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是福是禍

服務區的天，是晴朗的天；服務區的空氣，是清新的空氣。

母倆下了車，做的第一時間就是大口呼吸——可算熬過來了。

季疏緲本來不想上廁所的，但來都來了，還是跟著秦蓉去了一趟洗手間。

接熱水的時候，秦蓉說：“你文哥哥人不錯，就是碎了點，他說什麽你別往腦袋裏記，知不知道？”

季疏緲點點頭。秦升看人從來沒有看走眼過，他說秦文可靠，季疏緲當然是信的。

“他和陳健表叔沒有義務幫我們，他們跑這一趟還耽誤了他們的時間，我和你爸爸給他們塞錢他們也沒要，我們得承他們的，得知恩，知不知道？”

季疏緲苦著臉點點頭：“可是二手煙真的好難聞啊……”

秦蓉有竹地說：“你信不信，爸爸會解決的。”

當然信！

季振華去服務區的商店買了四條煙，給兩位司機師傅、秦文、陳健一人一條。

陳健連連推辭：“不不不，姐夫，我不煙。”

“不煙也拿著，給家裏人。他們都有，沒道理你不煙就不給你了。”

季振華的語氣不容拒絕，又佯裝生氣，陳健這才道過謝收下了。

等司機去不遠煙，陳健去上廁所了，季振華神神拉過秦文到車的另一邊，從兜裏掏出五包中華塞在他手裏。

“姑爺，這是幹什麽？”秦文一臉錯愕，“你剛剛都給我了。”

“剛剛是剛剛，這是姑爺單獨給你的。”季振華低聲音道，“姑爺對不住你，你姑媽和緲緲妹妹都聞不了煙味……”

“哦！”秦文出聲打斷他，“怎麽不早說，是我不對，我不好，我不在車上了。”

“不不不，就像你說的，咱們一家人不用那麽客氣見外，是姑爺不好，疏忽了。這樣，一會兒你和陳健換個車行嗎？確實姑爺對不住你，到A市姑爺請你吃烤鴨，你多喝兩杯。”

秦文豎起手掌，語氣堅決：“自家人，不用多說。”

等季疏緲和秦蓉再上車，副駕駛的人就換了陳健。

陳健和他們聊起天來：“姐姐，姐夫，你們怎麽連泡菜壇子都帶上了？北京那是首都，什麽東西買不著？至于連泡菜壇子都帶上嗎？”

秦蓉笑笑：“那壇子泡的菜好吃。”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些都是過日子的家夥什。”季振華笑笑，“這一件兩件的看著便宜，真的置辦起來得花不錢。我們現在到欠著債，能省下一點是一點。你別看我們包車花了不錢，比置辦這些東西還是省了不。”

陳健笑著自嘲道：“那只能說明我不會過日子。”

“結婚了就慢慢會了，你年紀也不小了，耍朋友了沒有？”秦蓉笑著打趣。

“沒呢，人家看不上我……”

季振華驚呼：“那就是有況了，有喜歡的姑娘了，但是還沒追上。這個姐夫教你啊……”

……

他們晚上也沒有停下過夜，司機累了就換陳健、秦文開，兩人都是在部隊學的開車，技過沒得說。

季振華看得眼熱，也了考駕照、買車的念頭。

一路上走走停停，第二天下午四點，終于到了家。

季疏緲累得直嘆氣，一屁坐在自家沙發上，像棵蔫的小草耷拉著腦袋：“腰快斷了。”

秦蓉：“瞎說，小孩子哪有腰啊！”

男人們還在上上下下地搬運行李，好在有電梯，倒是省下了許多力氣。

秦蓉燒上水給他們泡茶，了季疏緲已經散的辮子：“回房間把空調打開，好好地睡上一覺，晚上吃飯媽媽再你，咱們去外邊飯店吃。”

季疏緲站起：“我不去，不用我，我睡夠了再吃。”

秦蓉應下：“行，我們給你帶些回來，等你晚上了再吃。”

季疏緲回了房間，撲向自己的大床，閉著眼睛從床頭那個兔子玩偶裏出花為來。

花為上還顯示著一樣的電量、一樣的時間。

季疏緲松了一口氣，重新藏了回去，裹起被子翻了個準備睡覺。

面包車、貨車裏的行李一件一件減，季振華最後檢查了兩遍，確認沒有，才關上車門跟著其他人一起上樓。

不遠一輛黑捷達降下車窗，司機是個戴著口罩和黑棒球帽的年輕人，他看著季振華的背影，拿起手機撥通號碼，語氣淡漠地說了一句“魚歸塘，準備收網”。

秦文放下行李，轉著腦袋四打量房子，打開最近的一間房房門：“嚯！姑父，你們家可真大，這還有一間房，沒床正好，我們幾個今晚在這裏打地鋪。這間是……”

“緲緲在裏面睡覺呢。”秦蓉攔住想開門的秦文，“過來坐下喝茶，這一路真是辛苦大家了，累壞了。”

“來來來，文。”季振華熱地攬著秦文坐下，“嘗嘗這茶葉。”

秦文：“我不喝茶。”

“我知道，你喝酒，一會兒必須多喝幾杯。晚上也別打地鋪了，我在旁邊賓館給你們開兩間房，你們好好休息。”

“姑父，不用了，我們哪兒都能睡，你這裏這麽寬敞，又是大夏天的，被子都不用，躺下就能睡了。”

陳健也說：“是啊姐夫，真別破費了，我們當兵的時候樹林草地都睡過，我們都耐造的。”

“要的要的，你們都累了兩天，昨晚上都沒休息好。再說你們耐造，兩個師傅可不行啊。就聽我的，今晚上在賓館睡上一個好覺，解了乏，明天輕輕松松地回去。本來我應該留你們住下玩一兩個月的，但你們都說有正事要做，我也不好耽誤你們，但這點地主之誼該我盡的，你們誰也不準推辭。今天你們倆也算認了門，今後再來A市直接上這兒來，我這個做姑父、做姐夫的，包你們吃喝玩樂！”

季振華一番話說得周到漂亮，秦文、陳健也只好客隨主便。

幾人在家中休息了一個小時，就下樓去飯店了。

不知過了多久，持續的敲門聲傳來，吵醒了睡夢中的季疏緲。

“誰啊？”季疏緲高聲問道。

秦蓉季振華謹慎慣了，一向不會忘記帶鑰匙。

門外傳來陌生男人的聲音：“請問這是季振華家嗎？”

季疏緲踮起腳從貓眼往外看，門外烏泱泱地站著一群人，板著臉看不出喜怒，個個季疏緲都不認識。

“不是！”

“小朋友，你是季疏緲吧？”

季疏緲害怕地後退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