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若惜面僵了僵，好一會兒，才重新綻放笑容，細聲細氣地道：“正是因為贏不了，更要向王爺討教討教，以求進步。”

“你討教這麼些年，還不是臭棋簍子一個？”謝景熙道。

是。

馮若惜從小就纏著謝景熙下棋，從來沒有贏過。

只是沒想到他這樣直白地說出來，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臉上有些掛不住，藏在袖中的拳頭了，還想說什麼，忽然聽到江心棠的腳步聲，著心里的緒，俯行禮道：“那卑職告退。”

“嗯。”

馮若惜慢慢向勤行院門口走。

江心棠來到石桌前，道：“王爺，下月初七是母后生辰。”

“嗯。”謝景熙依舊沒有抬頭。

“母后應該希我們一起進宮——”

“我不去。”謝景熙堅定拒絕。

馮若惜故意走得很慢，聽到了謝景熙和江心棠的對話，之前都是聽到丫鬟們說王爺對王妃，現在親耳聽到謝景熙對江心棠態度惡劣、語氣不善良、不講面。

心里瞬間平衡，面帶笑容地離開。

江心棠卻對謝景熙的“惡劣”沒什麼緒，認真地道：“你不去的話，也行。”

謝景熙聞言抬眸：“也行？”

“你子不適，不去便不去吧，母后不會怪你的。”

明明江心棠說的是事實，謝景熙心里卻格外不舒服。

江心棠又問：“那送母后什麼生辰禮？”

謝景熙垂眸思考。

江心棠問：“每年都有很多人挖空心思送生辰禮吧。”

“嗯。”謝景熙應一聲。

見謝景熙愿意回話了，江心棠繼續問：“都送的什麼？”

謝景熙道：“金銀玉經書畫卷。”

江心棠問：“我們今年也送這個？”

“也行。”謝景熙沒有反對。

江心棠卻突然道：“不行。”

“為何不行？”謝景熙不解。

江心棠道：“我剛進門，得送出誠意。”不能讓皇后娘娘討厭自己。

謝景熙挑眉。

江心棠問了一些皇后娘娘的喜好。

謝景熙倒是一一回答了。

江心棠記下來，用早飯以后，開始思考送皇后娘娘什麼。

第二天腦中靈一閃，有了主意，在東間幾案前畫一副圖，標明尺寸，然后香蕊尋來工。

香蕊有了王妃的指令，很快就找來黃楊木、鋸子、刨子、挫刀、錘子、墨斗等等。

“王妃，這是要做什麼啊？”汪嬤嬤問。

“做好了就知道了。”江心棠道。

香蕊積極道：“王妃，奴婢幫你。”

“行。”

江心棠和香蕊待在后院里忙著，不停地傳來敲敲打打聲。

謝景熙在前院聽到聲音問：“王妃在做什麼？”

汪嬤嬤道：“老奴也不清楚。”

謝景熙也就不管。

江心棠除了理一些必要的事外，其他時間都和香蕊在后院里忙著，這時候宮里來了圣旨，讓和謝景熙下月初七進宮給皇后娘娘慶生。

謝景熙接旨。

江心棠道：“你也得進宮了。”

謝景熙若是不去，就是抗旨。

江心棠道：“正好，馮姑姑早就給你備了裳，到時候穿上就行。”

“那你的生辰禮呢？”謝景熙問。

“快做好了。”江心棠道。

謝景熙問：“你每日貓在后院，就是在做生辰禮？”

江心棠點頭：“對。”

謝景熙假設：“費那麼多大功夫，母后若是不喜歡呢？”

“我盡量選擇喜歡的，傾注我的誠意，若還是不喜歡……那應該不是我的問題。”江心棠真的盡力了。

謝景熙上上下下打量，問：“什麼生辰禮？”

“不告訴你。”江心棠直接道。

謝景熙遇到的子，一個個都順著他，只有江心棠這人，時不時嗆他一嗆，偏偏嗆的有理有據，他反駁不了，不悅道：“福全，走。”

“是。”福全立馬推著謝景熙離開。

謝景熙這人心里別扭，一天能生八百回氣，江心棠也不管他，帶著香蕊繼續去后院忙碌。

轉眼就到了初七這日。

江心棠早早起來梳妝打扮，也讓福全伺候謝景熙，兩個人一起出了正房。

馮若惜穿著宮裝在等待。

“馮姑姑久等。”江心棠道。

“王妃言重了。”馮若惜目落在謝景熙俊臉上。

謝景熙卻不看，道：“走吧。”

三人一起出銳王府。

江心棠和謝景熙坐一輛馬車，馮若惜獨自坐小馬車。

江心棠拿過馬車上的毯子，蓋住謝景熙的雙：“這幾日倒春寒，有些冷，別凍著了。”

“反正也沒覺。”謝景熙道。

“那它們也是你的，對它們好一點嘛。”

謝景熙聞言心頭微微一，看向江心棠，今天穿著隆重的宮裝，略施黛，看上去明艷大方，整個人卻有些繃，似乎是張，他忍不住出聲：“母后十分寬和，不必擔憂。”

江心棠詫異地向他：“你安我？”

“沒有。”謝景熙立馬否定。

江心棠道：“不誠實。”

“你說誰？”

江心棠手將小幾往一旁推了推。

謝景熙不解地問：“你干什麼？”

“這些不能砸了。”

“本王什麼時候說砸了？”

“萬一呢？”江心棠可是見識過謝景熙砸東西的。

“江心棠！”謝景熙咬牙切齒地喊。

“是。”江心棠又一副順的樣子應。

謝景熙問：“你非得和本王對著來？”

“是你心里別扭。”

“你再說一遍。”

“那我不說了。”

謝景熙又是生氣的不得了。

江心棠倒了碗茶，遞給他道：“王爺，喝點茶水。”

謝景熙直接拒絕：“不喝。”

“那我喝。”江心棠當即就喝了起來。

謝景熙一把搶過來。

江心棠問：“你干什麼？”

謝景熙道：“我不喝，你也不能喝。”

“你可真是不講理。”

“本王就不講理！”

江心棠一陣無語。

謝景熙卻因為說話了一頭，心里舒坦不，正要喝一口茶時，忽然意識到這是的茶碗，于是放下。

轉頭看見江心棠推開車窗的一角，正在看外面的風景，他正正好好看到藍天白云之下巍峨的宮墻，曾經哪怕悉，如今卻恍如隔世一般。

“王爺，王妃，到三道門了。”福全的聲音響起。

三道門里面就是皇宮宮，所有馬車都不許進去。

江心棠先下馬車。

福全將謝景熙背下來。

馮若惜恰好來到。

三人一起進三道門。

江心棠見識了宣平侯府的寬闊，銳王府的氣派，可是看皇宮朱高墻和碧琉璃瓦連綿不絕，一派天家恢弘和壯。

還是忍不住嘆。

不過，是銳王妃，代表著銳王和銳王府，言行舉止都要謹慎，便目不斜視地向前走，來到皇后娘娘居住的合寧宮。

皇后、太子、太子妃、裕王、裕王妃等人都在。

大殿里坐滿了主子，站滿了宮人。

江心棠婚以來，第一次見婆家人，不由得張起來。

馮若惜悄悄瞥了一眼，心頭暗喜，就等著江心棠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