,葉慎挑了挑眉,“要我送你回去嗎?你手機在外面客廳。”
阮星瀲立刻從床上跳下去,腳還有點,但依然大步往外走,“不能再麻煩你了葉醫生,我,我自己能回去。”
“別再這麼隨意地找死了,聽到沒?”葉慎的聲音涼颼颼地傳來,“找死也是徒勞。老老實實活這半年吧。”
有他在,不可能死。
阮星瀲聽不懂他背后語氣里的深意,只能點點頭,此時此刻心跳得厲害,去外面拿了手機,還以為是沒電關機了,扭頭回來找臥室里的葉慎。
葉慎靠著床,見去而折返,意味深長地勾,“嗯?”
“葉醫生,麻煩你幫我打個車哦,我手機好像沒電,自關機了。”
是他把手機關機的。
不過葉慎沒說出來真相,反而道,“你麻煩我的事也不差這一件了,去外面等著吧,我的司機會送你。”
“你還有司機啊?”阮星瀲的記憶里似乎浮現了什麼,“是昨天地下車庫那幫人嗎?他們喊你什麼呀?”
好像是葉總。
“朋友借給我的司機。”
葉慎面不改地說,“莊園里那輛車就是,你現在可以去了,司機在等你。”
阮星瀲懵懵懂懂地坐上了葉慎的勞斯萊斯,等到勞斯萊斯停在租的房子樓下時,阮星瀲看見有一個男人的影直勾勾沖著車子奔過來!
阮星瀲一驚,看見薛暮廷那張俊又寫滿了憤怒的臉在窗外,他狠狠地打了兩下車窗,“阮星瀲你他嗎給我下車!”
前面開車的司機看了一眼后面的阮星瀲,人趕說了一句抱歉,隨后立刻拉開門下車。
見到出來,薛暮廷一把將拽過來,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那輛逐漸開遠的勞斯萊斯,又回頭看阮星瀲。
的臉好白,又白又……漂亮。
是薛暮廷一點都不想承認的漂亮。
男人從牙里出一句話,“你傍大款了?”
阮星瀲聽見薛暮廷這話,心里就跟針扎一樣,用力出自己的手,“跟你有什麼關系?”
“你昨天去哪了?哪個男人帶你走了?老子查不到你的ip地址,在你家樓下等了一晚上你知道嗎!!”薛暮廷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是咬牙切齒,天知道他這一晚上是怎麼熬過來的,看著阮星瀲從這輛陌生的萊斯勞斯車上坐下來,薛暮廷心都涼了半截了!
“昨天的酒局是你們趕我走的,我如了你的意,你現在來追問我去哪了,真有意思。”阮星瀲推了一下薛暮廷,“不舍得我走,當初趕我做什麼?做給你的許綿綿看嗎?”
“誰不舍得了?!”薛暮廷聽見這三個字,就像是被到了痛一樣,“我只不過是生怕你又在背后耍小花招——”
小花招?
阮星瀲冷笑了一聲,自顧自往家里走,結果背后薛暮廷跟著爬了三層樓,一直到阮星瀲拿鑰匙打開了出租屋的門,薛暮廷也沒離開,就這麼站在門外,阮星瀲回他,“你到底要干什麼?”
“這是我想問你的。”
薛暮廷是從門里了進去,把家門一關,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阮星瀲,向來冷漠的眉眼里多了幾分對阮星瀲的忍與不解,“你自從跟我鬧完以后大變,到底是……要干什麼?阮星瀲,為什麼不肯告訴我你經歷了什麼?你有什麼瞞著我?”
“你想聽什麼?聽我說是因為離開你,我接不了,被刺激了才會變這樣嗎?”
阮星瀲說的話不知為何令薛暮廷刺痛了一下。
“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停止在我上尋找優越?這麼多年,你聽我不知廉恥地說了無數次我你,還沒聽夠嗎,薛暮廷!”這話說出來的時候,薛暮廷的瞳孔了。
我你。這三個字,過去阮星瀲常說,在他深夜回家對冷漠以對的時候,會小心翼翼地嘗試表達這樣飛蛾撲火的。
說了無數次。
如今分手了,鬧掰了,不說了。好像也,不了。
薛暮廷啞然,覺一顆心如墜冰窟,冷得有些……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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