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車,喻研才從方才寒冬般的世界離出來,僵的手指無聲地蜷了蜷。
“這是要……回林安路嗎?”一張口,聲音都在發著抖。
太冷了。
明明是盛夏的艷天,喻研卻渾都在打著寒,冷汗直冒。
邵慕言偏頭看一眼,打了下方向盤,聲音沉定:“先去醫院。你在冒冷汗,應該是著涼了。”
喻研了下額頭,一手的汗。
回來的飛機上冷氣開的足,穿的薄,下飛機后又被暑氣蒸騰了一下,冷熱替,也許是真的著涼了。
去醫院的路上邵慕言就打了個電話給相的朋友,到醫院直接去了急診,小護士迎上來剛說了沒幾句,轉頭喻研就不見了。
捂著沖進了洗手間。
一通狂吐。
中午吃下去的東西,全吐了個干凈。
喻研很久沒這麼難過了,胃連帶著心臟翻江倒海,那種錯位又混的覺,讓腦子都跟著發漲。
力地蹲在地上,一時間站不起來。
邵慕言帶來的是一家私立醫院,衛生間干凈,喻研緩了一會兒,用手背了額頭的汗。
正準備出去,有人在外頭揚聲的名字:“喻研,喻研在嗎?”
推開門,是剛剛那個護士在找。
“邵先生不放心,讓我進來看看你,你怎麼樣?”
“沒事。”喻研擺了擺手,吐過之后舒服了很多,至腦子比方才清醒了些。
到洗手池漱了漱口,抬頭一看鏡子里的自己,臉蒼白,頭發凌,大寫的“狼狽”二字。
這一下像是夢回三年前,離婚前夕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逃離三年,回國第一天就被打回原形了。
這點出息……
看來逃避沒有用,只會助長那些傷害之人的氣焰。
斗三年回國,自然有自己的事要干,不能總讓過去的爛人爛事攪自己的緒,那太弱,喻研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收拾了一下,喻研從衛生間走出去,對上邵慕言滿是擔憂的眼神。
這一刻,確實有種娘家人在邊的覺,心一暖。
“怎麼樣?”邵慕言迎了上來,想手扶,又怕冒犯,只虛扶著,行為很克制。
喻研說了聲沒事,對自己的況很了解,無非就是沒做好心理準備,一回國就遇到前夫、兒子,還看到了一家三口的溫馨場面,到了一些沖擊和刺激而已。
消化一下就好了。
量了量溫,37.5℃,有些低燒,喻研連水都不想掛,還是邵慕言堅持著,陪打了個點滴。
“言叔叔,真不好意思,我這一回來就折騰你。”
喻研很是抱歉,“我這沒什麼事了,要不你先去忙吧,一會兒打完點滴我隨便就近找個酒店住下就行。”
邵慕言看著,緩緩挑起眉:“你覺得可能嗎?”
“我……”喻研瞅了眼他的臉,明智地閉上。
邵慕言像是真被氣到了,氣息都沉了幾分,“就這麼不想和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你在擔心什麼?怕孤男寡住在一起影響不好?如果是這樣也好辦,我搬走,你留下。”
他說著就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搬家公司嗎,我需要……”
“別!”
喻研急之下一把握住了邵慕言的手,看向他的眼神帶著幾分討饒的意味:“言叔叔,別。”
邵慕言凝著雙眼看,依然挑著眉:“那怎麼著,還找酒店嗎?”
“不,不找了。”
喻研立馬上道地表示:“我跟你回家,咱倆一起住。”
這話說出來怎麼有點別扭……
察覺到自己此刻的姿勢,喻研臉一臊,立馬坐直了,規規矩矩地不了。
邵慕言牽了牽角,對聽筒那邊解釋了兩句,對方很善解人意,“小吵架嘛,懂~以后有需要還可以找我們哈,‘四通八達’搬家公司竭誠為您服務!”
“……”
電話掛斷,喻研和邵慕言并排坐著,臉都有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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