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沖突
“放好了,簽單子!”
三個搬貨的男人走了過來,看見櫃臺前面站了個姑娘,沒穿外套,就穿著的和牛仔,腰細屁翹的,引得三人吹了聲口哨。
“乖妹妹,買啥呀?哥哥給買。”其中一個湊了過去,另外兩個笑得猥瑣。汗味和口臭惹得孩皺著眉頭往旁邊站了站,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啪”地一聲,那人把貨單重重地拍在櫃臺上,“快點兒的!”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網管忙說:“好好舊獨,正找筆呢。”
他趕翻找著屜,又順帶著撥了撥徐容玉:“大娘,把裏邊兒那包紅的煙遞一下。”
本就被嚇到,邊男人的視線還上上下下地掃在上,孩不耐煩:“快點行不行啊。”
“喲,不高興啦小辣椒,別生氣啊。”
一只剛搬完貨的手上了人家細的頭發。
孩一偏頭:“你幹什麽?!”
“哎哥,這字兒簽好了啊。”網管把貨單遞給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又一把從徐容玉手裏拿過那包煙遞到孩面前,“不好意思久等了啊,來我送哥幾個。”
孩抿抿,沒說話,但看網管的眼神有幾分激。拆開那包煙,拿出一放到裏,又從牛仔兜裏拿出一個打火機,結果沒打著火。心瞬時更煩躁了。
“打火機遞我一下。”沒好氣道。
徐容玉哼了一聲,沒理。孩蹭地就火了,剛才就覺得這老太太看的眼神讓人很不舒服,“跟你說話呢沒聽見啊?”
看坐在櫃臺裏,又見網管使喚拿煙,孩還以為和網管是一家的,這年頭什麽稀奇事沒有,帶著老娘出來打工的街上一抓一大把。
這時候網管拉開門進來賠著一張笑臉,“姑娘剛不好意思啊,我們這兒也偏僻,都是些打工的大老。”
“他們走了嗎?”
“沒吶,在外邊煙。”網管看手上拿著打火機卻不點煙,立時明白過來,探從櫃臺裏找出一個打火機遞給,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要走啊?”
孩沒說話,但很明顯是聽見了外面的人還沒走,有些猶豫。
“我帶你從後門走吧,他們人多,我一個打工的也惹不起。從後門走,過了招待所就是馬路,要坐車啥的也方便。”
孩點點頭,“那行,謝謝你了。”
兩人正要往外走,就聽見櫃臺裏傳來一句“送也是白送,穿得不正經,不是什麽好東西。”
孩聽了蹭地回過來:“你說誰啊?”
本來就因為老太太那眼神心裏不爽,剛又被擾了,現在走之前居然還被罵了?想都沒想就把手裏的打火機朝著櫃臺扔了回去,“你再說一遍!”
打火機砸在老太太腳邊炸開,嘭地一聲把手裏的杯子都嚇掉了,孩也沒想到會弄出這麽大的靜,愣在原地沒反應過來,而此時老太太已經撲了上來,一把扯住了孩的頭發:“你個沒教養的東西!你摔打誰呢,你有爹媽生沒爹媽養啊?”
孩著實被這一抓給抓得生疼,頭發被抓散什麽也看不清,拽也拽不開,猛然一推將徐容玉推開。徐容玉沒站住,往後一仰後腦磕在了櫃臺棱子上,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網管和孩都被嚇住,外面的靜也引來了裏面上網打游戲的人的目。
“、不會……”孩臉嚇得發白,跌跌撞撞後退兩步,接著就要往外跑。
結果被瘦的網管一把抓住:“你可不能走!你走了怎麽辦?人是你推的,要是有個什麽那你得負責啊!”
孩被抓著走不了,看著地上的老人聲音抖:“我、我不是故意的……”
說著雙一地跪在了地上,離近了看,就更能看到眼前的老太太頭發稀疏花白,臉發黃,甚至還有些發黑。這不就是電視裏的那些嗎……
不知所措地了徐容玉的手:“??”
手暫時還是熱的。
“對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接著,徐容玉似乎了。孩怔了下,趕回頭看向網管:“是不是了?!我沒看錯吧?沒死對不對?”
網管這才趕湊上來看。
徐容玉睜開了眼睛。
把兩人嚇得忙往後躲。反應過來孩又趕去扶,“你先起來。”
徐容玉被扶著坐了起來,卻一甩手,惡狠狠地看著孩說:“報警,抓你!”
