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趕理一下自已的傷。我盡快回來。”趙明誠低聲叮囑，而后一手扶著覃，一手拽著冷懷玉，把這兩個麻煩帶走了。

宋綺年這才發現自已的手臂和小上被飛濺的水晶碎片割出不傷痕，將染紅了一片。

詭異的是，沙龍里桌翻椅倒的，唱片機卻沒影響，歡快的樂曲從未停歇，給整場變故做了伴奏。

客人們互相攙扶著，在樂曲聲中朝書房而去。

宋綺年摘下搖搖墜的發卡，頂著一頭蓬的頭發，環顧四周。

破碎的拼花玻璃門，摔得稀爛的青花瓷瓶，布滿彈孔的天花板……

張公館的原主人是個法國富商，小樓外都巧雅致，宛如話書里的小城堡。

此刻，這個城堡變了一張被撕破的話書圖。

兩個男仆將被撞開的大門用力關上，砰然的巨響在房子里回。

宋綺年站在中庭，面凝重。

第二章 抄襲風波

“多錢？”柳姨愕然，“你剛才說多錢？”

浴室里，宋綺年穿著浴袍，正在頭發。

“三十萬……”

“三十……菩薩呀，他張俊生就算是金子打的，也要不了三十萬！”柳姨直呼，“那現在怎麼辦？張家還得起嗎？”

“還得起，對方還用綁架俊生嗎？”

宋綺年丟了帕子，走出了浴室，一臉煩躁。

昨日一整天都待在張府，整宿沒合眼，今天一早才回家。

原來，張家經濟出問題已經有一陣了。

張老爺不知道怎麼迷上了炒期貨。因為他之前一路大賺，信心倍增，所以非但沒有在高峰的時候收手，反而掏空家底砸了進去。

結果，毫不意外地，賠了個。

這里頭不有張家的錢，還有別人的。那姓朱的老板在道上頗有，就找人把俊生給綁了。

張家三個兒都嫁在外市，得到消息也一時趕不回來，宋綺年當仁不讓地留下來幫忙。

巡捕房的人倒是來得快，又因是綁架大案，來的還是一位總探長。

姓郭，方正的國字臉，兩鬢斑白，雙目炯炯，不怒自威。

宋綺年久聞這郭仲愷總探長大名，知道他是巡捕房里難得的公正負責的員。可是張老爺竭力反對，要將警察請走。

“這事我們家自已能理，不用勞煩諸位！郭總長，有勞您跑一趟，這點茶水費……”

郭仲愷將錢推了回去：“張老板，我明白您的顧慮。如果您改變了主意，大可隨時再通知我們。我曾見過令郎，是個難得的好孩子，希他能平安歸來。”

張老爺一時老淚縱橫。

宋綺年送郭總長出去。

郭仲愷打量了宋綺年幾眼，道：“聽下人說，劫匪闖進來的時候，是宋小姐最先反應過來，人去把門堵住的？”

對著這位頗有威嚴的總探長，宋綺年心里發怵，一直低著頭。

“是……可惜也沒派上什麼用場。”

郭仲愷卻道：“你年紀輕輕，又是流之輩，遇到這種況還能機警應變，已經非常不錯了。你上的傷……”

“是碎玻璃劃的，沒有大礙。”

郭仲愷點頭，給宋綺年一張名片：“雖然張家不想我們警方手，但如果況有失控的跡象，還希你能通知我們。”

宋綺年送走了郭仲愷，低頭查看自已上的傷口。

淺淺的皮傷，也已經止住，只是看著確實有些嚇人。

宋綺年想個下人回家取件干凈服過來，可張家上下都一鍋粥，也不好意思再開口。

張老爺聯系上了朱老板，對方開出了條件：三日還清三十萬！遲一日，就割張俊生上一塊。就看是張老板先還上錢，還是張俊生先斷氣。

張家只能連夜籌錢。

羅太太捧出了自已的珠寶匣子和私房錢，管家清點著公館里的金銀和家。張老爺翻出僅剩的幾份房契，出門找人賣房子。

張家沒有別的男丁，趙明誠作為張俊生的好友，當仁不讓地陪著，不能讓老人家獨自寒夜奔波。

兩個男人出了門，宋綺年便留下來陪羅太太。

羅太太本就質弱，驚嚇焦慮之下，竟突然發起了高燒。宋綺年請醫生、喂藥，一整宿都沒合眼。

直到天亮，張老爺和趙明誠這才披著水回來。

“怎麼樣？”

“談好了。”趙明誠摘下帽子，冷得直打哆嗦，“十萬塊，明天就可以簽合同。”

“這房子買的時候花了十八萬……”羅太太哀嘆。

趙明誠解釋：“伯母，時間實在是急，能尋到買家都很不容易了……”

羅太太用帕子捂著眼睛，一臉悲愴。

是個書香世家的小姐，大悲大喜也不輕易失態，急了只會無聲地哭。

一輩子唯丈夫馬首是瞻，又被保護得極好，只知彈琴作畫，調香弄羹，對宅門外的世界幾乎一無所知。出了事，也是一點主意都沒有。

張老爺頹廢地坐下，白發凌，整個人在短短半日老了不止十歲。

宋綺年過去只見過這對夫婦兩面。他們對宋綺年不算熱，但也客客氣氣，一副大家做派。

在宋綺年的記憶里，老兩口儀容得，端莊文雅，看著都比實際年紀年輕許多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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