“哎哎,這就不用了啊,大娘。”網管趕又倒來了一杯水,“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警察來了也不能抓。我這兒還得做生意,好歹還你在這兒歇了個腳,不興轉頭就砸生意的啊。”
說著他還拐了拐孩。
孩連忙點頭,“對不起對不起,你別報警,我真不是故意的。”
徐容玉看了一眼,“我要吃飯,要睡覺。”
網管一聽就明白了。這回被訛上的不是他,是這漂亮姑娘了。他不聲地往旁邊挪了挪,與拉開距離,順便還說了句:“後邊兒就是招待所,能吃飯能住宿的啊。”
得趕把這兩人弄走,讓倆賴在店裏可不是那麽回事。
孩顯然是被嚇得沒了神頭,人家說什麽就是什麽,趕扶著徐容玉照著網管指的方向朝後門走。剛出門就有一輛面包車著路邊開過,雖然看不見裏面,但也知道一定是那些野沒禮貌的裝貨工開的。
灰撲了滿頭滿臉,孩咳嗽了幾聲。
徐容玉偏頭看了一眼,哼了一聲,沒說什麽。
*
今天陳家的早飯比平時晚了一些。
姜安華一晚上沒睡,直到淩晨才稍微瞇了一會兒。是被敲門聲給吵醒的,準確地說,是砸門聲。
能一下又一下這麽砸兒媳房門的,也就只有陳隆生了。
姜安華看了手機,心裏一驚,都已經快十點了。這時候陳旭從衛生間出來,先是朝著門口喊了句:“爸別敲了!這就出來。”
砸門聲這才止住,能聽見外面趿拉著拖鞋走遠的聲音,也能聽見嘟嘟囔囔的聲音,不用猜都知道是在罵。
陳旭顯然沒注意那麽多,走過來說:“我給你把鬧鐘關了,你睡得那麽晚,晚點起得了。”
他這麽,卻沒想老婆居然皺了眉。
“怎麽了?”
“那是做早飯的鬧鐘,你給我關了誰給你爸做早飯?”看了眼臥室的門。
“這老頭,早上出去遛彎了,我都跟他說了他多遛兩圈再回來,等你起來再吃早飯就是了。” 姜安華什麽也沒說地掀開被子下床,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沒出半個小時,早餐就上了桌。姜安華端著小米粥出來,陳隆生和陳旭已經在吃包子,看了眼旁邊空空的座位,把小米粥放下,轉去了陳禾的房間。
輕輕敲了敲門:“禾禾。”
門打開,陳禾正坐在學習桌前,背得很直,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在寫字帖。陳禾在學校門門拔尖,唯有一點,就是字寫得不太好。老師特意叮囑要多練字帖。
但顯然練得太認真,連媽媽走到旁邊都不知道。
“禾禾?”姜安華怕嚇著,輕地了陳禾的頭。
陳禾一看是姜安華,立馬把耳朵裏塞著的東西拿出來,“媽媽你我?”
姜安華看向手裏,是小團的衛生紙。
“了吧,咱出去吃早飯了。今天媽媽起晚了,以後你要是了,可以來房間媽媽呀。”
陳禾搖搖頭,“媽媽我不,我吃了餅幹和小姨昨天買的草莓,可甜了。我才不像爺爺那樣呢。媽媽你去吃飯吧,我不想吃。”
聽這麽說,姜安華也明白為什麽要堵住耳朵了。
也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陳禾越來越喜歡待在自己的房間裏,不,就不會出來。
“那些都是涼的,還是要吃點熱的暖暖胃。媽媽給小米粥裏放一點點冰糖,你喝上一碗再回來練字好不好?”
陳禾很聽話,“好。”
飯桌上,陳隆生吃了三個包子之後,嘖了一聲。
“怎麽了爸?”陳旭又添了一碗小米粥。
“這還是得現包的好吃,冰箱裏拿出來熱的,皮都嚼不。年紀大了,就這牙口。”
還以為是什麽事,陳旭答應得利索:“今兒不是安華起晚了嗎,下次早點起了現包就是了。包包子是強項嘛。”
說著他側過頭來看,“是吧老婆?”
雖然瞧出早上有點不對勁,但陳旭自認是個大度的男人,這就是在給臺階下。
“一會兒咱們再去公安局問問吧,報案一晚上了,陳警那麽有能力,說不定已經查到媽去了哪——”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陳旭說:“我得出差,一會兒就走,明後天回來。你先去。”
“很著急嗎?”姜安華問,“讓別的同事去行不行?就說家裏老人丟了,應該也能通融一下吧。”
陳旭還沒開口,陳隆生已經啪地放了碗筷,聲音大得嚇得陳禾子一抖。
“你說的什麽話?陳旭那是出去賺錢!你他別去?別人替他去?那錢進誰兜裏了?啊?自己賺得心裏沒數,還你男人別出去,幹什麽,守著你們婆娘兩個喝西北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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